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頓飯吃的舒坦!”沈行知放下筷子,看起來心情非常的愉悅。
在望春樓這頓飯,沈行知有些特別的感覺,那感覺就是一個父親單獨帶著女兒在外覓食,沒有老婆也沒有旁人,就是一個父親帶著自己閨女。
沈行知修煉的是紅塵道,紅塵萬象自然包含無數的身份,其中父親這個身份自然不能少,而他和薑璃沒有孩子,將上官婉兒看作自己的孩子,倒是讓他有了父親的經歷。
“要不要見一見大師傅?”上官婉兒很貼心的問了一句,她也是很久沒見到沈行知如此輕松了。
沈行知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見就不必了,我怕見了他看到本體,影響了剛吃下的感官。”
望春樓的大師傅是隻蜘蛛,以沈行知的道行肯定能一眼看出大師傅的本體,那樣的話確實有些倒胃口。
上官婉兒聞言也是噗嗤一笑,也是覺得沈行知說的有道理,於是繼續說道:“那接下來就該去潛溪書院了,說起來這書院裡的幾個先生與西行還有些關系。”
“哦?是不是我認識?”沈行知聽到與西行有關,一下也好奇了起來。
“老師沒見過他們,不過小白師兄和他們很熟,潛溪書院有五位先生,正是木仙庵的松、柏、楓、檜、竹五老。”上官婉兒笑著解釋起來。
潛溪書院是洛陽如今最有名的書院,書院以開放包容的治學理念而聞名於世,在書院中任何學派都能暢所欲言,一座小小的書院大有百家爭鳴的味道,其中又以這五老先生最為聞名。
沈行知對潛溪書院也是有所耳聞,他倒是想看看人族現在最著名的書院是什麽模樣,更重要的是去感受一下書院的氛圍,畢竟書院是文明知識傳播的地方,對一個文明來說可謂根基所在,別的可以放任不管,這種地方還是需要在掌控之中。
對於木仙庵這五個草木成精的精怪有如此學識沈行知也不意外,畢竟在原著中這幾個家夥就以學識著稱,還能與三藏吟詩作賦,他們歲月悠長,就算資質不如人族,可時間堆積下來能積累的學識也相當驚人,今日成就也是由此而來。
很快沈行知就被上官婉兒帶到了潛溪書院,正好今日潛溪書院在舉行最著名的‘辯經論道’,就是一群人在一起提出一個論點,而後各抒己見,一種相互討論印證的活動。
活動在書院的一個環形建築內進行,環形建築內一層層的座椅,裡面已經坐滿了人,估摸著至少也有千余人。
這種環形建築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能放大人們說話的聲音,而越到最裡層那些人也越有名,書院的五老先生就在最內層。
沈行知來的有些晚了,他和上官婉兒就在入口附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已經逐漸進入高潮的辯經論道,初來時還頗有種看後世演唱會的感覺。
聽了幾句沈行知就明白,今日這些人講的還是一些經典的哲學問題,此刻場中圓心處十余人各抒己見,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很有學問的,說的也都是頭頭是道,其中幾個耄耋老翁身上還真有妖氣,沈行知一眼就看出他們的本體正是松、柏、楓、檜、竹。
這些問題沒有標準的答案,但沒一個回答卻能體現出回答者的智慧和學識,有些人觀點獨特鞭辟入裡,沈行知聽了也覺得這些人頗有見地。
其實能在這場中的這些人,也都是當今文壇中聲名顯赫的人物,雖然不能說代表人族學問最高水平,但也在極高的層次。
“這些人終日坐而論道,所談雖然空泛,但卻不能算誇誇其談。一個文明要發展,除了應用科學,除了那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這些知識也必不可少,這些哲學范疇的也需要人去思考。”沈行知一直秉持的是實用主義,但他並不輕視其它的,有些看似空洞的想法,其實也是推動文明進步必不可少的。
上官婉兒坐在沈行知身旁,也很認真的聽著這些人坐而論道,過了一會她忽然很期待的看向沈行知,顯然是在詢問沈行知要不要參與進去。
其實說起來沈行知如果要混跡文壇,絕對沒有旁人什麽事了,無論是經義文章還是詩詞書法,他都是造詣極深可以堪稱宗師級的泰鬥,只是身為人皇的他讓人們忽略了他在這些方面的成就。
“差不多了,想看的也都看到了,我也知道該怎麽做了,過幾日找個時間,讓李白來見我,他不是詩仙嘛?這文壇也需要一個領袖,至少要一個聲音來引領文壇的方向,此事你那師兄去做很合適。”沈行知沒有參與討論的意思,不過這番經歷後他也有了些想法,那就是文壇可以百家爭鳴,但還是應該有一個主流思想,任何事物在放任和約束之間都應該有個尺度,而人族文壇也不可放任無序還是需要得到該有的監管。
離開潛溪書院,時間已經臨近黃昏了,接下來就是今日沈行知的最後一項安排了,他們來到了洛河沿岸,這裡也是夜晚的洛陽城最熱鬧的地方。
沒到夜晚洛河兩岸可謂燈火輝煌,河中更是有無數的畫舫樓船,也是聞名天下的風月場所。
這裡是洪荒世界,即便沈行知做了人皇,也沒有違背時代取締風月之所,而事實上所謂的風月之所,也不是人們以為的皮肉交易,最多也就是鶯鶯燕燕的娛樂場所,是文人墨客才子佳人匯聚的地方。
“洛河沿岸現在有登記的固定歌樓舞榭七十三家,畫舫遊船多達百艘,生意最好的就是這座秦芳樓了。”上官婉兒將沈行知帶到了一座燈火輝煌的高樓下。
還未進入其中,沈行知就聽到有鶯歌燕舞之聲從秦芳樓中傳出,而脂粉味更是彌漫了整個洛河沿岸,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還深處洛陽,恐怕第一想到的就是後世鼎鼎大名的秦淮河。
“為何秦芳樓一枝獨秀?”沈行知好奇的問了一句,他也能感覺到整個洛河熱鬧非凡,但中心還是在這秦芳樓。
“因為秦芳樓的花魁是個妖精,裡面的許多修女也都是女妖啊!”上官婉兒很自然的說道,似乎這裡有女妖精並不是什麽秘密,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這是妖精開的?”沈行知眉頭下意識的一皺,他已然意識到進入人族的妖族已經非常多了,甚至這些妖族已經完全融了人族社會。
“說起來這秦芳樓的老板就是木仙庵的杏仙,據說這女妖精還鍾情與小白師兄,只是大師姐看得緊,這杏仙漸漸的也就熄滅了念頭。”上官婉兒忽然神秘兮兮的對沈行知說道。
沈行知聞言也是一愣,他有些日子沒過問李明達和李白了,倒是險些忘了自己這兩個弟子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洛河沿河有多少女妖精?咱們人族現在女妖精數量有多少?該不會這些女妖精來了人族都從事的這些行業吧?”沈行知算是微服私訪的, 他也要了解當下的人族社會結構,提防一些潛在的風險。
如果人族已經存在大量的女妖,而且這些女妖都是從事風月行業,那對人族來說已經是潛在的威脅了。
“數量其實並不多,就是洛陽最多也不過百,其它地方除了幾個大城市有少許,而且全部都是在異聞司登記備案的。還有老師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這些女妖精她們雖然深受歡迎,可也都是有原則的,人家也是賣藝不賣身的好吧!”上官婉兒有些不解的看著沈行知,她總感覺沈行知有些小題大做了,最後想到可能是自己老師有什麽誤解。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你該不會是覺得為師之所以選這裡,是衝著賣藝賣身來的吧?”沈行知也覺得有些尷尬,而且他感覺上官婉兒可能也有什麽誤解?
其實沈行知不解釋還好,他這麽一解釋,上官婉兒也下意識的說道:“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