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此時已將伸出的手緩緩收回,他負手立於虛空,氣勢上還要穩勝一籌。
而後他雲淡風輕的對那鬼面猴說道:“本官既不是英國公也不是鄖國公,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唐縣令。你又是什麽妖怪?”
那鬼面猴聞言明顯沉思了一下,不過營州城中到是有些官吏瞬間知道了沈行知是誰。
“這人是誰啊?”營州城下那位女劍仙也好奇的向身旁小校尉詢問,她的聲音輕柔動聽,看模樣也不過十四五歲。
年輕的校尉仰頭看著沈行知,目光之中也滿是崇拜,而後言語敬佩的說道:“身著四品官服的縣令,除了安西那位,還能是誰啊?”
“啊,他就是旻哥哥經常提到的安西戰神沈行知?怎麽這麽年輕?”少女劍仙也是很快反應過來,不過她在說到沈行知時,也順帶提到了眼前這小校尉,顯然這小校尉時常在她面前提到沈行知。
鬼面猴子低頭思考了幾息,而後上下打量了沈行知一番,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你這家夥也是忒能裝逼,好一個普通縣令,若你們唐國縣令都有你這般強,這洪荒世界怕是都要成你們人族的了。”
“今日本王便賣你一個面子暫且收兵,咱們來日再好好較量一番,你別以為本王是怕了你,記住我的名號,吾乃是禺狨王。”鬼面猴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知為何突然話鋒一轉就要收兵了?
但他又強調自己名號,還與沈行知約定改日好好較量,顯然是並不畏懼沈行知,並且還非常想和沈行知打一架。
而當沈行知聽到對方名號後,也是大感意外,他也沒想到眼前這鬼面猴就是與孫猴子結拜的禺狨王,也是七大聖中最神秘的驅神大聖。
禺狨王丟下這番話後身形便隱沒不見,從始至終他其實也沒真正現身,只是那從天而降的一拳實實在在與沈行知交手,看起來兩人也只是打了個平手。
隨著禺狨王罷手,高句麗先鋒大軍之中也敲響了撤退的鍾聲,數萬大軍很快如潮水般退去,營州城的軍民這下真的松了口氣。
看著高句麗先鋒大軍直接退了五十裡,沈行知也沒有去幹那種一人剿滅數萬大軍的壯舉,他知道這次高句麗背後是妖族勢力,直接一旦出手,或者說大唐也展示出太過壓倒性的優勢,背後那些妖族強者也一定會出手。
“和猴子結拜的七大聖,除了牛魔王之外其它五個都只是一筆帶過,甚至後來整個西遊這五個妖怪都沒有再出現過。牛魔王是老大,猴子是排行最末,現在看來這蠢牛和傻猴子多半是被這幾個家夥給忽悠了,尤其是猴子傻乎乎的去鬧天宮,結果這幾個家夥人影都看不到。禺狨王剛才並未出全力,他既然號稱驅神大聖,定然不會就這點手段,而且從他剛才的表現來看,應該是得到了某個大人物的指令,這才與我交手一擊便主動退去。能讓禺狨王如此言聽計從,至少也是準聖級別的妖族,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妖聖?”禺狨王的出現讓沈行知想到了很多,而此時他才開始一點點了解洪荒妖族。
沈行知發現七大聖中恐怕要數孫猴子最弱了,剛才和禺狨王交手可以看出來,這位排名最末的至少也是大羅金仙修為,如果算上他隱藏的手段,搞不好都能接近準聖。
那這些大妖與猴子結拜,事情看起來就很蹊蹺了。
“應該不至於就為忽悠猴子鬧個天宮吧?妖族這些家夥又玩的什麽把戲?”沈行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只是最後所有的疑惑好像又都回歸到了猴子身上。
許多問題沈行知現在都想不明白,他也只能等與高句麗的戰事結束,到時候李世民應該就會讓他回到碎葉,那時候倒是可以專心的去挖掘一下猴子的來歷。
沈行知想了許多,其實也就過去片刻,很快他就聽到營州城上有人朝著自己喊道:“來的可是安西沈都護?在下營州都督張儉,多謝沈都護及時解圍。”
與沈行知說話的是一個中年武將,身穿精致的明光鎧,正是營州都督張儉。
見到張儉主動與自己打招呼,沈行知連忙落到城頭上,也是很正式對的張儉躬身一拜說道:“下官正是沈行知,見過張都督。”
營州都督是從三品的官職,比沈行知還要高一品,因此沈行知也要自稱下官。
“不敢當不敢當,張某久聞沈都護威名,今日一見更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張儉代營州全城軍民,拜謝沈都護救命之恩。”張儉確定了沈行知身份,竟然直接對著沈行知躬身一拜,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比沈行知還官高一品。
沈行知連忙伸手扶起張儉,從張儉能夠放下身段感謝自己來看,這位都督也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這樣的人也值得沈行知尊重。
“都是份內之事,張都督嚴重了,還是先收拾戰場,救治傷員吧。”沈行知不是那種邀功的人,就算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面對這種情況在有能力的情況下肯定也會出手的。
張儉點了點,也知道營州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便吩咐自己親兵送沈行知去都督府休息,而後自己又開始忙碌起來。
一個時辰後,便有張儉親兵來報,說沈行知的師爺和衛隊抵達了營州,並且張儉已經命人在城中給他們安排了一處營房。
隨即沈行知也離開了都督府,很快就見到了黑熊精和白思等人,他們比預計的早到了差不多半天,沈行知估計這應該是白思或者黑熊精又用了什麽手段。
白思一見沈行知就連忙關切的問道:“方才我們還在路上,就看到營州上空有大妖現身,想必主公已經與它交手,那大妖沒傷著主公吧?”
沈行知無所謂的說了一句:“想要傷我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不過隨即他又一臉正經的說道:“與我交手的是禺狨王,我聽說他還有個稱號叫驅神大聖,不知道這家夥什麽來歷?而且從剛才禺狨王的表現來看,它背後應該還有更強大的妖族,這次與高句麗之戰可不簡單啊!”
沈行知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都督府有人前來,是張儉派來邀請沈行知的,隻說是請沈行知到府上吃頓便飯。
此時營州的情況,張儉也只能說邀沈行知吃頓便飯,要是這時候他敢設宴,恐怕烏紗帽都保不住了。
這個邀請沈行知也沒拒絕,他也想從張儉口中知道一些情況,便欣然應下了。
反正吃頓便飯,在哪吃都是一樣。
等到黃昏時分,沈行知帶著黑熊精和白思去了都督府,此時張儉也差不多忙完了,換上了一身常服出來迎接沈行知。
“如今非常時期,只能在後院略備薄酒,還望沈都護不要嫌棄。”張儉一見面便歉意的說道。
“都督客氣了,對了,今日我見到有一小將和一女子,他們手中飛劍如電光激射,二人可是都督軍中之人?”沈行知目的性很強,還沒開吃就直接問起了正事。
張儉引著沈行知往都督府後院走去,一邊走一邊答道:“沈都護說的是裴校尉吧?他確實是我軍中的翊麾校尉,不過那女劍仙是他的紅顏知己,自裴校尉從軍起就一直跟著。據說裴校尉那一身劍仙手段,也是公孫大娘教他的。”
“啥?公孫大娘?她竟然叫公孫大娘?”沈行知一聽公孫大娘之名頓時愣住了。
倒不是沈行知覺得大娘這名字與那女劍仙年紀不符,畢竟這個時代大娘只是指某家長女,與年紀並無關系。
公孫大娘肯定不是那女劍仙的真名,他應該是姓公孫,是公孫家的長女,而這個公孫家應該還有二娘,甚至三娘都有可能。
“世人都稱她公孫大娘,具體芳名倒是少有認知,莫非沈都護認識她?”張儉有些意外沈行知怎麽那麽大反應,隻當兩人是認識的。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她那運劍的手法,原來她就是公孫大娘啊!”沈行知口中低聲自語的說著,念出了幾句後世如雷貫耳的詩來,這就是她心中的公孫大娘。
張儉和白思等人不知沈行知為何突然吟詩,但是沈行知這四句詩卻是讓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張儉更是面露欽佩之色。
“好詩啊好詩,那公孫大娘能得沈都護如此讚譽,想要不名動天下都難了......沈都護的詩真乃大唐一絕啊!”張儉已經不要本錢的誇了起來, 他倒不是刻意恭維,而是真的欣賞敬佩沈行知。
別看張儉也是一方人物,官職也比沈行知高,但他已經四十好幾,而且名頭遠不如沈行知大。
現在沈行知除了有個安西戰神之名,他上次在長安寫了幾首詩,如今也廣為人知,連沈行知自己都不知道,他抄的詩已經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大唐一絕。
“等等,都督說那校尉姓裴?他可是河東裴氏之人?”沈行知忽然想起那小校尉姓裴,於是又連忙問道。
河東裴氏是當世頂級望族,裴行儉正是出自河東裴氏,因此沈行知這一問張儉倒是並不意外,他隻當沈行知是受裴行儉之托,要順便照顧一下家族後輩。
於是張儉很自然的說道:“裴校尉正是出自河東裴氏,他叫裴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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