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孫水平坐在朱家莊花園邊的長凳上,正在用手試淚。
看著天空呆呆的,喃喃道:“如果小朱少爺在去了,朱老爺子,可怎麽活,他還能活著嗎?他不能,因為如果是我,我也活不下去。”
又悲慘傷道:“現在的痛苦,已經如一大快巨石壓在,朱老爺子的頭上,如果在壓一塊一千斤的石頭……”
他不敢想,不用去想,他知道,如果朱仁安不在了,朱老爺子,連唯一活著的念頭都沒有了。
這就像一個本來就不會游泳的人,掉在水裡,在把他腳裸上綁一塊20斤的石頭,不用想,他必死了,必死了。
如果朱仁安死了,朱老先生在相繼去世,這朱家鎮,還能不能好好的存在了。
不能,一定不能,不遠天尊寨的土匪一定很快就把朱家鎮,踏平。
一千多口子人,一千多條人命,到時候我的罪過可大了。
孫水平,在想著,在悲傷著,在滴著——淚。
月色下,突然一閃,是孫水平眼睛閃的,他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辦法,他一向很聰明,一向有很多主意。
突然他又輕聲喃喃道:“朱長見對我有恩,救命之恩,我得報答,就算我現在是個路人,看到這樣孤苦伶仃的老者,我也得忙,何況朱老先生,還是大善人,心系百姓之人。”
“舍我一人可救朱老爺子,可救朱小少爺,可救朱家鎮一千人,太值得了,我得做,我得做。
說著孫水平拖拉著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屋裡。
出來時,手裡拿一面一尺長的銅鏡,飛身一躍,一丈多高的亭子,被他輕松的上去了。
孫水平年紀看著有50多,輕功確不弱。
拿著銅鏡對著天空轉,拿眼睛瞄著,好像在對比角度。
好一會,孫水平才下來,等他下來的時候已經可以看見,西南角地上已經被月色映出好幾個小金點,半尺遠一個。
拿出短刃,嗤,割開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然後嘴裡念念有詞,兩根手指,比劃著,好像是在畫符,又或者是在念符。
七個大號銅錢,已經被孫水平畫好,在月光下,發著紅光,就像一顆顆血紅色的大眼睛,把他們放在了七個銅鏡映出的金點上。
又在自己食指中指上劃了一刀,應該是剛才的傷口現在已經愈合了,要在劃個口子。
嘴裡念念有詞,空中打轉,左右轉動,像一個蒲團一樣的發紅光的小圓圈畫好了。
空中一躍剛好輕輕的落在紅圓中間,打坐在那裡。
口裡喃喃道:“祖師爺在上,不孝之子孫,孫水平,今日特來打擾,弟子不得不啟用,‘未知華年無歸術’。”
“朱家鎮,朱老先生,大好的善人,弟子實在不願意看到他身死,如果他身死,朱家鎮,一千多條性命,也難逃一死。弟子願意用自己的魂魄作為交換,望祖師爺可憐天下人,可憐朱家鎮一千條無辜人的性命,給弟子指一條明路吧。”
空中一翻,砰,跪下了。
一這聲響動,不是青石板裂開的聲音,怕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
孫水平又誠懇說道:“祖師爺在上,朱長見,絕不是陰險狡詐的小人,他是心系百姓的,大善人,朱老先生身上雖有真龍之氣,但他絕沒用其壓過一個人,請祖師爺明鑒!”
突然間,前面“呲呲啦啦”聲,響起,孫水平抬起頭,就看到,連成北鬥七星的紅光上,
好像有屏幕一樣,上面顯示著一群騎馬的人,最前面一個黑胡子大漢,用黑布勒住一隻眼睛,只露出一隻眼睛,並且這隻眼睛和眉毛之間,眼皮上有一條2寸的口子,正在快馬加鞭的趕著路,後面的人都是手拿利刃。 孫水平,是聰明人,自然一下就看懂了。
馬上,磕頭,咚咚咚……
連磕了八個響頭,向打雷一樣,嘴裡還大聲道:“謝祖師爺,謝祖師爺,今晚我就自縊。”
磕完頭,擺成北鬥七星的紅光一下子全滅了,頓時顯的一片漆黑。
因為磕頭的動靜大,驚動了,朱家莊的人。
一會走過來一個挑著紅燈籠的人,從後面走過來,一看是,孫老先生,就慰問道:“孫先生,大半夜,怎麽在這裡,小心著涼。”
一看是管事的小李,就說道:“你趕緊回去睡覺,我在給老爺子祈禱,不能有人打擾。”
一聽,小李嚇的趕緊跑了,跑著道:“你祈,你祈。”
因為朱老爺子,平常對下人極好,對下人就跟對朱仁安那樣好,所以下人都希望他能長命百歲,安安康康,一說是給朱老爺子祈禱,怕在打破什麽禁忌吧,然後趕快跑了。
因為三國演義,諸葛亮,在七丈原,七星燈陣續命,就是因為魏延的魯莽,最後失敗了,他也怕打破什麽七星燈一樣的東西,因為他出屋子的時候好像還看見那邊好像有紅光得,所以才徑直的走過去,看看是什麽東西,走著走著紅光滅了。
孫水平,這樣一說,把他嚇的兔子一樣趕緊跑了。
孫水平想爬起來,但是爬不起,波棱蓋碎了,哪裡爬的起來,手按地腳朝上向前面屋裡爬去。
孫水平已坐在了床上,屋子很大,大的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個板凳。
因為爬回來的,皺紋的臉上被血壓的通紅,已有汗珠流下來。
親愛的人啊,他是一個老人,一個已經50歲的老人,但看他的臉上還些許開心的樣子。
能救得朱家鎮一千多人,自然是應該開心一點,但又有誰記得他,又有誰會去感激他。
他當然不要感激,那他要的是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也許這正是這個世界最奇妙,最奇妙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他為了什麽。
他是一個好人。
一個大人物。
孫水平,倒了一杯水,喝完,他笑了,就像一個三歲的小孩,吃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冰淇淋。
笑的很天真,很的很甜。
孫水平,透過窗沿望向了外面,外面還是黑夜,一黑如洗,孫水平笑著去床下拿了東西,出門去了。
他只有爬出去,因為他腿骨已經碎了,也許永遠都要碎了,因為他說過他今晚上就自縊。
什麽都不重要了,命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別人的命,朱家鎮一千人的命。
用他一人換一千人的——命。
孫水平已經有了主意。
因為他已經想到,他看到的那些畫面,應該是土匪,雖然他沒有見過這些山上的土匪頭子是誰,長什麽樣,但是他看得出來,活了50年的他,不會看錯。
孫水平想著老祖宗的意思,是想告訴他,土匪要來了,現在正路上趕著,朱家鎮的災難是土匪的來侵。
他已經想了很多辦法都行不通,土匪很多,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朱家鎮的人是絕對擋不住。
他突然間有個大膽的想法,所是他要試試,不試試他不甘心,為朱家鎮的一千人而不甘心。
晚上小朱少爺領回家的這些人,被他看見了,裡面有幾個應該是江湖人物,武功不低,因為孫水平閱人無數,他看的出來,其中武功最高的應該是那個被人背著的散發男子,其中還有,和小朱少爺一千喝酒的那位佳公子,還有那位走在最前面的威武的漢子。
散發的男子受了很重的傷,他當然看的出來,他可是“醫畫”的師弟,散發的男子內力應該其高,因為他的肌膚幾乎成了,透明的。
如果那個威武的漢子,和那個佳公子,不是江湖中人,那那個散發男子一定是江湖人,並且剛入江湖不久,素聞江湖人講義氣,俠骨丹心,看那散發男子應該就屬於有恩必報的一類人。
孫水平眼光本來就比刀子更利,必那斷人腸的“斷腸散”更毒辣。
自是不會看錯。
他在苦惱一件事,要怎麽樣人家才肯幫他。
孫水平剛好身上就帶了一顆江湖第一療傷聖藥“天上雪蓮子”這可是比黃金萬兩還珍貴的東西,說是價值連城一點點都不為過。
那兩位女子應該和散發男子都關系不淺,如果把她兩個醫好,散發男子心存感激,一定可以讓他幫這個忙。
兩位女子都是劍傷,雖說一時半刻治不好,但用上他師父“醫帝”的密藥“冰肌玉骨清涼丸”內服,還有撒在傷口上的密藥“夢覺荷露散”外撒,雖然一時間好不了,但疼痛感會降低很多,能讓傷口快速愈合,兩樣搭配在一起是絕對的效果奇佳。
江湖上能擁有這一種藥的人基本上就不多,兩樣都有那就不得了了,寥若晨星一樣的稀少。
剛好這兩個樣孫水平都帶了。
也算上天有美意了,讓他都帶了。
孫水平已到了何不醉他幾人住的屋子,屋子裡蠟燭還在殘著,一個大屋子裡就中間有一點的光芒,其他地方還是異常的黑暗。
因為朱家鎮比較安全沒什麽危險,就留下一個守衛看著,這個守衛也坐依著門板睡著了。
窗戶開著,孫水平輕輕一驚,就悄無聲息的躍到裡面。
他先爬到桌子旁兩個凳子上坐下來,休息休息,歲月不饒人啊,他已經年過半百了。
現在血紅的臉上全是濕汗,他環顧四周,看到散發男子在北角的床,正安靜得睡著,一個女子在西北角睡著,還有一位在屋子中間睡著,用的上好的絲綿被,床邊還有一個茶壺,一個杯子,比一男一女的睡的地方好的很多,連孫水平都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
孫水平爬過去。很幸運,茶水還溫溫的,喝完了茶,他先看了茶壺邊的女子,蠟燭的光亮微弱,因為離的比較近還是可以看清一些的。
女子睡的很安詳,完全看不出有傷痛的樣子, 但離近一點看,確臉白如紙,略尖的臉蛋,看起來皮膚細膩,雖然面上沒一點血色,但長長的眼睫毛看來更添風韻,一股桃李年華的氣息。
孫水平點了他的穴道,怕他發出聲音惹來說不清的麻煩。
右邊小肋下一個很深的洞,受傷不輕,雖然上面撒了藥粉,但旁邊還是有很多血漬,可能因為是傷口疼沒有擦拭乾淨。
仔細一看,孫水平嚇壞了,這傷口像是在水裡浸泡了很長時間,雖然他也知道昨天下了暴雨,但不管在怎麽受傷,都得找地方避雨嘛?
現在事情比較棘手,傷口一旁的肉已經因為在水裡泡很長時間的緣故,已經把肉的生氣全部泡死完了,如果不用利刃把一旁的肉割掉,怕是要活不了了。
在一探鼻息,孫水平臉色一涼,脊背都涼了,這姑娘已經沒有呼吸了,已經死了,怪不得那麽安詳,沒一點疼痛的樣子。
這種傷能疼嘛,更何況還是一個弱女子,就是一個大男人也受不了。
在探鼻息,好像還有一點點,就只有一點點鼻息,要不是現在是晚上,安靜無比,他肯定感覺不到。
孫水平馬上從小瓷瓶倒出“冰肌玉骨清涼丸”喂姑娘吃了兩顆,在用內力在她胸前讓內力的熱氣把藥丸給化掉,讓藥力擴散,說不定還有得救,現在她就等於是一個死人了,根本不能消化藥丸。
孫水平慶幸他來得早,若在晚來半個時辰,這小姑娘就完全斷氣了,就是他師兄來也救不活,現在如果藥力四散開來,還是有希望救活的,只是救活的機會比較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