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青春永駐,快樂似神仙……”
在一眾師兄師姐都祝禱禮拜後,林青俠這新入門的小徒弟雙手捧著個不大的禮盒,上前祝禱。
寧中則展眉一笑,道:“平之這孩子嘴倒是甜……”
在下首一旁站立的六猴兒陸大有滿臉鄙夷,鼻孔裡哼了一聲,小聲嘟囔了句:“馬屁精!”人最喜歡的是和自己一樣的人;最恨的,也是和自己一樣的人,社會很單純,複雜的是人……
“小禮物,不成敬意,師娘您看可還將就戴得?”林青俠見寧中則含笑打開禮盒,又轉頭對嶽不群說:“師父,聽師兄們說,下個月就是我華山派立派周年慶,徒兒這兒還有件小禮物就預先送與師父您老人家……”
林青俠一邊說著話,一邊又將一個大的禮盒呈上,續道:“弟子衷心祝師父福體安康,一輩子身體上都不受一點點小傷,哪怕是破一點點小口子、流一滴血都不會……”
林青俠此言不虛啊!絕對是發自肺腑滴!只要嶽不群不揮刀自宮,他就不會練成辟邪劍,後面好多事兒就都有轉機了……
嶽不群也微笑著接過了禮盒,還未打開,卻聽一旁的夫人寧中則一聲驚呼:“哇——好漂亮啊!”
寧中則一臉驚喜,卻道:“平之,這……這太也貴重了!還是你留著……留著以後……”
“師娘,小物件而已,但教還入得您法眼,不嫌棄粗鄙,弟子就已經是燒高香了……古人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娘也就如生母一般,弟子命苦,父母雙亡……”
寧中則見林青俠臉色淒慘,也是心裡一疼,柔聲道:“平之,你母親好像和我年紀也差相仿佛吧?”
林青俠黯然道:“我母親卒年三十九歲……先父正欲為先母籌備壽辰,卻不想世事無常,竟遭此橫禍……”
寧中則點頭道:“嗯……令堂是屬虎,倒和衝兒是一個屬相,比我年長了一歲……平之,生死有命,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但教你潛心習武,終有報仇雪恨之日……”
“是,弟子謹遵師娘教誨……小小薄禮,難表敬意,萬望師娘勿卻!”
寧中則拇指、食指捏著這只有鳳來儀釵子,臉上難掩喜愛之情,道:“難得你一片孝心,師娘可就生受你的了……”
嶽不群也微笑道:“師妹,平兒也是一番孝心,你若不收下,孩子心裡定然會不好受……來,我為你戴上!”
嶽不群說著話,從寧中則手中接過金鳳釵來,陽光下,金釵泛著珠寶柔光,甚是美麗;戴上鳳釵的寧中則更顯嬌美貴氣。
寧中則答應收下這鳳釵,一眾弟子也圍上來觀看,都是大為驚歎……
只見這釵子黃金打造,釵頭是一隻飛鳳,鑲嵌著翠玉水晶,鳳羽用的是古老的點翠工藝——說起來有點兒血腥,就是用白胸翠鳥的絢麗羽毛鑲嵌在金銀托上,美極豔極,卻是大多從活鳥身上拔取,血腥得很,不人道得很,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林青俠是從不買這類動物製品的,當然,基本上也都不是他能玩得起的……
鳳釵上一顆拇指肚大小的滾圓珍珠是這件珠寶首飾的主石,珍珠竟然也泛著金色……
寧中則識貨,知道這是一種極其少見的珍珠——金珠,是異國所產。而年輕的弟子們卻都是聞所未聞,只知道這釵子精美至極,定然是件價值不菲的寶物。這林師弟家裡的鏢局分號遍天下,雖然被青城派滅了門,
可這家底兒厚啊!餓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寧中則雖然女兒都芳年十八了(屬豬的,林平之大了她一歲,屬狗),但是她當年嫁給嶽不群的時候正值妙齡,如今正是三十八歲生日,但是保養得比娛樂圈的大齡女明星還要好得多,以至於林青俠初見寧中則時,心中大驚——這寧女俠簡直比張紀中版裡,楊明娜飾演的寧中則看上去還要年輕得多,話說那一版的寧中則已經是扮相很美很年輕了,看來華山派的養氣功夫可真不是蓋的,我得考慮好好練習華山派氣功了……
林青俠當時不知寧中則的確切年齡,又回憶原著中透露的種種細節,書中隻從側面描寫過寧中則的年齡,林青俠記得第十一回中有一段寧中則的心裡獨白——(寧中則)心想:“我當年初入華山派練劍,這堂上的匾額是‘劍氣衝霄’四個大字。現下改作了‘正氣堂’,原來那塊匾可不知給丟到哪裡去了。唉,那時我還是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如今.......如今......”
寧中則“十三歲”入華山,其時,令狐衝方才兩歲,還沒有被嶽不群夫婦收養,而嶽不群比寧中則大了十幾歲!
二十五年前,劍氣二宗大火並。大火並之後,嶽不群就接任了華山派掌門,之後沒過幾年,寧中則剛長成不久,正值妙齡,嶽不群這堂堂華山派掌門就稍使手段便娶了她,後誕下女兒嶽靈珊,在女兒三歲時,收養了年方十二的令狐衝,彼時,令狐衝的這個義母兼師娘也才二十三歲而已,而現如今,十五年過去了,令狐衝也成了一條二十七歲的漢子了……
嶽不群眯著眼細看那人那釵,又是微微一笑,道:“師妹,你看這支祥鳳釵子做工十分精美,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匠人的精工製作……嗯,老鳳祥,好!”
嶽不群捏著鳳釵,臉上似笑非笑的。林青俠不禁暗暗皺眉:這嶽不群還不曾自宮,怎麽就這麽陰陽怪氣兒的,難道說這老家夥本來就心理不正常,有異裝癖之類的癖好?還挺會拽詞兒,“老鳳祥”,你是要搞廣告植入麽?!
嶽不群將金釵給夫人戴好,寧中則臉上洋溢著幸福喜悅,對嶽不群道:“平兒送你的禮物是甚麽?”
嶽不群“哈哈”一笑道:“送了我夫人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已然是很欣慰了……”
說著話,他也打開了禮盒,卻見一對兒羊脂玉的玉馬雕刻得栩栩如生、十分的神駿。
嶽不群“噫”了一聲,臉色鄭重,將玉馬輕輕擺放在幾案上,道:“平兒,這禮物太也貴重了,為師怎麽好生受你的……”
“師父言重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做弟子的,就是拿再好的東西來孝敬師父師娘,那也是應該應分的!”
嶽不群雖然識貨,知道這對兒玉馬價值不菲,臉上表情卻不像寧中則那般喜悅,嘴上卻著實說了幾句場面話,神情嘛,卻似乎有些難掩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