“沈師傅今日是陪我來的,高陽姐姐你可別那麽損了。”晉陽公主有些不滿的說道,看樣子高陽公主愛挖苦人並非針對沈行知,倒是她一貫的性格。
沈行知只是笑了笑,這種場合他盡量少說話,反正自己一個也惹不起,這些小事他倒也不至於記在心上。
“哈哈,瞧瞧咱們的小晉陽,都開始會疼人了,長大了,真是長大了!”高陽公主笑的花枝亂顫,那胸前雄偉上下起伏甚是洶湧,把晉陽公主說的也是臉頰微紅。
“哼,不和你說了,沈師傅咱們進去吧。”晉陽公主白了高陽公主一眼,拉著沈行知的衣袖直接往裡面走。
此時太子李治也笑著說道:“高陽你這嘴啊,真不知道遺愛是怎麽受得了的......好了,咱們先進去吧。”
眾人紛紛大笑,最後尷尬的竟然變成了駙馬房遺愛,他只能低頭自嘲的笑著,走在最後與眾人進到一處宮室。
宮室之中擺放著許多馬球用具,沈行知明白這裡是為打馬球準備的,剛進來晉陽公主就忙前忙後的為沈行知挑選球杆,又是命人給沈行知穿戴護具。
“公主,臣自己來就可以了。”沈行知笑著說道,這些護具對他來說真沒什麽用,戴與不戴沒什麽區別。
晉陽公主卻一臉認真的說道:“沈師傅待會可別手下留情,咱們要把她們打得屁滾尿流。”
說完之後晉陽公主可能意識到自己用詞有些不雅,俏皮的朝沈行知吐了吐舌頭。
“明達說的對,沈都護可別放水,若是故意放水,本宮可要罰你的哦。”李治聞言也在一旁附和道,言語雖然嚴厲,語氣卻明顯是玩笑。
“臣定當全力以赴。”沈行知隨口應了一句,他估計到時候自己多少還是得放些水,如果真放開了,自己神通一出,這些公主駙馬還玩什麽啊?
馬球在大唐是真正的貴族運動,也確實被這些貴族們所喜愛,無論男女皆可策馬馳騁,享受競技帶來的歡樂。
西郊圍場中不僅有這些皇子公主時常來,就連李世民也經常來打馬球,所以這裡場地設施都非常完善。
沈行知在馬場中選了一匹馬,與晉陽公主一起牽馬來到了球場。
“沈師傅待會咱們一組,我如果得到球的話就將球給你,你一定要多進球哦。”晉陽公主滿懷期待的說道,她其實很少玩這個,一來是年紀小,二來就是沒有合適的人陪她玩,這久而久之自然就沒了興趣。
但是今天晉陽公主明顯是抱著找場子的心態來的,她將希望完全寄托在了沈行知身上。
老實說沈行知雖然也聽說過馬球,大約知道就是用一根球杆騎在馬上將球打入圍網,但具體細則完全兩眼一抹黑,更不知道如何分隊。
不過眼看太子等人都已經準備好了,他也來不及細問,就問了晉陽公主一句:“我們是要把球打進哪邊?”
“咯,往哪邊打就對了。”晉陽公主指向了一個圍網,她已經興奮的騎上了馬兒。
明白了自己要往哪個洞裡打,沈行知也輕飄飄的上了馬背,剩下的對他來說好像也沒什麽重要的了。
隨著一聲鑼響,一個武士將馬球放入場中,沈行知也不知道這些公主駙馬站的位置有什麽講究,更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隊友。
他見太子李治開始策馬向馬球衝去,也輕輕一裹馬腹,開始在場中馳騁起來。
沈行知沒有使用法力,更沒有配合任何法術神通,
不過他的身體經過九竅金丹改造,也早已超凡脫俗,即便是一匹並不熟悉的馬,也瞬間達到了人馬合一的境界。 只見沈行知後發先至,手中偃月形球杆一揮,那馬球便飛了起來,接著他坐下馬匹一個加速,朝著馬球落下的地方而去。
幾乎毫無懸念的,沈行知在馬球還沒落地的時候,再次揮杆擊向馬球,而後直接一杆入洞。
太子等人一臉驚訝,幾個駙馬甚至連球都沒摸到,倒是晉陽公主打馬來到球洞前,一副歡喜雀躍的樣子。
“哈哈,沈師傅好樣的,太厲害了!”晉陽公主對沈行知一臉崇拜,那樣子絕對是個妥妥的小迷妹。
“沈都護不愧是安西戰神,這馬上功夫確實了得,咱們再來。”沈行知身後獨孤謀略顯興奮的說道。
這位駙馬身上也有軍人的氣質,他與另外幾位也確實不一樣,是真正上過戰場,而且還屢建戰功的。
接下來馬球場上氣氛越發熱烈,太子、獨孤謀等人也與沈行知你爭我奪,也不知怎麽的後面竟然直接變成了沈行知一個打十個,晉陽公主倒是成了看戲的,就在球洞旁等著沈行知。
雖然是一打十,但沈行知還是不斷的進球,最慘的是幾個公主,全程毫無參與感。
沈行知連續進了七八個球,他感覺這樣也有些過分了,最終還是略微放了放水,讓太子也進了兩個球。
等到太子再次進球後,這場沈行知的獨角戲也終於結束了。
沈行知看到幾位公主明顯有些不忿,太子和獨孤謀倒是沒什麽,沈行知也不怎麽在意,反正他只要晉陽公主高興就好。
比賽剛一結束,晉陽公主就連忙下馬跑向沈行知,她或許是太興奮了,竟然直接抱著沈行知的胳膊搖晃,不停的誇著沈師傅好棒這樣的話。
晉陽公主的舉動落在李治眼中,讓這位太子連忙假裝咳嗽,太子妃和高陽公主等人倒是一副了然的模樣。
聽到李治那明顯不正常的咳嗽聲,晉陽公主也反應過來,她裝作不經意的放下沈行知胳膊,拉著沈行知的衣袖往回走:“沈師傅咱們去那邊休息一下。”
看著晉陽公主拉著沈行知的樣子,太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時太子身後的高陽公主又忽然說道:“可惜這沈行知已有妻室.......”
高陽公主的話所有人都明白是什麽意思,大唐公主改嫁甚至駙馬不是頭婚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卻沒有下嫁做小的可能。
“或許咱們想多了,晉陽自幼聰慧,我看她對沈都護很是敬重,應該是真將沈都護當作老師了,畢竟晉陽還是個孩子。”就在氣氛有些微妙的時候,太子妃難得的開口說了一句。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跟著點了點頭,不管心中是不是這樣想的,都不得不承認太子妃的話在理。
經過短暫的休息後,眾人圍坐在一處風景秀麗的綠蔭中,這是太子李治準備的宴會,一應食物美酒都是來自東宮。
太子與太子妃自然是主座,沈行知就陪著晉陽公主坐在最後,一群人倒是有說有笑,氣氛好不融洽。
沈行知沒有主動去融入話題,他倒是認真傾聽,希望能從太子和這些公主談話中發現些蛛絲馬跡,可惜太子等人聊的都是些尋常之事,即便有時候牽扯到朝政,也是些人盡皆知的事情,加上這些話題他們也都刻意回避一點既過,沈行知到頭來是什麽也沒發現。
“沈師傅嘗嘗這個,我覺得這個挺好吃的。”倒是晉陽公主一直對沈行知照顧有加,她也沒有參與太子他們的話題,兩人好像獨立於這場宴會之外。
“諸位可能還不知道,咱們的沈都護可是科舉進士出身,今日難得高興,不如大家賦詩為樂,諸位以為如何?”太子或許覺得有些冷落了沈行知,忽然大聲的說道,說話時還笑著看向沈行知。
既然是太子發話,眾人自然無不稱好,這些公主駙馬也不算不學無術,隨便寫幾首詩還是沒問題的。
接下來太子定下了賦詩的規矩,這規矩就是沒有規矩,題目不限詩體不限,所有人自由發揮。
太子也是當仁不讓,第一個開口賦詩,臨場吟了一首七律出來。
接下來太子妃和幾個公主駙馬也相繼作詩,沈行知認真的聽著,他發現這些人的詩風格還真有些相似,詩的形式技巧,還有辭藻修辭都是上上乘。
但是除了這兩點外, 內容不免空泛,形式主義嚴重。
“也對,這幾位應該都跟上官儀學過,那位可是創了個上官體,不正是眼前這詩體嗎?果然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沈行知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上官儀雖然現在還名聲不顯,但第一個以個人命名的詩歌風格已然出現,正是流行於宮廷的上官體。
很快連晉陽公主也賦詩一首,所有人中便只有沈行知還未作詩,當眾人目光都看向沈行知時,他才知道自己竟被當做了壓軸之人。
這壓軸之人難免讓人期望更高,可要是詩寫得不好,那丟人也就丟的更大。
“沈師傅加油。”晉陽公主一臉期待的看著沈行知,她迷之自信的覺得,沈行知肯定能寫出技驚四座的好詩來。
沈行知對著眾人微微一笑,而後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心中默念一句:“小白,對不住了!”
接著他從容起身,一首李白並不是很出名的詩便脫口而出。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靈山。”
沈行知抄了李白少有的邊塞詩中的一首,這首沒有達到冠絕古今,但也是極為上乘的作品,一時間讓太子等人無不折服,心思不覺沉醉詩意之中。
不過沈行知有意將最後樓蘭二字改成了靈山,他想看看太子在聽到這句後是何反應?可惜無論是太子還是幾位公主或駙馬,都沒有特別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