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澤走出城門,挨著城牆附近的是一片片分隔有序的農田,有不少農民在埋頭耕耘。
放遠望去,更外圍的是一片片蔥蔥鬱鬱的山林、土坡,至於更遠處的則是連綿不絕的山巒。
在大漠城的附近,並沒有另一個城池的說法。
抵達距離大漠城最近的城池,即使是不吃不喝的趕路,最起碼也要一年多的時間。
所以,除了鏢局、幫派等勢力,幾乎沒有普通人會離開大漠城過遠的距離。
大漠城外,十五公裡以內還算安全,會有巡邏兵在巡邏,幾乎不會有什麽亂子發生。
而一旦超過這個界限,將會面臨各種猛獸毒蟲、山賊馬匪,能夠活著回來,算是祖墳冒青煙。
而梁澤這次的目的地,正是在這個界限以內,這一趟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沒有把握的事情,梁澤堅決不會去做,人活一世,沒有什麽事情比性命更重要,最好是能苟則苟。
官道不時有拖運新鮮瓜果的農民經過,從內城出來的公子、小姐坐著馬車外出踏青。
至於負責城外的巡邏兵倒是不見人影,幾乎都擠在農田的涼棚裡面乘涼,只有在夜色將近的時候,他們才會巡邏一遍,然後返回城內。
這已經成為了慣例。
梁澤沿著官道走了差不多五、六公裡,在一個坡頭的小樹墩邊上,便看到一個手裡拿著柴刀的漢子蹲在一邊,嘴裡吊著一杆旱煙,嘴裡白霧吞吐,看著遠方的山林。
聽到腳步聲在靠近,漢子連忙轉身,看到是梁澤後,才把叼在嘴裡的旱煙敲了敲,滅掉,放回背後的簍子裡。
“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出發?”
這個漢子叫陳大漢,是梁澤在外城雇傭的老獵戶,打獵經驗十分豐富。
梁澤打算先讓陳大漢帶自己進山林轉轉,熟悉一下地形、環境,順便教自己如何打獵。
作為代價,他付出了半斤熏肉干。
“出發吧。”
……
在一片蔥鬱的山林中,路徑長滿雜草,地上的碎石塊布滿滑膩的植被,灌木叢隨處可見。
梁澤和陳大漢一前一後,手裡的柴刀在清理前方的雜草。
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黃葉,已經腐爛、發濕,踩下去都會陷出一個清晰的腳印。
明明是夏季,但樹葉和樹乾都掛著水跡,樹冠之間的空隙很少,走在山林間,似乎看不到外界的陽光,空氣顯得十分悶熱。
兩人才剛走不到半個時辰,後背便已經被打濕。
“剛進山林,要把這個東西塗在身上。”陳大漢朝梁澤遞來一捧白色粉末,“這片山林氣候偏濕熱,容易滋養毒蟲、毒蛇之類,把這東西塗在身上就不會有蟲、蛇靠近。”
塗上粉末後,接下來陳大漢便開始教梁澤熟悉周圍的地形,以及如何有耐心地去打獵……但結果卻是讓梁澤大失所望。
足足半天的時間下來,他才打到一條草蛇,而且這條草蛇還是在兩人正要離開山林的時候才出現。
最重要的是,這條草蛇還不夠他塞牙縫呢。
經過一番詢問,梁澤才知道這是屬於正常的情況。
同時,他發現自己有一個重要的點疏忽了。
他身為練武之人,每天消耗的氣血大,再加上黑風修改器的緣故,需要每天都吃肉,夥食量遠超於普通人。
而在普通人的認知中,一天能吃上三頓飯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根本沒有考慮過梁澤這種一天吃八頓飯的事情。 獵戶要麽一天沒打到獵物,一旦打到獵物就能吃上一段時間。
特別是打到猛虎、野豬之類的野獸,更是能吃上幾個月。
正常來說,在半個月之內能夠打到大型獵物,已經算是運氣爆棚的那種。
一個月獵到一頭野獸,才是普遍的現象。
其余大多數時間,獵戶都是在捕獵一些小動物,來維持日常生機,甚至還要做好空手而歸的準備。
至於天天打到獵物,豪爽吃肉,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
所以,梁澤的計劃算是落空了。
“狩獵這個計劃行不通,看來我得另外想個法子才行。”
梁澤果斷放棄了狩獵這個計劃。
他跟陳大漢告別後,就朝著大漠城北面的方向而去,準備把鏢局的活兒乾完,便返回城內,看看趙旭把暗會的事情打聽得如何,再做定奪。
蓮元寺坐立於一片山林中,一條蜿蜒直上的山路直通蓮元寺大門,寺廟門口不時有幾個香客離開。
蓮元寺山門下,梁澤沿著灰色的石階走上去,沒多久,便來到一個紅牆黑瓦的寺廟門前。
門上掛著一個門匾,寫有三個大字——蓮元寺。
說是蓮元寺,其實也是尼姑庵,因為這是一個只有女僧和女教徒的寺廟。
梁澤往外側的走道看了一眼,只有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比丘尼,她穿著一身潔淨的道袍,做工十分精致,手裡拿著掃帚在清掃地上的落葉。
“這位道友,請問一下‘真悟’主持在哪裡?”梁澤來到比丘尼的身邊,直接詢問。
他也不打算磨蹭,準備直接問人,把東西送到主持手裡後,便離開。
比丘尼這才抬頭看向梁澤,把手裡的掃帚放到牆邊,然後雙手合十行禮:“這位施主,請問您找主持大人有什麽事?”
“有人托付我把一樣東西交送給她。”梁澤把黑盒取出來示意。
“可主持大人早上有事外出了,估計一時半會不能馬上回來,要不您先稍等一會兒?
等主持大人回來後,我們會在第一時間告知你,如何?”
“早上外出了?那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梁澤的眉頭微皺。
“施主請放心,主持大人今早是進城給一戶人家避邪誦經,估計這時間也快回來了,您耐心等待便是。”
說罷,比丘尼又拿起牆邊的掃帚繼續清掃地上的落葉。
梁澤瞥了她一眼,見她沒有要繼續理會自己的意思,便轉身繞過她,走進寺廟裡面。
這是一個寬敞的院子,剛進門口,便看到兩側分別放有一米多高的鼎狀香爐,插滿冒著白煙的香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