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必須要加強員工隊伍的管理啊。”張松藝淡淡地道。
建恩縣工商局的解釋,一聽就是推諉。之前李晨說得很清楚了,這周先旺幾次上門,都是帶著人去威脅交情的,而且縣工商局的檢查通知,總不是假的吧!
現在,這幾個人一句話“臨時工乾的”就想把此事敷衍過去,那也太不把市委督查室的權威放在眼中了吧。
工商局局長孫韶英一看張松藝的臉色,便知道他是有些不滿了。
他也有些無奈,原本以為紅星酒廠會妥協,最終交錢了事,誰知道他竟然把市委督查室的人弄來了。這讓他感到十分地被動,之前縣裡面打了招呼,一定要把這個事情解決掉,首先是安撫紅星酒廠,其次也不能因為這次的事情,對企業家協會的成立造成不好的影響,協會成立的事情,要繼續大力地推行下去。
對於縣委的這個指示,孫韶英的理解是一方面要減少紅星酒廠的費用,甚至不收。另外一方面,其他人該收的費用一樣要收取。這說明市委督查室來並不是針對整個事情,而是為了紅星酒廠來的。
聽說紅星酒廠的老板有個弟弟在當官,這可能是他的弟弟在從中推動。
那麽,事情就很簡答了,隨便推卸一下責任,然後提出免除紅星酒廠的費用,便應該是萬事大吉了。
可是,他想不到張松藝並不認可臨時工這個解釋。
“難道這家夥,還想要點好處不成?”孫韶英心中暗想道,隨即微微一笑道:“張主任的指示我們一定照辦,加強全局上下人員的管理,特別是臨時工,一定嚴格梳理,不合格的一律辭退。另外針對紅星酒廠反應的事情,我們立即安排人去處理,一是堅決不攤派費用,本身企業家協會的成立,都是采取自願的原則,如果是強迫的話,那就失去我們的初衷了。二是對相關人等,進行嚴肅處理。這個事情,由周局長牽頭負責落實,一定要消除誤會,取得紅星酒廠的諒解。三是我們要引以為戒,認真清查協會成立過程中,可能存在的類似問題,堅決予以遏止。四是針對此事的調查、處理以及後續措施,我們會形成報告報縣委、市委督查室,接受監督……”
張松藝靜靜地聽著孫韶英的處理辦法,心想別看他說得頭頭是道,看似條理清晰,實際上也是走花架子,避重就輕。如果是李南在這裡的話,肯定不會這麽輕易算了。
“不過,姚秘書長的意思,主要是解決紅星酒廠的事情。既然他們決定免除紅星酒廠的費用,而且還加強溝通,那也就算了,其他的事情,等到以後暴露了再說吧。”張松藝心中暗自琢磨。
他也不是一個缺乏正義感的人,但是身在官場,僅僅有正義感那是不行的。必須要認清形勢,順勢而為,不然的話,只會舉步維艱,甚至有可能連累自己。
“嗯,孫局長提出來的解決措施,總體上是可行的,希望你們加強跟企業家門的溝通,避免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希望你們盡快妥善解決此事,督查室也會繼續進行跟蹤了解。”
孫韶英當即擺著胸脯表示,一定落實好,歡迎督查室監督檢查。
眼看是中午了,孫韶英熱情地邀請張松藝去吃午飯。
不過,張松藝心中有些不爽,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孫韶英挽留不住,帶著一班人把孫韶英送走。
看著車子離開,孫韶英臉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無蹤了,他惱怒地道:“可惡,有些人佔著有點背景,就不把我們放在眼中啊!”
“是啊,那個李晨太陰險了,竟然把督查室招來,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周先旺附和道,“就算這次放過他,但是以後一定找機會搞一搞他,只要在建恩縣的地盤上辦企業,我就一定找得到辦法收拾他。”
“好了,這個事情,你盡快去落實一下,先把紅星酒廠安撫好了,不能因此影響整個協會的事情。”孫韶英有些惱火地道,“以後做事情,還是要多動點腦子。”
周先旺的老臉微紅,可是也沒有跟孫韶英頂撞。
如何對付紅星酒廠,這可是周先旺自告奮勇提出來的,現在引來了督查室的關注,責任自然就歸咎到了他的身上。好在他也不是沒有背景的人,所以孫韶英也不能把他怎麽樣,僅僅只是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他處理而已。
周先旺下了狠心,這次的事情一過,緊接著就開始針對紅星酒廠展開行動,全方位地了解,不信沒有辦法收拾紅星酒廠。
這麽想著,但是當他再次來到李晨的辦公室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坐下來就道:“李總,關於協會費用的事情,我想我們之前溝通不到位,有些誤會啊。雖然說加入協會,需要一定的費用,但是這都是自願的,是否加入,在基本會費的基礎上願意讚助多少,這都是自主自願的,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強迫大家的意思啊。”
李晨心知肚明,這根本就不是誤會,只不過現在工商局受到了壓力,不是誤會也變成了誤會而已,“周局長,看來以後我們要加強溝通啊。我對成立協會,那是舉雙手讚成的,但是我也說了,目前我的資金流確實有點緊張,我們正在策劃一個大型的宣傳攻勢,各方面資金都調動起來了,帳面緊張得很,下一步我還準備找銀行再貸點款呢。”
“原來是這樣啊,如果確實有困難,那我們也不是不能理解嘛。縣裡面,對紅星酒廠的發展也是很扶持的,既然李總資金困難,那暫時就不用擔心會費和讚助的事情,畢竟發展最重要,先解決了發展問題再說。你看,我們只要加強溝通,事情不是很容易解決嗎。”周先旺皮笑肉不笑地道。
李晨心中暗罵這家夥無恥,不過既然現在工商局已經退步了,之前說的檢查的事情,也沒有再提及,那麽他也就見好即收,畢竟紅星酒廠在建恩縣的地盤上,把各方面的矛盾激發以後,對以後發展不利。
“是呀,溝通的確很重要。”李晨道,心想這些家夥就是欺軟怕硬,自己之前都已經答應了願意讚助兩萬塊錢,但是他們還不滿意,非要逼著自己多交,輪到李南出手乾預了,他們就睜著眼說瞎話,說什麽交流的事情。
說起來,這樣的事情,李晨並不想讓李南參與。畢竟在華夏國開公司做生意,遇到這樣的狀況其實是很正常的,出點錢,走點關系,事情也能得到解決。而李南乾預,雖然能夠讓自己少出點錢,但是也更容易計劃矛盾。另外一方面,李南過多地乾預自己公司的發展,可能也會對李南的發展帶來不利的影響。
最好的辦法,是盡量地分開,至少明面上都是不能有太多牽扯的。
等到周先旺走了以後,李晨便第一時間給李南取得了聯系,把這個情況告訴給了李南。
李南倒是對這個結果並不是十分地滿意,因為張松藝也專門給他聯系過,把處理的辦法說了一下,雖然紅星酒廠的事情得到了解決,但是實際上,整個事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其他人該收的錢還是在收。
之所以給張松藝打招呼,處理紅星酒廠的事情之外,李南是覺得這種亂攤派的情況是要不得的,希望通過市委督查室能夠妥善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李南也大致了解到市委督查室這段時間的處境,所以在這個事情上面,市委督查室低調一些,不想把事情搞大,那也是很正常的。
另外還有就是李南現在並沒有在督查室任職,也不是建恩縣的領導,他只是鶴安區的副區長,所以可以說不再其位不謀其政,如果手伸得過場,很容易讓別人不爽。建恩縣敢於大張旗鼓地推行這個事情,肯定不是某一位領導的想法,而是其集體的決定,說不定市裡面有關領導也是清楚和了解的。
“唉,很多事情,我也是無能為力啊。”李南歎息了一下道,現在他自己手頭的事情也很多,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別人的事情。
經過區委書記余利民的調解以後,政法委書記陳海洲,基本上就沒有再在公安局的事情上面指手畫腳了。
而李南也利用這段時間,加強了對公安局上下的整頓。
之前陳海洲指手畫腳,李南便不想大動乾戈,所以頂著他的壓力。現在陳海洲偃旗息鼓了,李南自己就行動起來。
總之一句話,那就是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圖和思路來辦事,別人亂指揮就行。
而關於魏雪婷的事情,也沒有太大的進展,劉軍不知道具體情況,四眼又被人滅了口。現在唯一發現的證據,便是四眼被滅口的附近找到了假發、假絡腮胡等東西,目前還沒有發現更多新的線索。
對於這個事情,李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畢竟不是發生在鶴安區內的事情,李南也使不上勁。
不過,李南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對這個事情的關注的,同時徐榮也是專案組的成員,李南也讓他一定要跟蹤到底。
六月八日,端午節的第二天,是陳躬行結婚的日子,之前陳躬行便給李南專門打了電話,請他一定要參加他的婚禮。
兩人是發小,再加上李南現在發展得很好,所以能夠出席他的婚禮,對於陳躬行來說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李南當天一早,便趕回了建恩縣,發小結婚,李南當然得出席,而且還得幫著忙前忙後。
不過陳躬行也並沒有給李南安排什麽事情,畢竟李南是一級領導了,支使他乾著乾那,肯定也不合適。李南便陪著陳躬行的父母聊天。
“李區長,你工作忙,其實也不用這麽早來的。”陳躬行的父親客氣地道,雖然李南小的時候也經常到他家中玩,但是如今李南身份不一樣了,雖然跟陳躬行年齡一致,但是人家卻已經是副縣級領導了啊,所以他對李南十分地客氣。
李南微笑著道:“陳叔叔,你跟我客氣幹什麽,今天躬行結婚,我必須得早點來啊,雖然也幫不上什麽大的忙,但幫忙應酬接待一下也是好的。”
對於李南的態度,陳躬行的父親也是很感動的,這個小夥子不錯,雖然地位提高了,但是依舊這麽謙虛謹慎。
賓客陸續到來,雙方請的都是親朋好友,一起見證陳躬行結婚的典禮。
李南已經知道,陳躬行的老婆是人民醫院的一個護士,而且正如陳躬行吹噓的那樣,確實很漂亮,難怪可稱為院花的。
陳躬行也為取到這樣的老婆而十分地高興,簡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十一點鍾,一些主要的賓客都已經陸續來了。
而女方的親朋好友也來了不少。
“怎麽辦在這裡, 環境一般!”一個梳著大背頭的男子背著手,有些不屑地道。
“這裡好,方便。”陳躬行的父親客氣地解釋道。
“方便又有什麽用?我們小瓊結婚,怎麽著也得,要辦得風風光光的。”那男子皺著眉頭道。
李南看他一副挑三揀四的樣子,心想這人又不是女方父親,剛才他已經見過了女方的父母,他們都沒有說什麽。而且李南也聽陳躬行說了,定在這家酒店,也是他女朋友決定,他是尊重女朋友的意見,而且他也並不像鋪張浪費。再說了,這裡也是建恩縣最好的酒店之一了,這人一來就吹毛求疵的,不知道他是誰。
“這位大叔,陽光大酒店的檔次很不錯了,而且這是兩位新人自己選定的地方,在什麽酒店並不重要,主要是一片心意就好啊。我們做親戚朋友的,最好還是尊重他們的決定。再說,今天是他們的大喜日子,我想大家都是很高興的,也都願意送上自己最真誠的祝福吧。”
“你又是誰?”那男子不爽地看了李南一眼,“陳家我沒有見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