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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江嶺之肆五六》第13章 佛枯堂
  玉扇豎著向肆五六迎面而來,肆五六側身躲過,那玉扇是把上好的武器,扇面藏銀絲,可以瞬間割斷別人的喉嚨。

  肆五六心中暗暗抱怨余家貧多管閑事,惹火上身。他不怎麽還手,陸愚生卻處處直擊他的要害。早些在那客棧他便瞧這小子眼熟——想不到竟是那玉案遲的弟子。

  那年玉案遲其實一直佔在上風,若不是肆五六偏頭要傷站在遠處看他們比武的小孩童,玉案遲分神替他擋下肆五六的攻擊,指不定如今便是肆五六躺在棺材裡。而那孩童便正是這陸愚生,他這是來替他師傅尋仇來了。

  這說書人也是張口就來,當年他接下一掌佛手印都快斷氣,卻被你一言我一語傳的神話了般,活生生變成了九掌,還面不改色。笑死,這些人編故事都不帶腦子的。接下玉案遲那九掌,現在就是一堆白骨站在這了。

  陸愚生被他不還手的態度惹惱了,欲使狠招,那邊聊南裡卻搖起手上鈴鐺,放出一堆毒蟲朝他攻來。

  肆五六揉揉青筋直跳的額角,一堆熊孩子!

  他不管這幾人,自己找掌櫃要了間房,偷偷跟著小廝上樓去了。

  余家貧瞧他要偷跑,快速撩起袍子跟他一塊上去。

  這下便成陸愚生和聊南裡的比試了。

  陸愚生氣不打一處來,將她毒蟲滅的七七八八,便冷哼一聲收了玉扇。“我不和你打!”

  聊南裡挑起眉來,嬌怒道:“你看不起本姑娘?”

  陸愚生懶得理她,欲上樓回自己房間去。聊南裡卻誤以為他還要去尋肆五六,快步上前拔劍擋在樓梯口,“你作甚?”

  這話倒是陸愚生想問才對!他用扇子推開她那把微木劍,恢復以往的公子模樣,“倒是我問才對罷?”

  “我與你無仇無怨,跟你打什麽?”

  聊南裡被這問的怔了會,卻沒讓開。

  陸愚生見和她說無果,招來小廝,“這姑娘攔著路不讓人走,你們店家也不管管麽?”

  幾個小廝便小心翼翼上前與聊南裡交涉。一來二去,聊南裡才聽明白,原來這廝也是汃樓的住客。聊南裡嘿嘿傻笑一聲,收劍,讓開了身子。

  她跟著陸愚生一起上樓,“你說你跟我肆前輩打什麽?他武功高強,你又打不過他……”

  走在前邊的陸愚生停下腳步,聊南裡撞上他後背,撞的鼻子生疼,眼睛裡面冒眼淚花。

  陸愚生回頭看她,極其嚴肅。卻一句話沒說,繼續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盯著聊南裡那會,可把她整懵了,也不敢吱哇亂叫怪陸愚生撞疼了自己的鼻子。直到陸愚生進了房間,她才嘟著嘴嘀咕,“好奇怪的人……”

  夜幕降臨。

  同肆五六住一間房的余家貧頓感懷中生死簿燙人,擰著眉頭將那本生死簿拿出來。

  這生死簿金光閃閃,瞬間照亮整個室內。余家貧隻道不好,“判官筆在奪人性命!”

  肆五六換了身夜行衣,將嘴鼻捂好,用眼神示意翻窗出去。

  那頭余家貧也快速換好了夜行衣,倆人“蹭”一聲踩著窗欄助力,飛到了另一間屋子的屋頂。

  生死簿可以感應到判官筆的方位,余家貧拿在手裡,生死簿轉向了西北方。

  二人加快步子往西北方趕過去。直到肆五六瞧見寫著佛枯堂三個字的府邸,停下腳步。

  倆人趴在一棵老愧樹上頭,俯視著佛枯堂內來來回回巡邏的弟子。余家貧用內力傳音,“就在這裡。

”  余家貧早些過來時給生死簿設了個印,讓它隻如平常書本似躺在懷中,但余家貧能在這府邸周邊感覺到判官筆的能量。

  肆五六用內力傳音回他,“跟我來。”

  話音剛落,肆五六便又輕點樹枝往左邊屋簷去。余家貧沒猶豫,跟上他的步子。

  倆人內功高深莫測,走在屋簷上未發出一絲聲響。底下弟子正是換班之際,也沒發現屋頂上的二人。

  肆五六雖不怕這些佛枯堂的人,但沒有把握判官筆的是否在這裡,他們二人便不好輕舉妄動。

  二人在左邊屋簷停下,肆五六指指下面一條藏在假石後面的泉,“有異樣!”

  余家貧也低頭看過去,起初他未發現異樣,瞧了半會,他突然回頭與肆五六對視一眼——假的?

  肆五六點點頭。

  今天月亮如此明亮,底下泉水卻一點月影都沒有——應該是幻鏡。

  肆五六余家貧倆人飛身下來,落在泉水邊。

  此泉清澈見底,遊過魚兒。余家貧伸手往泉水裡面一撈——只見那清澈泉水退開,乍現一片渾濁的黑穴。

  “莫家機關?!”肆五六不可置信。

  這莫家唯一傳人莫與之本領大脾氣更大,當年聖上請他去修機關塔,請了足足三年,最終還是派了暗衛把他抓到宮內才逼得他就范修了機關塔。這小小佛枯堂又有何本領,竟能請動天下第一機械師莫與之?肆五六暗道:好厲害的佛枯堂!

  “可知怎麽下去?”余家貧對莫家機關不感興趣,他琢磨半天這黑穴毫無反應,不禁無奈問肆五六。

  肆五六搖搖頭,“我要知道,也不至於靠殺人吃飯了。”

  余家貧汗顏。

  就在倆人摸索無果打算回去從長計議之時,那黑穴慢慢開了一道縫, 裡邊走出兩個灰頭土臉,很是疲憊的黑灰相間袍子的少年郎。

  “機會來了。”余家貧笑不露齒。

  他走過去將那倆少年郎逮住,少年郎沒看見來人的相貌,隻以為是被佛枯堂師兄弟發現了,立馬跪在地上求饒。

  這倆少年郎正是此前的流俗流溪二人。不過比之前時,此刻他們要落魄得多——一身衣炮被什麽東西撕裂,撕破的衣袍露出血肉模糊的手臂和背,頭髮則凌亂的垂在臉龐。其中流俗受的傷更重些,說話聲音飄忽,很有要昏迷之意。

  余家貧本意不是作弄二人,正待要同這倆說明來意,肆五六拉了他一把——原是這二人求饒聲音太大引來了巡邏的佛枯堂弟子們。

  他們二人一人提一個,快速離開了佛枯堂,找了個隱身之處,待到佛枯堂弟子並未發現異樣而離開後,倆人決定先把這倆帶回客棧。

  四人到客棧,已是寅時。

  肆五六余家貧換回便衣。余家貧換上便衣後快步走到被他二人粗魯丟在地上的倆小子,這倆小子精疲力盡,被他們提回來的半路上就雙雙昏迷過去。

  余家貧查看二人傷口——這傷口似乎是什麽巨大猛獸所為,傷口又大又深,隱隱約約倒還可以辨別出來是五個爪子抓的。

  肆五六從內衣暗袋中拿了好些瓶瓶罐罐出來遞給余家貧,“你看看用的上什麽藥。”

  余家貧瞧他一眼,嘖嘖感慨,“肆先生真是暗藏玄機呀。”

  肆五六瞪他,盡說些有的沒的。

  余家貧將袖子挽起,開始給二人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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