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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老譚的北方往事》第一百三十八章 眷戀的往事
當年老譚和豔華都在玫瑰飯店工作,最開始林燕也在了,後來和大堂經理發生了矛盾,辭職去了別的飯店。

老譚當時做砧板,和他一起做砧板的還有一個小夥兒,叫展澤,老譚找來的。

展澤喜歡豔華,前台的一個傳菜生也喜歡豔華,結果傳菜生找了一幫朋友過來,準備在下班的時候揍展澤一頓。

這事被老譚碰上了,也就製止了一場打架鬥毆甚至是流血事件。那時的老譚在飯店深得老板信任,在泰山路是打架出名的打工仔,算是小有名氣。

倒不是欺負人的那種,老譚比較正義。

他和豔華不熟悉,普通同事關系,知道豔華是前面服務員,但叫什麽不知道。通過製止展澤和傳菜生的打架事件,才和豔華熟悉起來,並知道了豔華的一些情況。

他很同情豔華的遭遇,在心裡產生了要幫助這個女孩的念頭,可能別的忙幫不上,但只要她在飯店工作,至少不叫人欺負還是能做到的。

玫瑰飯店老板在泰山路上還開著一家吊爐餅店,豔華不喜歡在飯店乾,也是煩展澤和傳菜生的糾纏,老譚就把她調到吊爐餅當服務員,清淨一些。

豔華是漂亮的,是那種叫人不由自主就喜歡上的嫵媚嬌柔,和林燕比起來勝過林燕。

老譚經歷了和雅茹淒美而痛斷肝腸的愛情之後,年輕的心很受傷,對愛情充滿了絕望,也不再抱什麽幻想。

當和他同樣命運的林燕出現之後,倆人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

經歷了愛情波折,早熟的他想的已不再是唯美和浪漫,隻想找到一個不嫌自己窮,能夠和自己一起過日子的就行,至於容貌,用看破紅塵的想法說,那不過是一個外相,一具皮囊而已。

也難為他了,年紀輕輕就看破了紅塵。

如果我們往深層次想,他有這個想法也是正常。從小在貧困中長大,十三歲開始支門過日子,由於家窮二十了都說不上媳婦。在外面打工,掙錢養家養活老母親,憑心而論現實的殘酷不允許他像那些家境好的同齡人那樣,有青春的幻想和對愛情的浪漫,實際一些更好。

人都說無欲則剛,確實這回事。

有了林燕,對別的女孩子也就沒啥想法,心裡乾淨,相處起來也自然大方。

幫助豔華,總跟她說一些樸實中帶著激勵的話,並且自己就是那麽做的,這叫豔華對他從最開始的佩服變成欣賞,慢慢的也很他一樣活起來,陰鬱灰暗的生活中照射進一縷明亮而溫暖的陽光。

他叫豔華學做吊爐餅,跟她說假如有一天不在這做了,出去後也是技術人,可以靠手藝吃飯,不用再做服務員受人欺負。

豔華聽了他的話,學會了做吊爐餅。

整個夏天過去了,秋天也過去了,老譚帶著喜悅與榮耀領著林燕回了家,林燕得到了母親和五個姐姐的一致認可,這門親事就定下來一半。另一半還得等老譚去林燕家,獲得林燕母親的認可。

那個冬天很冷,快過年的時候老譚和林燕去了林燕家,結果林燕母親堅決不同意倆人在一起,原因是閑兩家離得太遠,一個北票,一個遼中。

老譚知道,主要原因不在這,還是自己窮。

失魂落魄的從林燕家回來,準備過寒冷冬天裡最為淒慘的一個年。

經歷了和雅茹的愛情之後,老譚的抗打擊能力已經增強,心想不同意就不同意,再重新找,難道這輩子還說不上媳婦了?

天是冷的,人心是暖的。

那個春節豔華沒有回家,陪老譚一起過的。

陪他喝酒,陪他吃餃子,

陪他聊天,給他說寬心話,並答應如果可以,願意陪他一起回家。老譚再傻也知道豔華的心意。在被充滿愛意的溫情感動的時候,大年初三,林燕回來了。

林燕衝破了母親的重重阻力,毅然決然的回到老譚身邊,這讓老譚深深感動,在心裡對自己說,這輩子就這個女孩了,別再無他。

林燕的回來讓豔華燃燒起來的愛情火焰漸漸熄滅。雖然傷心,但還是為老譚祝福。

她喜歡老譚,也愛著,但老譚對她一直是兄妹般的感情,拿她當姐姐對待。

在那個春天將過夏天來臨的時候,豔華離開了泰山路。離開前的晚上,他倆來到石桌石凳這,豔華勇敢的擠進老譚寬闊而溫暖的胸膛,讓充滿感情的並且委屈的淚水肆意奔流,濕了男人的衣裳,濕了難受的心

老譚清楚的感受到,豔華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一滴眼淚。

河水平靜,綠柳婆娑,不時傳來一聲鳥兒的啁啾,漣漪了微風撫動的河岸。

“那支筆還在麽”豔華輕聲問。

豔華在離開前送了老譚一支鋼筆。

“在”老譚回道。

“現在也不看你寫字了。”

“有電腦,打字方便但那支筆一直保存著,你給的嘛,愛情的見證,對不。”老譚開玩笑。

豔華臉頰升起紅雲,有些熱,掩飾性的拿手捋了捋耳邊的頭髮,讓心情平複一下,裝作輕松的說:“愛情見證,給你愛情你敢要呀。”

老譚訕笑一下,說:“紀念嘛,年輕回憶。”

“有時候挺想那時候的,做夢還能夢著。”

“我就記著你使勁哭,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我回家先到衛生間把衣服脫了才敢進屋,怕林燕看出啥來。”

“呵呵,撒謊吧你說那時也不知道怎地了,就是想哭,控制都控制不住,好像生離死別似的。”

“情到深處淚兩行,你那是傷心,把我這個好男人弄丟了,沒處找去——”

“臭美。”豔華嫵媚的白了老譚一眼,說:“我家老鄧不比你好?雖然是犯過錯誤的人,但改邪歸正了。”

“對了,老鄧是不是又出差了?”老譚問。

“出差了,海城,快回來了,還有一個星期。”豔華說。

“老鄧現在對你是真好。”

“還行吧,老夫老妻了和林燕你倆怎樣?還是誰也不管誰?”豔華問。

“嗯,還那樣。”老譚歎了口氣,掏出煙點上。

“你看我能做點啥?”豔華關心的問。

老譚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豔華,說:“你都幫我做了,雅茹是不是你安排去的?”

豔華微笑著用眼睛說是呀。

“和林燕我倆不會離婚,還有孩子呢和雅茹也不會發生啥,我你還不知道,有賊心沒賊膽,再說四十了,有些事不敢考慮,總覺著時間不夠用,想乾點啥,心也不在那上。”老譚說。

“這我都理解。”豔華說:“叫雅茹去有讓你倆單獨相處的意思,主要還是照顧你,她心裡有你,比別人心細,我也放心。

跟你說老譚,咱家支把成現在這樣全靠你呢,你可別有啥事,你要是有啥事我和燕子就完,撒手無招,你是我倆的主心骨。”

“沒那麽嚴重,你倆現在也行了。”老譚說。

“行啥呀,沒看燕子,還和小孩似的,就知道玩,不知道愁不知道憂。我也那樣,感覺著是比以前強了,主要是有你在,一省思乾錯了也沒事,你能收拾。”豔華說。

“跟你說呀,知道南京有個‘巧廚娘’吧?人家老板就是個女的,做的老好了,成了集團。看報道說人家那連畢業的大學生都去應聘,是個好單位。咱家到現在連個中專生都沒有,高中算最高的了。”

“我也看了,她家是挺好,南京市明星餐企,有機會去學習學習。”豔華說。

“咱們也挺長時間沒出去學習了,閉門造車不行,得跟上形勢。把呼市店和泰山路店開業了,出去走走,充充電。”老譚說。

“我也有這個意思。頭兩天還和燕子說呢,去北京的總裁班學習學習。”豔華點頭道。

老譚衝豔華豎起大拇指,說:“知道不,聰明人投資脖子以上的,蠢人投資脖子以下的。給你點讚。”

“這不是你帶的好嗎。”豔華笑道。

“人這輩子花三樣錢不能心疼,眼睛都不要眨。給父母花錢,給親姊姐妹兄弟朋友花錢,給腦袋花錢。”

“總結的挺好。”

老譚說:“不是我總結的,但讚同。想掙錢就得知道怎花錢,花出去的錢是自己的,沒花出去的錢不一定是誰的。會花錢的人是給自己增長賺錢的本事,不會花錢的人是給別人積攢資金。

這回在呼市,和在甘旗卡認識的大德聊了一會兒,受益匪淺。他是大德,修佛,給人講佛理事,是修行。咱們開餃子館也是修行,只不過一個出世一個入世罷了。”

“你啥時候又和修佛的扯到一起了?”豔華好奇地問。

“緣分吧,和佛有緣。沒事修修佛也挺好,清心靜氣,耳聰目明。以前吧,想自己要是有能耐了,能幫助人就幫一把,也算是積德。和大德聊完之後覺著咱們這就是做善事,開一家店,就得雇三十多員工,反過來說就有三十多人對咱們店充滿希望,三十多個家庭對咱們充滿希望。

咱倆都是苦瓜蛋子,知道打工怎回事。到月底最盼的就是發工資,好養家糊口。咱們只要保證每個月按時給員工發工資,給最好的福利,讓大家在這裡乾活覺著舒服,拿這當能乾到老的單位去幹,就是福報。”

老譚說到這停了下來,又點上一根煙。

豔華滿含熱情的看著他,用眼神叫他繼續往下說。

“人這輩子得乾點啥事。說一個人有能力,能賺錢,把家過的怎好怎好的。是,這是應該的,過日子誰不奔好去?我也這樣。但細想想,人這輩子賺多少錢,有多少財富,看的不是多聰明多有能力,看的是用自己的能力和財富關愛了多少人。

什麽都講個因果,這倒不是迷信。只有關愛更多的人,才會被更多的人反關愛,到時候財富自來。這也是人們常說的‘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老譚平靜的說。

“你這是得道成仙了。”豔華揶揄笑道。

“呵呵。”老譚嘿笑。

“知道我和燕子怎想的嗎?”豔華問。

“怎想的?”

“我倆想的沒你這麽遠,也想不到那些,但感覺差不多。我倆沒事也總在一起叨咕,要是沒開餃子館,一天也閑不著,我上班,她打麻將。我使勁掙一個月三四千塊錢,她興許還不掙錢。但一天挺累是保證的,可能是不操心,但沒啥意思。

開飯店一天也是一天,但這一天比上班掙錢的一天有意思多了,特充實,覺著有事乾,吃飯都香。說不喜歡錢是假的,那是扯兒。但眼睛還真沒盯在錢上,覺著有多多花,有少少花,夠花就行。只要一天有點事乾,並且還是自己的事,心就敞亮。

和你想的差不多,一心把火的把生意好,到月給員工發工資。看員工拿到工資的時候覺著自己特有成就感,非常自豪,有時激動地都想哭沒想到我豔華也有給別人發工資的時候呵呵。”

此時豔華的眼裡已經漫上了一層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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