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行人俱啞然。
這是哪來的奇葩?
上來就咒人家死?
且不提被咒這位的身份,即便換作個無名無姓普通人,被這樣咒也不能忍的吧?
果然。
在李長生說完後,那位極擅長偽裝自己喜怒的女子,罕見的動了怒:
“這位公子,我好心好意請您做客,您卻咒我命不久矣,是何居心?”
“字面上的意思咯。”
李長生打了個哈欠,指尖卷過狐瑾煙的一縷紫發,放到鼻下輕嗅,淡淡的問道:
“剛生過孩子吧?就你這身子骨,還敢生孩子,往好了說,你還有一年活頭...”
這往差了都還沒說;
這當事可人兒都還沒接話;
圍觀群眾中,便有個四肢健碩,看著孔武有力的男人聽不下去了。
他跳出人群,直接指著少年的鼻子,唾沫星子橫飛,罵道:
“小子,這裡是鳳鳴樓,輪不到你這個無名小輩在這裡大放厥詞!”
話給打斷的李長生眉頭一皺,向男人投以一個冷漠的眼神,淡漠開口道:
“築基修士?”
那口吻...
仿佛擋在他前面的,不是一個活脫脫的人類修士,而是一隻...爬蟲!
“怎麽?怕了?”
盡管在這詭異的白發少年,看過來的一瞬間,男人心頭感到滲得慌...
但當著兩位國宴級美女的面,他哪能弱了氣勢?
只見其挺了挺胸膛,對李長生頤指氣使的說道:
“怕了就給這位小姐道歉,我念你年紀小不懂事,就不予你追究了!”
“哦,築基修士。”
李長生神色如鏡,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狐瑾煙平靜的說道:
“老規矩吧。”
“是,夫君。”
什麽?
眾人還沒搞明白這段對話的意思,眼前就閃過一道紫芒,攜著一道香風...
“哢嚓。”
“撲通。”
那個對李長生指手畫腳的男人,驟然人頭落地!
紫芒消逝。
狐瑾煙甩了甩手上的血跡,又變回了侍女的姿態,托著李長生的手。
從殺人,到歸位,這一套過程行雲流水,幾乎是眼睛一睜,一閉,便已結束。
可見,這種事,狐瑾煙沒少乾!
“咕嚕、咕嚕、咕嚕。”
而在狐瑾煙回到李長生側身時,人頭,也湊巧滾到了一女子的腳邊...
“啊!!!”
那女子尖叫一聲,頓時,整個大廳像一排排炸藥桶輪番爆炸,起了連鎖反應。
“救命啊!”
“殺人了!”
“快跑啊!”
...
所有人都在驚慌逃竄,李長生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兀自的衝那戴著黑邊眼鏡的美人笑了笑,說道:
“好了,煩人的蒼蠅沒有了,對了,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來著?”
李長生想了半晌,突然一拍腦門,道:
“哦對,剛剛說了最好的情況,我現在告訴你最差的情況。”
“最差的情況呢,就是你,活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這次,眼鏡美人沒有再跟他慪氣。
她直勾勾的盯著李長生,似要把這冷酷到令人膽寒的少年看透。
但,很遺憾,她看不透這個少年。
她把少年從頭看到尾,從尾又看到頭,隻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個少年,沒有人類的情感,他做事情,隻隨心,隨意,壓根不會顧及做完這件事會有什麽後果。
像他這樣的人,只有兩種:
一,是傻子、蠢貨;
二,是真的有可以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的本事。
而且她敢肯定,李長生是第二種!
不憑別的,就憑傳言中說仙人境界的狐瑾煙,對他言聽計從。
這一點,足矣!
分析清李長生的底蘊,眼鏡美女展顏一笑,微微朝少年躬了個身,伸出手,道:
“你好,小先生,我叫曹蒹葭,曹家的曹,《詩經·國風》裡的蒹葭。”
“請恕先前蒹葭眼拙,有眼不識先生這座比泰山還要高的山。”
到這,女子的身,又彎了半分,語氣,增添了一分懇請,道:
“請小先生,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