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以後,這些年輕人想起今天的事情,都應該會心一笑。
畢竟這麽兒戲的入夥場面,很難不讓人覺得這很不靠譜。
“不是,既然你們二人分工如此明確,又何須給自己找一尊佛陀擺在神台拜著?”
莫無恙終是忍不住了,直接開口打斷他們即將達成的共識。
語氣不重不輕,卻意外有些清脆悅耳。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莫無恙坦然面對諸如審視、好奇、有趣的視線,這是作為一個行走的基本姿態。
所謂的行走,是一個幫派對外聯絡事務的職稱。
作為行走通常交遊廣闊,奔走於江湖各處,遊說能力必須夠強。
換句話說,嘴皮功夫要好。
江湖上就經常有人調侃幫派行走。
是一流的遊說能力,三流的幫派人員,不入流的拳腳功夫。
這不代表行走中就沒人懂武功,只不過極少數罷了。
但說實話,如今大多數幫派的頭目,其實還是挺重視行走的。
畢竟現在江湖上能打的武者太少了,單打獨鬥的江湖形式實在是太過時了。
不然怎麽會出現那麽多幫派,由三教九流聚在一起,形成烏合之眾。
幹啥啥不行,打群架第一名,戰鬥力還沒有地方的府兵強。
就是所謂的又菜又喜歡蹦躂。
一個幫派有了行走,就能更好地避免這種無意義的群架行為。
...
項天行還有些許糾結呢,結果莫無恙的發言一下子打動了他。
“沒錯,我覺得這位兄台說的太好了,你們這般折騰到底圖什麽?”
明明在讚同莫無恙的話,他卻莫名的瞪了項天行一眼:誰是你兄台呀?
項天行看著小蛇劉國陽二人說的話,沒有注意到這邊。
但這一瞪,正好落在旁邊的項之伃的眼裡。
小姑娘憑借夕陽的晚霞,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面目清秀的莫無恙。
發現莫無恙眼都不眨的盯著項天行,臉上莫名的紅暈。
忽然眼眸調皮一眨,項之伃有了答案,露出尋到有趣事物的黠笑。
小蛇當時就急眼了:
“莫無恙我忍你好久了,怎麽說話呢,誰慣著你這毛病甚事了,老劉我告訴你昂,管不了手下,可別怪你哥另起爐灶啊!”
劉國陽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
須知道這莫行走,可是大小姐的寶貝疙瘩,那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起。
要不是這次合作太重要,估計還不會把莫無恙都調來秦川城輔助劉國陽。
要不是此事事關秦川城分舵成功與否,他哪能如此低聲下氣?
剛才已經用眼神暗示過好幾次莫無恙了,這人怎麽一點都不醒目,往常跟人談判的機靈勁呢?
莫無恙可不會輕易放過,小蛇這出言不遜的二世祖,剛才羞辱幫主的事情還沒跟他算帳呢。
“何啟亮你不要臉,我們縱橫幫可不是你這種沒羞沒臊貨色,你既然看不起我們幫主,又何必拉著項某人加入縱橫幫?”
莫無恙蔑視了一眼小蛇,繼續道:
“想要證明你自己,最好是自己打造一個幫派啊,寄人籬下像什麽樣?”
他說的這些話,其實挺損挺令人難堪的。
可小蛇聽了卻沒有生氣,反而是笑了:
“打造一個幫派確實挺簡單的,但你哥我偏不,就不走捷徑,
就是玩。” 一旁的高建和顧青木聽得直捂臉,這大少爺可真是極品,想想以後還要輔助這貨,更加糟心了。
項之伃還在想剛才莫無恙奇怪的表現,項天行卻是長見識了。
他的師弟跟小蛇一比,天明簡直是個乖巧的不得了孩子,完全不如小蛇囂張跋扈。
劉國陽想笑卻笑不出來,他也看出來了。
小蛇這個人確實有幾分急智,為人紈絝,但不是不講道理,碰到讓他心悅誠服的,也能出做禮賢下士之事。
就是這嘴...
只能說,人不錯,可惜長了張破嘴。
“好了好了,何、小蛇你別跟無恙計較那麽多了,以後都是幫中的兄弟了,就別為這些事爭吵了。”
接著他又對旁邊的人道:
“無恙你也是的,為什麽要對項老大有成見?
方才若不是多得老大出手相救,恐怕我已經被梁高義一劍刺死了。
而且項公子師出名門大派,武功如何大家也有目共睹,當一個分舵香主不是綽綽有余嗎?
你且放寬心,回到秦川城後,我會向大小姐稟報此事,說明情況的。”
劉國陽說的挺有道理的,但是莫無恙卻還是隱隱覺得不對勁。
至於哪裡出了問題,他又說不上來,隻好道:
“既然劉香主說的項某人武功如何了得,何不與我交手一番,分個高下?”
“你怎麽回事?既然現在你還喊我一聲香主,那就代表這次任務中,你得聽我的!”
劉國陽急了,就你這小身板,扛得住人家項老大一拳嗎?
“大家聚在一起吃飯,你居然想著動刀動槍,傷了和氣。虧你還是幫中行走,瞧你現在的表現,哪裡又有一絲理智的樣子!?”
小蛇唯恐天下不亂,話裡無不是譏諷:
“喲莫無恙,看你內慫樣,居然還敢向老大發起決鬥,你配嗎?”
話鋒一轉:“你不配!”
莫無恙登時炸了,立馬站了起來,指著項天行道:
“若是你今兒把我打趴,我莫無恙就對你加入縱橫幫無異議,若不能...”
語氣裡滿是威脅。
聞言,項天行特別鬱悶,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了?
我真不想揚名啊!
這加不加入縱橫幫,跟我有什麽關系啊,沒看見我也是被逼的嗎?
“不是,莫兄弟你聽我說...”
話還沒說完,莫無恙大聲道:“少廢話,是個男人你就站起來,與我一戰!”
劉國陽連忙拉著他道:“冷靜啊無恙,想想這次任務的主要目的!”
“放手!”
莫無恙甩開劉國陽。
“這次任務已經結束了,誰來勸說都不好使,我說的!
高建不知何時已經坐到顧青木旁邊,各自斟了杯酒。
哢嚓哢嚓啃著牛肉干,兩人抱著酒杯,樂呵呵的。
皆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項老大,這你也能忍?”
小蛇直接說道。
“忍屎忍尿,都不能忍這囂張的家夥啊!”
還來搗亂啊你!
怎麽德性比天明那小子還欠抽?
無奈的望了一眼小蛇,項天行欲言又止:“不是...”
“就一句話!”
莫無恙直接打斷。
“你還能不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