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中的二境強者雖然不少,但這都是多年積累下來的勢力,並不代表二境強者在明月樓中的份量不重。
若是不重的話,也不可能在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都以神使的身份讓當地地玄黃三個堂口的人通力配合。
叛逃了一個天字五號已經讓成王有些難以接受了,如今卻又死了一名二境強者。
可以說,這是明月樓這幾年損失最大的兩次。
而這一切,都和遠在邊陲之地的裕王有關。
到了現在他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已經對這位疑似界主降臨的五弟足夠重視,但還是小看了他。
不聲不響中,除了已知的那幾名二境強者外,裕王身邊居然還有一位更加強大的二境強者。
不愧是他現在爭奪皇位的唯一有力競爭者,果然深藏不漏。
想到這個,他又想起了皇宮之內的那位老皇帝。
這兩年,他也用各種理由去拜訪過那位名義上的父皇,明明每次去看都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似乎下一個瞬間就會歸天,但卻如一枚頑強的燭火,任由寒風凜冽,也始終不肯熄滅。
兩年了,老皇帝就是這麽半死不活的樣子,可就是一直死不了。
老皇帝以前的威望太大了,只要他不死,又不立下太子之位,那成王在朝堂上發展的勢力再大,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他若是敢像前幾年的二皇子一樣有逼宮篡位的舉動,那些投靠的他的朝堂勢力,恐怕十有八九都會站回老皇帝一邊。
即使是這樣,成王依然有信心將皇位奪過來,但隨之而來的各種內亂,消耗時間也就罷了,也會消耗掉大離的底蘊。
和帝辛一樣,成王也早就將大離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大離的底蘊是他未來爭奪古月界界主之位的有力保障,因此他寧願浪費一些時間,也不想貪功冒進,降低之後自己在所有界主中的競爭力。
更不用,外面還有一位掌握兵權的裕王虎視眈眈。
他毫不懷疑,只要他敢篡位,裕王就敢舉起清君側的大旗攻打京城,倒是必然一呼百應。
不知不覺中,裕王已經成了心頭大患。
想到自己當初還興高采烈地為其送行,成王有些後悔自己一開始的心慈手軟了。
神祇雕像內成王的陰神不說話,跪倒在地的酒樓掌櫃也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時間的推移中,明明是已經不畏寒暑的二境強者,酒樓掌櫃的額頭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了汗水。
這次事件中,他背負的責任太大了,大到神君想要他的命作為懲罰都不為過。
酒樓掌櫃並不想坐以待斃,但身為天字號成員,他對於明月樓勢力以及神君的實力有所了解。
別看現在這裡只有一個神祇雕像,還是木頭雕刻的,但神君只是憑借著這尊雕像,想要將他殺死也不是什麽難事。
而就算他僥幸逃出去,也沒有信心躲過明月樓的追殺。
他畢竟不是那位天字五號,沒有那麽強的偽裝能力,而且這裡還是連天字五號都沒有信心逃脫的京城。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當神君再次發出聲音,卻並沒有因此責怪他。
“敵人隱藏著如此一名強者,即使是本君也未曾預料到的,此事並非全是你的責任。”
成王並非不想處罰他,但接連失去兩名二境強者後,他已經不想再有任何無謂的損失了。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既然此次的意外是因為他們對裕王勢力的嚴重認知不足,而這一切都源於明月樓沒辦法直接從雁雀關獲得情報,那麽就從這方面彌補就好了。
“那個女子既然被人救走,此事便就此打住。北疆之地不能一直成為我們的盲區,否則的話今日之事未必不會重蹈覆轍,過幾日你便動身,前往北疆重建明月樓的情報網。”
雁雀關包括麾下所有統轄的地區,幾乎已經成為了明月樓的禁區,這幾年他們幾次在那裡試圖重建情報網,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此事在明月樓內雖不是廣為人知,但身為天字號成員,又是明月樓酒樓的現任掌櫃,他自然是知道此事的。
可以說,即使他是一名二境強者,但前往北疆之地重建明月樓的情報網,這也是九死一生的差事。
但這樣的安排,比起他應該受的懲罰來說,卻輕了太多。
因此,他連猶豫都沒有就磕頭說道:“多謝神君開恩,屬下定為神君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然後,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開口問道:“神君,屬下若是去了北疆之地,這酒樓該如何處置。”
“此處無用,可以舍棄了。”
成王陰神通過雕像發出聲音:“你之前的應對雖無紕漏,但想要徹底打消朝廷的懷疑並無可能,這裡之後必會成為朝廷重點關注之處,扔以此處作為本樓的據點,留下的隱患太大。”
“自天字五號背叛,此處應當轉移的機密都已秘密轉移,此處不過是為天字五號留下的陷阱,如今既以被人撞破,之後就不可能再有任何效果了。”
“你離開京城之前的最後一件事,便是將這間酒樓處理掉。”
“是。”
酒樓掌櫃非常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任務。
他是趙全有背叛後才調來酒樓的新任掌櫃,對這裡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既然神君說了要處理,那他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下一個瞬間, 神祇雕像上的生氣突然消散一空。
酒樓掌櫃恭敬地說道:“屬下恭送神君。”
片刻之後,確認神君真的離開之後,酒樓掌櫃才站了起來。
離開密室之後,除了去北疆之地建立新的情報網這個個人任務之外,他將神君的命令轉達給依然留在酒樓內的其余四名二境強者。
他們在這裡本就是因為這個任務,現在任務既然終止,也就沒有了留下的理由。
隨著天字九號第一個離開,其余三名二境強者也相繼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們都詫異地看了一眼酒樓掌櫃。
出現了這麽大的紕漏,他居然沒有被神君大人責罰,運氣是真的不錯。
至於這間酒樓被舍棄一事,他們同樣沒有什麽多余的感覺,最多就是以後不來此處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