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達毫不客氣地將大沐請走,原因有三個半點:
一是他堅信自己不會變成奴隸主,只是地主,不會鞭打人,隻輕輕扇人;
二是既然大沐佔卜看到未來的自己還是在魚塘邊癱著吃竹筍,說明那個大川部落的人根不不是他對手,或者人家根本就沒打算過來打架;
三是保持對大沐的懷疑態度,一旦答應大沐,以後的日子就會陷入與大沐的勾心鬥角之中。
連熊七他們潘達都不給來飛魚部落生活,更別說這些懷有異心的野人了。
大沐之所以沒讓洛部族攻打飛魚部落,是忌憚於竹,他們不一定打得過。
人族大巫光會法術與佔卜,卻沒好的防禦手段,一顆高速飛行的鵝卵石分分鍾要他們的命,更何況潘達已經讓鼎做了好些銅珠子給竹做子彈。
還有半點是佔卜也不一定準,不能看到全部。
大沐起身,歎了口氣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帶著族人過江往北了,不過我還有個請求。”
老銀幣,要求那麽多…潘達示意:“說。”
大沐請求道:“能不能讓高將軍跟著我,我用一百個孩子跟你換他。”
還沒等潘達開口,高將軍就跳了起來:
“不要!”
潘達接著道:“一千一萬個都不換,快走快走!”
將大沐送到村口,大沐又停住了,說道:
“帶我去你們埋小沐的地方吧。”
差點把這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這事對潘達來說的確很重要,他就是不爽大沐的無情之道。
潘達要帶大沐去巫的墳墓時,大沐又說道:
“等一下,把你們部落裡那個抱著一隻小豹子的男孩也帶上。”
飛魚部落只有一個孩子整天抱著一隻豹貓,那就是比高將軍更聰明的葉元帥。
聽到大沐這麽一說,潘達證實了自己的一個觀點:
巫的靈魂一直都在,在葉元帥的螺殼裡躲著。
果不其然,到了巫的墳墓後,大沐讓葉元帥站在巫的墳前,然後朝葉元帥跪了下去,深深磕了一個頭。
把葉元帥搞得莫名其妙。
在這個蠻荒世界,野人之間哪有親情。
只有母親對孩子的呵護,那是天生的。
還有兩個人睡處久了的情誼,那是彼此擁有對方的身子,愛情都不算。
都比不上潘達與熊十六的友情。
所以巫對大沐來說,只是妹妹這麽一個稱呼,他們很早就分開,哪會掛念彼此。最多時偶爾會想到自己還有個妹妹(哥哥)小時候跟自己搶吃的。
潘達致力於打造一個有情有愛的蠻荒新農村,所以才讓人們選擇配偶住一個房子,選擇孩子撫養。
事實證明他做到了,平時經常看到的那個還不會說話的馬軒轅幫小白猿馬武打架,那是兄弟之情。
還有高將軍會經常背著潘達跟青翠聊天,摸摸青翠的小手,那是就是人與人之間最純潔的友情吧。
不,那是早戀!
大沐要上馬回去時,被潘達叫住。
潘達讓人去搬來了兩罐巨狼油與五個竹簍的皮毛,對大沐說道:
“戰鬥之前讓你的人吃點這油,還有這些皮毛送給你,你們到北方用得著。”
大沐一下子愣住,有些難以置信:這摳門的大熊竟那麽大方,難道有詐?
大沐等著潘達提條件,潘達卻沒提,讓大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送巨狼油送皮毛對潘達來說其實也不虧,畢竟得到鐵礦與牛馬,已經賺的盆滿鍋滿。
至於讓大沐學會建房子種農作物那些,就當做是自己拒絕庇護他們的補償。
潘達特意帶著大沐往魚塘方向走,還跟大沐炫耀說自己的大水坑裡有魚,只要扔些草進去,能把魚兒養的很肥。
這是在教大沐養魚。
只是現在魚塘裡有幾乎沒有魚,因為河流水位下降,無法給魚塘提供活水,魚塘裡的魚早就被熱死被吃掉,裡面的水都快幹了。
但大沐把重點放在了魚塘旁邊的學堂裡,黑板上的幾個字將大沐深深吸引住,好奇地問道:
“這些符號表示什麽?”
我可沒時間教你識字,也不可能教你識字,飛魚村的文明要永遠領先你們的文明,才能讓我利於不敗…
潘達搪塞道:“符號代表東西啊,就像你們龜殼上的符號,你想代表什麽就代表什麽,我這也是學你們巫祝的。”
“你讓部落裡所有人都學符號?”大沐很是驚訝。
潘達不屑道:“不然咧,用結繩記事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沐在心中也有了計劃,計劃弄些符號代表些東西,教會部落裡一些聰明的人。
當他們走過狼骨橋時,河舉著一張大麻布走過來跟潘達炫耀:
“這是我洛部族的旗幟,比你們那蠢熊吃魚的旗幟霸氣多了吧。”
一張破麻布上畫了歪歪扭扭的兩把交叉斧頭,還是用動物血畫的,潘達點點頭:
“嗯,確實,這很斧頭幫,威武,霸氣。”
河是看到了橋頭的飛魚部落旗幟,通過詢問馬拉松,知道了用旗幟代表一個部落這種新奇想法,所以就自己畫了張旗幟。
聽到潘達誇讚他,河興趕緊讓人拿來竹竿把旗幟掛上,舉著旗子興高采烈地揮舞著,洛部族的人跟著發出各種亂叫。
“那我們這就走了,你……”
大沐要告別,想不出用什麽詞,卡頓了一下。
潘達接話道:“我們自求多福,好自為之。”
大沐:“……”
但潘達又叫住了大沐,說道:“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你再佔卜一下,再看看未來我在做什麽。”
大沐點頭答應,接著閉上眼睛冥想。
潘達不禁對高將軍小聲道:“學著點,你師父佔卜什麽都不用,哪像你,還要用那個破龜殼。”
我沒他那麽強大啊…高將軍心說,朝潘達點點頭。
不一會,大沐睜開眼,說道:“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你在往自己種的草裡拉大便。”
“我謝謝您嘞,好走不送。”
“等下。”
“嗯?”
“我不能白拿你的狼油與皮毛。”
大沐說著招手叫來一個人交代幾句,那人跑回到隊伍中,不一會抱著一個小竹籃與一個竹筐走了回來。
竹籃裡裝著一些蛋類,竹筐裡有三隻小獵豹。
一直飛在空中的竹看到蛋就雙眼放光,終於跟大沐說話了,說道:“謝謝老銀幣!”
潘達一提到大沐就說他是老銀幣,竹都記著了。
八哥還不忘複讀:“銀幣,銀幣。”
潘達盯著三隻小獵豹,問道:“母獵豹呢?”
大沐指了指身後一個人的豹紋圍裙:“在他身上。”
“謝謝!不送!”
自己放過的獵豹一家, 母獵豹竟被大沐他們殺了,還好小獵豹沒殺送回給自己,以後還是有跑得快的動物追趕健身。
大沐帶著族人們走後,高將軍把憋了好久的話說了出來:
“先生,既然有更強大的敵人,留他們一起打敵人不更好嗎?他們看著有好幾千人,您不是說人多力量大嗎?”
潘達一腳踩住要抓蛋吃的竹,一邊摸摸高將軍的頭:“徒生傷亡罷了,你有空多給我們佔卜,有危險就告知,打不過就跑。”
接著對竹解釋道:“熊孩子,我們把蛋孵了,會生出鳥兒,再把鳥兒養大,讓它們生更多的蛋,就有吃不完的蛋了。”
“哦,好吧,快放開我,打你了!”
竹一個翻身抓住了潘達的腿要摔他,潘達趕緊道:
“等一下,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
竹的百年老友巫的墳墓前放著一個螺殼,那是潘達暫時借葉元帥要的,裡面住著巫的靈魂。
潘達讓竹與整個部落的人對著巫的墳墓磕頭,通過余光,他看到螺殼閃了一下微弱的白光。
短暫卻有著無限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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