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行知陷入沉思之際,忽然一陣號角聲打破黑夜的安寧,當號角聲響起時整個兩界關立刻火光大亮,接著無數的聲音響起。
“終於來了?”沈行知目光一凝,雙眼之中似有精光乍現,而後快步走了出去。
此刻整個兩界山已經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牆垛處弓箭手都已彎弓搭箭瞄準下方,滾木礌石也正在往牆垛上搬。
“大人,是突厥的前鋒部隊,約有一千五百人,距離咱們只有四五裡了。”裴行儉一身鎧甲映照著火光出現在沈行知身側,他一手按在腰間佩劍劍柄上,身上已是殺氣騰騰。
沈行知凝視著遠處,在他的眼中是大量的火光在靠近,那火光隨著戰馬馳騁在起伏,轟鳴的馬蹄聲正由遠及近。
另一邊突厥先鋒距離兩界關也越來越近了,帶領這支騎兵的突厥將領已經能看到兩界關高大的關樓了。
突厥人早已對兩界關進行過探查,也知道守關的只有五百唐軍,不過這地方易守難攻,突厥將領今夜前來只是打前哨,也沒有真就想今晚就攻下兩界山。
他的目的就是來耀武揚威,挫挫唐軍銳氣,讓唐軍夜間無法休息,好有利於明日突厥主力攻城。
不過很快突厥先鋒將領就發現,兩界關的關門竟然在此時打開了,而且關門內還有一個身穿唐軍製式鎧甲的將領獨自走出。
獨自出關的正是沈行知,此刻兩界關上唐軍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誰能料到這位縣令會來這麽一出?
“這唐軍守將莫不是個智障?”當看到沈行知獨自迎戰時,突厥先鋒將領很自然地冒出了這個想法。
在這敵眾我寡易守難攻的兩界山,是個人都知道應該堅守關隘,決不能主動出戰迎敵,偏偏沈行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一人迎敵,關門打開,這不是沒有機會也給突厥人創造機會嗎?
如果不是沈行知平日所作所為還得人心,估計唐軍都會覺得他投敵了。
“給我衝,生擒此人賞羊百隻,取其首級賞五十隻。”突厥先鋒將領很快做出了決斷,他目光狠厲的喊道,在行進之中便做了決定。
隨著突厥先鋒將領一聲令下,突厥先鋒騎兵呼嘯著朝沈行知衝來,突厥戰馬突然加速,一千五百人的先鋒騎兵,竟然也跑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兩界關西側地形呈漏鬥狀,越靠近關樓地勢越狹窄,很快突厥先鋒騎兵也不得不壓縮隊形,無法做到一字排開,如此變化倒是讓逐漸提起來的衝鋒氣勢又漸漸地減弱。
眼看騎兵先頭越來越近,忽然沈行知右手抓住劍柄猛然一抽,伴隨著長劍出鞘,一股驚天劍意衝天而起,越女劍法已開始自動運轉。
劍意無形無質,但是出現的刹那立刻令人動容,與此同時沈行知邁動腳步,主動向突厥騎兵衝去,當他奔跑幾步後,整個身軀竟然離開地面,仿佛是手中長劍拽著他在飛行。
沈行知長劍出竅,使出越女劍法之後他整個人就瞬間進入了另一種狀態,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意識進入了另一個場景,只要念頭一動身體就能做出各種動作,只要願意手中劍招就能隨意變化。
“這感覺好神奇,就像玩遊戲一樣,此刻的我好像只是在控制一個遊戲角色。”沈行知倒是很滿意這種狀態,畢竟他還只是普通人身體,真要他突然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憑他自己的本事還真做不出來。
沈行知只顧著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和意識的感知,
一開始也忽略了四周的變化,此刻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當他手中長劍拖拽著他禦劍而行時,越女劍法發出的劍氣也攪動了四周,讓他所過之處大有一種飛沙走石的感覺。 而這些被劍氣攪起來的砂石樹葉,開始急速的在他四周環繞,正在形成一個越來越的漩渦。
很快沈行知便接近突厥騎兵前鋒了,不過比他手中長劍更先到的,卻是那些被劍意卷起的枯枝敗葉。
忽然,最前面的一片樹葉劃過突厥戰馬的頭部,接著那戰馬雙眼爆裂,整個馬頭都被消掉大半,接著越來越多的樹葉劃過,最前面的戰馬連同上面的突厥騎兵頃刻間支離破碎,那些樹葉在空中飛舞,竟然比刀片還鋒利,輕松的就將這些人馬絞的粉碎,只在空中留下一團血霧。
而隨著這些突厥騎兵死亡,他們遺留的兵器又被劍意操控環繞在沈行知四周,使得劍意形成的漩渦范圍和威力越來越大。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許多人都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沈行知就已化身為一台人型的絞肉機。
他所過之處一個個突厥騎兵被絞殺的連渣都不剩,無數的兵刃環繞,讓沈行知仿佛劍仙降臨,看上超凡入聖。
“原來這就是《越女劍法》的真正奧義,怪不得能做到一人敵國,這劍術運轉,敵人越多反而威力越大,遇到軍隊就是這些兵器形成的領域就足以絞殺千軍萬馬,劍仙手段當真恐怖!”沈行知終於知道了《越女劍法》真正可怕的地方,也明白了這門劍仙絕學一人敵國的秘密。
沈行知激射著向前,在兩界關前,他就像一道劍刃旋風,瘋狂的收割著突厥先鋒部隊,僅僅幾個呼吸,他前行了十余丈,被越女劍法殺死的突厥騎兵已經超過了三百人。
沈行知化身劍刃風暴,而且隨著死在越女劍法下的突厥騎兵越來越多,威力越來越大。
“快撤,快撤退。”突厥先鋒將領如何還不知道自己踢了鐵板,於是立刻調轉馬頭大喊道。
突厥先鋒騎兵潰敗而逃,沈行知還追擊了一段距離,不過越女劍法並不勝在速度,而且隨著劍法的運轉,沈行知發現劍意形成的范圍越大自己也越發感覺疲憊,也就是說這門劍法也是有上限的,不能無休止的運轉下去。
感受到越女劍法的極限,沈行知停止了繼續擊殺突厥騎兵,他持劍而立看著剩下的突厥騎兵遠遁而去。
這一戰初略估計沈行知一人斬敵有六七百之多,不過可惜的是,在越女劍法形成的劍刃風暴中,這些被斬殺的突厥騎兵除了遺留一些破碎的鎧甲或者兵刃,便再沒有什麽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了。
等到裴行儉帶著唐軍來打掃戰場,一時間也犯起了難,畢竟這也算一場小捷,可沒有具體的佐證,他們給都護府的戰報公文都不知道該怎麽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