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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老譚的北方往事》第三百二十七章 雨夜
老板娘說的挺準,剛到後半夜雨就下了。

 雨落風涼,老譚感覺有點冷,把蹬在腳下的被子拉上來蓋在身上。

 雨聲唰唰,偶爾一兩聲蛙鳴隨雨聲入耳,又飄到很遠。

 晚飯吃得早,飯後老譚和王淑蘭聊了一會兒便睡了。現在被雨擾了困意,無事可乾,躺在床上聽外面的雨聲。

 好多年沒聽到這麽安靜的雨聲了,唰唰,唰唰,叫人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凝神靜氣。

 細聽,裡面有雨落樹葉的聲音,有飄飛稻葉的囈語,有敲擊房頂的叮咚,有滴落房簷的清脆

 夜是靜的,雨有聲,卻也安靜。

 這樣的雨夜詩人喜歡,可以盡情的抒發情懷;這樣的雨夜歌者喜歡,可以迸發靈感,讓音符跳躍;這樣的雨夜失落者不喜歡,因為觸發了惆悵,只能撥弄低落的琴弦,喝一壺失意的酒。

 老譚不是詩人,不是歌者,也沒失落。

 他在享受,猶如禪坐的老僧。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並且乾淨,沒有塵埃。

 他聽得很遠,看得也很遠。

 他閉著眼看到山裡的樹木在雨中歡唱,雨滴樹葉,悄然滑落。枝丫間避雨的松鼠靈動著小腦袋,不時避讓著。

 能聞到雨中山的味道,清新、潮濕、騷動著萬物生靈。

 油然間一股思緒飄蕩開來,透過薄薄的雨,飄到遠方——那個熟悉的小山村。

 “沒看著掉雨點了?還不進屋?”母親站在門口喊。

 剛上學的小譚衝母親喊:“我不怕,媽,我有地洞。”

 小譚說完跑到院牆邊的土涯下,那裡有一個隻容一個人爬進的洞口。這是他兩個禮拜的傑作,別看洞口小,裡面寬敞,可以讓他舒舒服服的躺下,並且能看書。

 他靈活的從洞口鑽進去,然後把腦袋探出來對母親喊:“媽,這裡澆不著。”

 母親溺愛的搖搖頭,回身進屋做飯去了。

 他躺在自己的宮殿裡看書,但很快被外面的雨聲吸引了,放下書,躺著,眼睛看著外面飄落的雨,出神的聆聽著。

 他聽到了雨落在小宮殿上面園子裡玉米葉子上的聲音,唰唰。聽到了雨落在屋後楊樹葉子上的聲音,唰唰。

 唰唰聲很美,很靜,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寧靜與清明。

 他閉上眼睛,聽著,享受著。

 小洞很暖,洞口飄進來潮濕、清新的雨氣,裡面有山和風的味道。

 這麽多年過去了,今天有了同樣的感受。

 從窗戶飄進來的潮濕而清新雨氣,帶著山和風的味道,這是雨的味道。

 當飯菜的香味透過雨從小洞口飄進來的時候,母親的聲音再次響起:“吃飯了,趕緊出來。”

 其實他還想多呆一會,但肚子叫了,飯菜的香味又那麽誘人,便從小洞裡爬出來,緊跑幾步進了屋。

 屋裡溫暖,飯菜飄香,暖融融的,跟雨的潮濕與清新是兩個感受。

 

 黑暗中,雨聲裡,一切都那麽安靜。

 老譚想抽根煙,在他伸手摸煙的時候突然聽見隔壁王淑蘭的房間裡傳來一聲驚叫。他猛地坐起來下地,順手打開燈,推開門往隔壁房間走。

 隔壁房間的門開了,王淑蘭一臉驚嚇的出來,驚恐的說:“耗子,耗子。”

 原來是耗子。老譚還以為出啥事了呢,虛驚一場,提著的心隨之放下。

 王淑蘭和老譚一樣,外面剛下雨便醒了。

 從窗戶飄進來的雨氣帶著涼意,她打開燈,走到窗前準備把窗戶關上,似乎被鄉村的夜雨吸引,站在那看了一會兒。

 雨絲飄進來落在臉上,涼意使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於是關了窗戶,回身躺在床上。她想繼續睡覺,可上床前忘了關燈,來了小女人的慵懶,不打算起身,要點燈睡覺。

 五分鍾後她睜開眼睛——點燈睡不著。隻好不情願的坐起,提拉上鞋去關燈。

 關燈前她鬼使神差的往窗戶那看了一眼,巧得很,一個成年的、強壯的大耗子正蹲在窗台上隔著玻璃往裡看,在她“啊——”的一聲尖叫後,耗子受到了同樣的驚嚇,跳下窗台鑽進雨裡跑了。

 老譚進屋找耗子沒找著,對站在門外依然害怕的王淑蘭說:“跑了,沒事了,進來吧。”

 王淑蘭不進,小臉慘白,戰戰兢兢的說:“不進,這屋我說啥不住了。”

 “那上我屋,我在這住。”

 老譚說完笑了,心說等於沒說,看她嚇得那樣是不敢一個人住了。

 王淑蘭使勁的瞪了老譚一眼,老譚不尷不尬的搓搓手,關了門出來,相跟著回了房間。

 鄉鎮招待所不比城裡賓館,什麽標間呀豪華大床房啥的,每個房間兩張單人床,保持著八十年代的優良傳統。

 倆人不是第一次在一個房間住,沒那些尷尬和不好意思,正好一人一張床。

 “我正要關燈,那大耗子趴在玻璃上往屋裡瞅,連胡子我都看著了”王淑蘭講述和耗子對視的情景。

 老譚笑,倒杯熱水給她。她喝了一口後把杯子放在床邊的角櫃上,接著說:“多少年沒見著耗子了。”

 “是。”老譚嗯了一聲。

 “這雨明天早上能停不?”

 老譚看看窗外,雨聲唰唰,不見小也不見大。

 “夠嗆——”

 “雨要是不停車也不可能通,就那山道危險。”王淑蘭擔心的說。

 老譚點上根煙,說:“不下大還行,能通車,下大就危險了。”

 王淑蘭想起去年和老譚從美麗谷回赤峰遇著大雨的事,說:“小弟,你說咱倆是不是犯邪,再不不出門,出門不是碰著下雨就是白毛風,邪性。”

 “邪性啥,正常現象,誰出門還找個算卦的算算怎地?知道尿炕睡篩子了。”老譚說。

 王淑蘭逗笑了,笑的時候發現身上的小衫擋不住風景,兩座山峰半掩半露的呼之欲出又若隱若現。禁不住紅了臉,下意識的把被子拉到胸前。

 老譚看著了,說沒被誘惑是假的,只是不把眼睛往那看,抽煙避開。

 外漏的春光遮住後,王淑蘭的臉還有些紅,沒話找話的說:“以後咱倆出門還真得算算。”

 老譚笑笑,不置可否。

 “小弟,給我根煙。”王淑蘭也想抽。

 老譚遞給她一根煙, 順便點上,然後走到門口把燈關了,房間瞬間陷入黑暗,只有兩個煙頭一明一暗。

 兩個人都沒說話,倚著床頭抽煙。

 外面是唰唰的雨聲,把夜引向深處。

 黑暗中王淑蘭把嘴裡的煙霧吐出,然後又吸了一口,煙頭上的光亮大了一些,緊接著暗下去。

 “弟,想啥呢?”她問。

 “沒想啥”老譚說。

 “是不是想媳婦呢?”

 “沒有。”

 “沒有?”

 “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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