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政務廳。
陳曦摸著下巴看著自己桌子上一疊如同小山一樣的請戰書,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本來吧,李儒這個申請也不是什麽秘密,但是也沒有大肆宣傳。
倒霉就倒霉在,當天洛陽內正在開朝會,李儒由給的是加急件,陳曦毫無防備的就在朝會上公布了信件,結果這就出事了。
未來的局勢,朝堂上的人基本上都是門清,這次這麽好的提前打基礎的機會,根本沒有人會放棄。
於是乎,在朝會第二天,到政務廳遞交請戰書的人,幾乎是人滿為患。
正因為人多了,反而有點不太好選擇了,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這玩意還得做到公平公正公開才行。
“子川,這可都是你自己的鍋,可別指望我們幫你!”郭嘉幸災樂禍的說道。
在大將軍郭昊不在的日子裡,擁有調兵權的只有陳曦,或者是政務廳三分之二的人同意才能調兵。
可現在這個風口浪尖,可沒有人願意撞上來自找麻煩,只能全部丟給造成現在困境的陳曦自己來處理。
“去去去,有哪個功夫,你好好整理一下關於外帝國的情報,這次他們出去的時候,還得先給他們上堂課才行,別到時候讓人賣了。”
陳曦苦著一張臉,揮手驅趕著郭嘉,眉宇間的愁苦揮之不去。
“唉!”
縱然內心千般抗拒,但是陳曦最後還是只能妥協,接過這場突如其來的加班任務。
陳曦當然不可能全看,只能采用最古老的方式,隨機抽取來決定自己審閱的請戰書。
伸手從小山中抽出一份請戰書,陳曦瞅了瞅落款。
“咦?李……建成,李建成?”
陳曦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才發現還真是李家李淵的大兒子李建成。
“這是打算去混資歷的,還是由別的打算?”陳曦撓了撓頭,然後對著郭嘉喊道。
“嗯,之前有匯報,李建成似乎也由對外進取之心,李淵給找了一隻助力,大概率未來地位是要由李元吉繼承了。”郭嘉聽到陳曦的聲音,無所謂地回了一句。
“還真是難得……李淵還真是挺有魄力的,不應該說李建成挺有魄力的!”
陳曦回憶了一下記憶中的李建成,發現對方確實還挺有能力的,在現有的框架下幾乎是世家的領頭羊之一,至於另外的領頭羊當然是袁家的袁潭了。ъìQυGΕtV.℃ǒΜ
“關中世家啊……”陳曦莫名的想到了另一個世家,楊家,作為當年作死的急先鋒之一,楊家可是被他們一頓狠削,要不然也不會讓李家成為世家的代表之一。
至於袁家,那只能說是底子太厚了,被狂削了好幾撥,現在還是最頂級的世家之一。
“倒也是個不錯的人選!”陳曦將李建成的請戰書放在一旁,李建成如果也能外出的話,對於漢室來說也是個好事。
走的人越多,空下來的位置就越多,對於基層來說,就有更多的上升空間,於國於民都是一件好事。
“這份是……劉禪的?”陳曦還真是懵住了,他可真是閉著眼睛抓的,沒想到抓到的居然是劉禪。
“唔,劉禪……”陳曦陷入了思考當中。
從理論上來說,劉禪屬於是劉備刻意放在洛陽的質子,雖然朝廷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劉備以己渡人,還是把劉禪放在了洛陽,即便是省親也是數日之內就快速返回。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樣的行為確實是能證明劉備對於漢室的忠心,不過嘛,漢室倒是不需要這樣。
陳曦思考的是,這一趟行動會有多少風險,劉禪可是劉備的獨苗,要是折在外面那可就不好了。
不過想了想,陳曦就把劉禪的請戰書和李建成的放在一起,溫室裡的花朵可是經不起摧殘的,既然劉禪自己有上進之心,那他們也不能拖後腿才是。
戰場之上,誰家的兒女由不是兒女呢,從這個角度講,劉禪也不應該特殊才對。
再說了,正如他一開始所說,這次行動也算是一次開拓眼界的行動,又或者可以說是一個混資歷的行動,應該沒多大危險才對。
“再來一份!”陳曦閉著眼睛然後再一次抽出一份。
打開一看,傻眼了,上面居然是孫權的請戰書。
陳曦眉頭這次是真的皺起來了,孫權這不就是搗亂嘛,之前都已經給了他一個當總督的機會了,他現在怎麽還要再陸軍上插一手?
那麽大一隻船隊,不要了?
“歪,奉孝,孫仲謀怎麽回事,他這是來搗亂的嘛?”陳曦再一次對著郭嘉喊道。
和掌控情報的郭嘉相比,他就像是一隻瓜田裡的猹,上躥下跳找不到瓜。
“哈哈哈,說起這個就有意思了!”郭嘉笑著說到“孫權這個倒霉蛋,當初從孫策手底下摸人摸爽了,連魯肅那個家夥都摸走了,可是把孫伯符氣的夠嗆。”
“孫伯符動了腦子之後,簡直讓人覺得可笑,他和甘寧兩個人請孫權還有魯肅他們吃飯。”
“然後……他的船隊就被孫策和甘寧兩個家夥偷偷帶著跑掉了,他自己也被孫策打暈丟了回來!”
“孫策本身的艦隊,有周瑜管著,甘寧自己也有定製船隊的資格,就相當於強搶了孫權的資格,我們這邊也就沒有繼續追究,現在孫權的船隊還在船廠裡造著呢,估摸著沒有兩年出不來。”
“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是如果是孫伯符和甘興霸,好像又很合理。”
陳曦無語了,這事雖然怎麽聽怎麽魔幻,但是如果是孫策和甘寧的話,似乎又出奇的合理。
“唉,也是個倒霉蛋啊!”
陳曦把孫權的請戰書也放在了一起,不得不說,從某種角度而言,孫策孫權兩兄弟還真是親兄弟,互坑起來簡直沒有底線。
孫權從孫策的麾下挖走了三個未來的大都督,孫策反手就把孫權的船隊都給挖走了,這份兄弟情,不是真兄弟乾不出來。
“我猜猜看,這份不會是曹昂,或者是袁潭的吧!”陳曦再次伸手拿起一份,他感覺自己被安排的那是妥妥的。
“唔,這份倒是有點出乎意料!”陳曦拿起的是張郃的請戰書。
張郃也算是整個漢室最純正的倒霉蛋之一了,跟著袁紹混的時候是河北四庭柱,算的上是天下聞名。
接過帶領白馬對抗先登的一戰,直接打的身敗名裂,雖說北疆之戰算是挽回了一點尊嚴,但是大家談論起張郃的時候,還是難免提起先登踏上軍魂的那一戰。
尤其是小說家把那玩意改變成故事傳播之後,張郃的處境就更加窘迫了,頗有些鬱鬱不得志的表現。
“匣中寶劍吱吱作響……這個立的還挺微妙的!”陳曦搖搖頭把張郃的請戰書也放在采納的一邊。
怎麽說也是二十四將之一,還是很有進步空間的。
接連打岔之後,孫凡有了新主意。
“唔,要不我轉變一下思路,給這幾個小家夥牽線搭橋一下?”
陳曦摸著下巴想到,既然這麽湊巧,不如讓這幾個家夥施展一下神通,看看他們能給自己怎麽樣子的驚喜。
“我看看,李建成、李世民、劉禪、曹昂、孫權、袁譚,六個人分別牽頭去整合一個團隊出來,我倒要看看能湊出什麽頂級團隊來。”
“下令給所有寫了請戰書的人,此次行動,以他們六人為核心,有意者自行聯系,三天之後,我來做最終裁決。”
陳曦最後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直接進宮給劉穎一匯報,劉穎覺得沒啥問題,直接就把玉璽蓋在了詔書上面。
此詔書一出,洛陽直接炸開了鍋,不少老臣都驚駭的無與倫比,整個漢帝國似乎從家天下,變成了國天下,真正的做到了賢能為主,以往各朝各代都絕對不可能給大臣私自結黨營私的機會,結果陳曦還主動推進這件事。
不過這些老臣在激動之後也就苦澀地搖了搖頭,今時不同往日往日,以往可能大家帶兵呆久了,只要振臂一呼,起兵造反都不在話下。
但是現在不同了,當百姓們的生活富足,而且意識到他們在為什麽而戰的時候。
不是這些老臣看不起袁潭劉禪等人,而是當他們真的打算造反的,都不用朝廷出手,麾下的士卒就自發的把他們擒拿下來了。
對於那些有家室的士卒而言,自然不可能拋家棄子去造反,而對於那些孤身一人的士卒而言,戰死進不了靖靈殿,那可就真的是白死了。
大勢如此,就算在有野心也只能在朝廷的體制內混跡,一旦起了歪心思,那可就是自絕於天下。
至少在郭昊和陳曦活著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些情況。
浩浩蕩蕩的動員工作開始了,六個被選為隊長的家夥,受到了整個漢室的高度重視,考驗、試探層出不窮。
“郭鵬舉……陳子川……唉,我輸的不冤枉啊!”袁紹在軟禁的院子裡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仰天長歎一口氣,成王敗寇,他輸的一無所有了。
“請父親助我一臂之力!機會就擺在我的面前,我必須要思考的是這是不是我此生最後的機會,重鑄袁家榮光,我,袁潭義不容辭!”
袁潭跪倒在地,大聲地向自己的父親講述著自己的志向。
袁紹看了地上的袁潭一眼,搖了搖頭,袁潭可謂是成也姓袁,敗也姓袁,他之所以沒被弄死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袁家門生遍天下。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曾經他們天下第一世家,舉手投足之間可謂是大勢所向,這也是他們產生取代劉家奪取天下的原因。
而現在不同了,他們戰敗了,成王敗寇,曾經那些袁家門生巴不得和他們劃清界限呢,又怎麽可能上趕著來找袁潭。
這也是袁潭走頭無路,只能來求助袁紹的原因,這事情要是秘密進行還好,可是公開天下之後,就算那些願意幫他的人,為了避嫌也只能選擇其他人。
無他,避嫌而已,袁家畢竟是燙手山芋,這個時候沒幾個人敢惹禍上身。
“癡兒,起來吧,我當然會幫你,但是你要早做覺悟,這一次之後,恐怕很多人就正式和袁家脫開關系了,你也就只有這麽一次機會了!”
袁紹歎了口氣,把袁潭從地上拉了起來。
“父親,我早就沒有退路了,不是嗎?”袁潭低著頭說道。
他很清楚,這可能真的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靠著袁紹過去的積累,他能在漢室當個不小的官,或者富甲一方,但是那就是極限了。
可他不想那樣沉淪下去,他想要活出一個人樣出來。
也就是漢室的主力軍不在,才讓他們有了這個機會,只有抓住機會打出足夠的戰績,他才能有希望和其他人同台競爭。
否則他袁潭受家族影響只能沉淪下去,看著自己的同學遠遠地將他甩在身後,他不想這樣。
“癡兒,癡兒啊!”袁紹悔恨交加,悔的是自己,恨得也是自己。
“罷了,罷了,盡人事聽天命罷了!”袁紹走進書房拿起筆。
“公路親啟……”
驕傲了一輩子的袁紹,最終還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向他的弟弟袁術低頭了,雖說兩人相愛相殺多年,但是終究還是兄弟。
等袁術拿到了袁紹親手寫的書信之後,也是百感交集,最後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
“虎來!帶上我的親衛隊,去助我侄兒一臂之力!”
袁術沒有藏私,直接將自己唯一的大將紀靈和自己的親衛隊派給袁潭,同時直接動用袁家的人脈,開始為袁潭造勢鋪路。
李淵、曹操幾乎都選擇了相同的道路,他們也和袁紹一樣,開始想辦法給自家的兒子鋪路。
說起來,也是因為陳曦的默許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要不然就算是曹操本家的那些人想要和曹昂di一起也是各自遞交各自的請戰書,而非是如今這種抱團的狀況。
唯二不為所動的就是孫權和劉禪了,孫權深知自家那些人有多坑,早就放棄了依靠他們的力量,在和魯肅、陸遜等人商議之後,有目的的開始尋找自己的隊友。
至於劉禪,則是完全處於狀況外,他也就只能把關平等人聚攏在一起,然後就只能眼巴巴看著曹操等人造勢。
拚爹他其實不虛,劉備倒是願意給他造勢,關羽張飛這些人也絕對不吝嗇,可是鞭長莫及啊。
等劉備知道這消息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更何況是給他幫助呢,他也就只能和孫權一樣自己想辦法。
可孫權還有魯肅這根大腿,劉禪是真沒有啊,他的親爹在益州,他的亞父還在東瀛呢,壓根沒的玩。
一想到這裡,劉禪就決的悲憤交加,然後直接開擺。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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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歎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佔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佔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佔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麽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佔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隻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麽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麽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麽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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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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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裡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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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並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願意拿出氣血丹,也並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後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裡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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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岩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後方俯衝而下,猶如一隻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後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衝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髮,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佔之後,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裡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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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隻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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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麽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願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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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於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隻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裡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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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衝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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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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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後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後,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後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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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後,楊管事對於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並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鬥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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