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不由得發出一聲苦笑,想不到徐榮又發現了周楷的問題,原本這段時間縣裡面還比較平靜,按照李南的想法,那就是這樣的情況是最有利於富恩縣的發展的,基本上是處於穩定時期,而自己雖然在黨校學習,但是縣裡面還是自己的人在做主,只要大家按照自己定下來的方案弄下去,富恩縣的發展基礎肯定會越來越好。
雖然對周楷等人不滿意,但是李南也知道,現在能夠維持這麽一種平穩,對富恩縣是最好的,只要周楷等人能夠收縮,而不再故意搞事情,李南暫時也不想動他們。
誰知道,自己不想動他們,他們的問題還是自己暴漏出來了。
既然已經發現了問題,李南就不可能置之不理。而且李南也知道,在拆遷的過程之中,卻是存在很多的問題,只是有些問題沒有暴漏出來而已。可是他想不到周楷竟然也牽涉其中。
想來也不奇怪,畢竟周楷在富恩縣工作多年,跟富恩縣很多方面的利益都牽扯在一起,拆遷工作是一個縣城發展中不可避免的事情。
“既然已經發現了問題,那就順藤摸瓜去查吧,當然,這個事情,你要給李仕方匯報一下。合適的時候,向市委匯報吧。”李南對徐榮道。
同時李南心中又開始思索,如果這次真的把周楷扳倒的話,林木楓肯定會借機對富恩縣的人事進行大肆的調整。
說起來,自己到富恩縣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已經將一個縣委常委送進了監獄,如果這次周楷的事情真的查實的話,那麽就是第二個了。
不過,只要是事實,李南也不會有什麽顧慮。所以他還是讓徐榮去做必要的調查,只要有了比較確切的證據,就可以向紀委移交了。
“怎麽,縣裡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周正見李南放下電話,疑惑地問道。
李南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公安局徐榮打來電話說,他們在查案的過程之中,發現了一些線索,可能跟周楷有關。”
周正愣一下,道:“看來周家那幾個,遲早都要倒在你手頭啊。”
李南苦笑道:“我也不想這樣啊,但是他們自己有問題,那也怪不得別人。”
周正笑道:“其實這也是好事情,我看林木楓很快就要調整富恩縣的幹部,到時候周楷的問題暴漏出來,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反擊。”
李南也知道,如果這次自己又把周楷弄下台的話,只怕林木楓對自己的越發地不滿了,周楷已經是倒下了林木楓一邊,林木楓估計是想利用他來製約自己的。自己把周楷弄下台,也算是打了林木楓的臉啊。
只不過,事情到底怎麽發展,現在還不知道,如果徐榮那裡找不到確切的證據,那麽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現在李南也不著急,靜等徐榮那邊的消息。
對於富恩縣的發展,李南現在是順其自然,只要不出大的問題,只要能夠基本按照自己的思路去發展,李南也不會去強求。
周正跟李南交流了一番,也大致知道了李南現在的想法,明白李南接下來可能不會像以前那麽強勢了。從種種跡象表明,只怕這次李南在省委黨校畢業以後,離開武陽市的可能性很大。
他也能夠李南這種選擇,畢竟李南是有背景有關系的人,不可能一直窩在一個地方,更何況這個地方還有人時時處處跟他作對。江天省這麽大,哪裡不能夠積累政績啊。更何況李南已經在基層呆得的時間夠長了,也積累了很不錯的政績,也該到更的平台上去鍛煉一下了。
“有強大的背景就是要節約很多奮鬥的時間啊。”周正感歎著,雖然他現在發展得也不錯了,但是他知道跟李南相比,後勁差得遠了。
不過好在他和李南的關系還算不錯,將來說不定還能夠請李南幫忙。
“媽的,李南那家夥,實在太囂張了。這一次,我們還不容易把張銳約出來,他一攪局,一下子徹底得罪了張銳,以後再找他辦事,就很麻煩了啊。”武陽市財政局長十分地鬱悶,“還有那韓雨,平時看她裝得多清純的樣子,結果還是她媽**一個,竟然跟李南有一腿,昨天晚上肯定跟李南鬼混去了,竟然不回酒店,太囂張了。”
一旁副局長周先明也是黑著臉道:“是啊,這一次,李南把我們的安排全都打亂了。他肯定和韓雨有一腿,只是他們之前隱藏得真夠深啊,我們回去,要把這個事情給傳出去,還有那韓雨,得罪省廳領導,也要好好收拾。”
管先平點頭道:“對,我們這就回去,我給林書記打電話先說一下這個情況,到時候還是要另外想辦法才行。”
他們兩人是帶著林木楓的吩咐來天都市找張銳的,結果張銳在李南面前吃了癟,順便就將他們兩人給記恨上了,憤恨地表示,只要有他在,武陽市的事情就不要想通過了。
這個事情,讓管先平極為鬱悶,在天都市又找了一些關系,想要說服張銳,但是最終都沒有什麽結果。
無奈之下,他們兩個就隻好準備返回武陽市,心中卻是將李南和韓雨恨得要死。
林木楓在聽了管先平的電話匯報以後,也是極為氣憤,不過他並沒有自己接打電話去批評李南,他知道自己的批評對李南來說,就是耳邊風,所以也懶得浪費那個精力。
“哼,李南這小子,太過囂張,不能放任下去了,現在省裡面有譚伯睿對付王永寧,我就來對付李南好了,先把富恩縣的人一個一個調整好再說。”林木楓氣憤地道。
星期一一早,林木楓便打電話給市紀委書記皮智波,讓他調查富恩縣縣委組織部長錢沛,因為他收到舉報材料,錢沛曾經收受別人的賄賂。
對於市委書記的安排,皮智波也只能去落實,當天下午兩點鍾他便安排了調查人員,帶著林木楓轉過來的舉報信,前往富恩縣去調查錢沛。
看到市紀委的調查人員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錢沛的心情,非常地沉重。
他知道,終於有人開始翻舊帳了。
雖然他之前已經做了相應的處理,但是這個處理有點亡羊補牢的意思,如果真的要處理的話,應該是收到錢沒多久就要捐出去啊。
可是他卻是一直放著那錢沒用,等到李南到了富恩縣以後,才去臨市去將錢捐出去。
盡管這錢他確實沒有用,但是從他收了錢,到他把這錢捐出去,隔了幾年的時間,有點太長了。
從這一點來說,市裡面以此來調整他,也是有很充足的理由的。誰叫他還是起了貪心的呢,只是由於膽子不夠大,最終沒敢把錢吞下去。
當然,這個事情,其實也是可大可小的,一方面他是將錢捐出去了的,這個事實不容置疑,他沒有真正收下這筆錢,所以只要沒有人刻意針對他,這個事情,便算是小事情。另外一方面,他又隔了那麽久才把錢捐出去,雖然他也可以編出理由來解釋,但是如果有人刻意針對的話,他也解釋不清。
關鍵的問題是,他是站在李南一邊,跟周楷他們作對的。而市裡面,市委書記林木楓對李南又很不滿意。現在市紀委為此事來調查自己,這就說明了市裡面的態度。
所以,這一刻,錢沛便已經知道,這個事情要想他小下去,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面對市紀委的調查人員,錢沛也沒有什麽隱瞞,將整個事情解釋了一番,當然他也不可能直接說自己剛開始是想收下這筆錢的只是膽子小不敢花而已,他的解釋是自己當時沒有注意那個紙袋,直到後來清理房間的時候,才發現,於是就將錢給捐了。
對於這個解釋,調查人員信不信,他也管不了。
更何況,這些調查人員信不信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市紀委書記皮智波信不信,還有就是這次紀委調查人員是不是受到林木楓的指使。
整個調查過程很簡單,調查人員記錄下了錢沛的解釋, 又複印了當時他捐款的銀行回單,然後便返回市裡面了。至於怎麽處理,那是領導們該考慮的事情,他們只是將事情的經過搞清楚就行了。
皮智波在聽了調查人員的匯報以後,暗自沉吟:“錢沛這事,說起來也不算是大事,就算他不是真的沒有注意,但是至少他已經在調查之前,就將贓款給捐掉了。如果放在平常,倒也是小事一樁,可是現在,林木楓擺明了是要對富恩縣動手,只怕不會認可錢沛的解釋啊。”
調查錢沛,是林木楓親自指示的,對於這個調查結果,皮智波也不好直接去做結論,還得看林木楓怎麽看待此事。
“這錢沛,明顯就是收了別人的錢,後來是怕事情敗露,所以才另外捐了一筆錢,為的就是逃避市委的調查,這種情況,我們絕對不能姑息。他曝露出來的只是這麽一點問題,但是其他還沒有暴漏的呢?”林木楓在聽了皮智波的匯報以後,臉色沉重地道:“殺了人,事後認個錯就行了嗎?對於錢沛,要繼續進行調查,同時,他也不適應在擔任富恩縣委常委、組織部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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