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本章前，建議到b站聽雪霏嵐嵐唱的粵語版《下山》，炒！雞！可！耐！)

　　項天明說什麽就是什麽，聽他的。

　　誰也沒料到，就是這麽一句看似玩笑的話，日後會是多麽舉足輕重。

　　盡管抱有疑惑，項天明不滿的嘟囔了下，倒也沒再說啥。

　　項天行卻開口道:“徐爺爺，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收拾嗎?”

　　徐老伯連忙擺擺手道:

　　“不用不用，也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的，就幾件衣服。

　　你們到坐屋裡坐一下吧，今兒午飯就在這裡吃了。”

　　“好耶！”項天明興奮道。

　　倒不是項之伃缺他口吃的，只是在山上成天呷醋，搞得飯菜都不怎麽美味了。

　　項天行點了點頭，便和項天明進屋了。

　　並沒有看見，徐老伯看著項天行的背影，微微歎氣。

　　...

　　另一邊。

　　龍騎一路狂奔，飛躍雍山，離開中原。

　　越過北地長城，穿梭逐鹿之森。

　　終於，他們來到一片廣闊無垠的平原之上。

　　天空蔚藍如海，數片白雲隨意漂浮。

　　清澈見底的溪流發出悅耳的水聲，不時會有幾聲鳥叫鹿鳴。

　　周圍的花草樹木在陽光的沐浴下，尤為恬靜柔和。

　　“爹，這裡是哪兒，好美呀。”

　　項之伃被這裡的景色所吸引，發出讚歎道。

　　二人下了龍騎，項子龍深深吸了口青草芳菲，無比迷惘:

　　“二八華年...”

　　項之伃同樣喃喃了一句:“二八，華年?”

　　項子龍輕輕拉起了項之伃的手，一步一低吟。

　　項之伃隻覺得眼前一花，前方的景象一刹那間變了。

　　陽光灑滿茂密的樹林，整片森林似乎折射著一股神聖的光芒。

　　可是定眼一看，卻發現森林內部沒有一絲光亮，到處顯露出一種詭秘。

　　而且周圍非常寂靜，越是往裡走。

　　越是感覺到，來時的路，憑空矗立一座座高高的山巒。

　　像是要把這片森林重重包圍住。

　　但不知道為何，從項之伃踏入二八華年開始。

　　心底裡便一直有一個聲音，輕聲呼喚著她。

　　很親切，很溫暖。

　　“這裡...”項之伃輕聲呢喃，整個人仿佛迷糊了一般。

　　項子龍神情陷入追憶，緩緩說道:“這裡是你出生的地方。”

　　聞言，項之伃驀然驚醒，一陣眩暈湧上腦海，險差昏倒。

　　“什麽、什麽?爹，你是說...”

　　項之伃斷斷續續問道。

　　“沒錯。”

　　項子龍像是陷入了無窮回憶。

　　“同時，這裡也埋葬著你素未謀面、已經逝世的母親。”

　　淚。

　　她。

　　無聲墜下。

　　項子龍輕輕摟住昏迷的項之伃。

　　...

　　待師兄弟二人回到山上的時候，天色已晚。

　　他們遠遠便看見了家裡面燈火通明，炊煙嫋嫋。

　　項天行突然松了口氣，心裡面莫名一暖，便加快了腳步。

　　踏入門檻，撲鼻而來的是誘人的飯菜香。

　　明明中午已經吃了不少，項天明卻還是忍不住流口水。

　　一個箭步衝前，趕緊端起碗筷，準備乾飯了。

　　項天行剛想提醒他什麽。

　　項之伃便從煮飯屋走出，擰住項天明的耳朵，輕輕一扯。

　　“啊，

要死要死要死，疼疼疼！”　　項天明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聲。

　　項之伃面無表情嬌斥道:

　　“新來的，都告訴你多少遍吃飯前要先洗手，要洗手！

　　看看你這手，給邋遢的，弄髒了碗筷。”

　　項天明委屈的瞄了一眼發脾氣中的小姑娘——

　　生氣中的丫頭也好可愛呀。

　　結果轉頭一看，不知何時已經梳洗過一番的項天行。

　　正站在一旁對著項之伃樂呵呵的憨笑著。

　　“你你你...”

　　急了，項天明他急了，正想伸腳去踹他。

　　結果一向很是厚道的項天行，卻先下腳為強。

　　不重不輕踩住了項天明伸出來的腳，不得動彈。

　　又是一聲嚎叫，項天明正想罵人，忽然感覺耳朵一松。

　　可腦袋卻毫不客氣的被強行摁下，飯碗恰好捂住他想要說話的嘴巴。

　　嗯，項之伃再次出手了。

　　項天行目光溫和的望著仲意的小姑娘，欲言又止。

　　屋子裡像是一下子靜了起來。

　　兩眼皆是情意的二人默默對望，目光糾纏不休。

　　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

　　眼中倒映著彼此的面容。

　　似乎萬般情深都融入對方的眼眸中。

　　半響。

　　項天明覺得安靜的離譜，欲想掙扎一下。

　　不料對視過後的兩人早就端起了碗筷，開始了相互投食。

　　完全忘記了還趴在飯碗之上的項天明。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以後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啊。

　　其實項天行能在項之伃的眼神中讀懂，現在並不是解釋的時候。

　　所以他選擇拉著小姑娘坐下來，吃了飯再說吧。

　　至於白天他們下山後的六個時辰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項天行卻已不再迫切追問。

　　只要項之伃一切安好，那便是吾心安處。

　　而且以項天行那種性格，他豈會對項子龍表現出的詭異無動於衷。

　　只是師傅不主動去提，做徒弟的也不可能貿然去說。

　　事實上項子龍也不會瞞著，也不能瞞著項天行。

　　他項子龍親自欽定的開山大弟子。

　　剛到雍山，就放心把女兒交給項天行保護。

　　這難道是項子龍失了智?

　　...

　　像是很不經意，項天明忽然發問道:“話說，師傅又去哪兒了?”

　　“爹爹出遠門了。”項之伃看了一眼項天行，得到肯定後，才說道。

　　頓了頓，小姑娘又說道:

　　“不過，他說了，你們師兄弟二人如果想，隨時可以下山了。”

　　項天明顯然有些迷糊:“什麽?”

　　項之伃難得耐心跟他解釋道:“爹爹說，你們可以到中原去闖一闖了。”

　　項天明有些不確定追問道:“啊，呃?終於可以離開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項之伃輕輕頷首道:“對。”

　　“好耶！”項天明高聲歡呼。

　　飯菜很快就被師兄弟二人消滅了。

　　待項之伃把碗筷收拾好，離開去洗刷之後。

　　“大師兄，你們有事瞞著我。”

　　項天明再次詢問項天行，語氣中卻罕有的不容置疑和嚴肅。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說話，在這之前，確實很難想象。

　　“師弟，你想太多了。”項天行淡淡說道。

　　項天明冷冷一笑道:

　　“你以為剛才那種事情能糊弄得了我嗎?

　　若不是之伃在這裡，我早就想問你了！”

　　項天行依舊淡定道:“沒有的事。”

　　項天明冷哼道:“你肯定知道些什麽，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我?”

　　“真的沒有。”項天行神情沒有絲毫改變。

　　項天明動怒了:“我容你處處讓著我，但忍不了你什麽事都要瞞著我！”

　　項天行沒有在意他發脾氣，頗為無奈道:

　　“師弟若是不信，我又能如何?”

　　“好，很好。”

　　項天明站了起來。

　　“你會後悔的，項天行！”

　　說罷，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項天行咧了咧嘴，最終化作一聲苦笑。

　　...

　　“究竟出自什麽原因，臭老頭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雖說項天明十分清楚，項天行是不會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的。

　　但項天行對他有所隱瞞，令他很是鬱悶。

　　而且現在這個年紀出山，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呢?

　　次日，項天明獨自離開雍山，不知去向。

　　沒過幾天，項天行也在項之伃的陪同下，一同騎馬下山。

　　那年，項之伃十四歲，項天明比小姑娘小了兩個多月。

　　而項天行，十五歲！

　　南下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