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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逆賊》第147章 他們的羊吃了大明的草【為愛因斯坦會武功繼…
廣西的天氣,終於是漸漸有了一絲變化。

 越來越乾燥的空氣,沒有了往日裡的濕潤怡人。

 盡管氣溫還算融洽,但乾燥的空氣,卻讓人很不舒服。

 廣西三巨頭,也總算是從柳州城中走了。

 畢竟廣西不單單只有一個柳州府,也不單單只有一個桂林府。

 廣西二十余州府,諸多事務都需要他們去處理。

 靖江王朱佐敬卻沒有做。

 如今柳州城中,人人皆知,在廣西赫赫有名的靖江王,有個年不過二十的皇太孫族叔。

 而且人人都知曉,靖江王尊敬宗室長輩。

 唯恐皇太孫安危,更是孝心滿滿的,將本該護衛靖江王府的廣西護衛,一個不留的統統調到了皇太孫身邊。

 就挨著幼軍衛的軍營,駐扎了下來。

 幼軍衛軍營之中,操練永遠都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漢王世子朱瞻壑,短短數日之間,已經像是換個副皮囊一樣。

 瘦的都沒了個人形。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身形挺拔英俊的朱瞻壑。

 朱瞻基滿意的露出笑容,心中更是不由的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繼續發揮孝心,等回頭將自家老頭子也給弄到幼軍衛裡來。

 好好的操練些日子。

 眾人此時齊聚幼軍衛大帳之中。

 如今幼軍衛的日常操練,都是由中軍都督府僉事齊子安負責。

 但日常操練之細則,卻是由日月堂整理而出。

 火器與冷兵器的配合應用,火器的深度開發運用。

 是如今幼軍衛,日常操練最為頻繁和重要的細節。

 大帳中濟濟一堂。

 朱瞻基坐於上首。

 其下,有於謙等少年,也有齊子安等一班武將。

 齊子安的臉上笑容很是燦爛。

 他最近的日子過得很是愜意,每日裡操練操練幼軍衛的小崽子們,完事了吃上一口太孫做的那種臭烘烘又香噴噴的螺螄粉。

 當真是美得很。

 今日,乃是幼軍衛操練一旬後的總結日。

 齊子安率先開口:“如今幼軍衛士氣已至巔峰,各營官兵協同能力完善。末將以為,就算是將幼軍衛帶到九邊,縱然開始會有不適,但上過一兩次戰場,必然是能橫掃九邊賊子。”

 這位都督府僉事,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如今大明各方軍伍,地方鎮守衛所,要向京師衛所看齊。

 京師衛所,要向三大營、皇帝親軍看齊。

 而三大營,則是要向九邊看齊。

 九邊。

 無疑是如今大明的最強戰力。

 他們雖然沒有三大營、禁軍的裝備精良,但是他們在生死之間,所積累的殺人技巧,卻是任何一支軍隊,都無法比例的。

 齊子安這是無限的太高了幼軍衛的實力。

 這是自家人的吹捧。

 朱瞻基很清醒,並不會因為齊子安的一句吹捧自家小崽子們,就當真以為幼軍衛能在九邊那等凶險之地,所向披靡。

 就算他的真實身份……

 也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改變這一現實。

 若是當真相信。

 便是傻子!

 不過如今身處幼軍衛大帳,朱瞻基還是笑著露出認同的表情。

 於是,大帳內的眾人,紛紛開始誇讚起,近期幼軍衛的成長和不斷增強的實力來。

 大帳的門簾,適時的被打開。

 早就從京師南下,趕到廣西的錦衣衛千戶羅向陽,風塵仆仆的走進了大帳內,先是對著太孫抱拳施禮,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末尾。

 端起面前放著的一大碗涼水,便咕咚咕咚的灌進了肚子裡。

 他前些日子剛到廣西,人還沒有坐下,就又被太孫給派了出去,繼續南下,直到南疆前線深處。

 此時,正是帶著太孫想要的消息,又一路不停的趕了回來。

 朱瞻基抬抬手,示意在場眾人安靜下來,好給羅向陽片刻安歇的時間。

 等到羅向陽將面前水壺中的水,喝了個一乾二淨之後。

 他再次站起身,走到朱瞻基面前,俯下身子湊到太孫耳邊。

 片刻之後。

 朱瞻基目光一亮。

 “當真?”

 “當真!”

 “是他們先動的手?”

 “是!”

 羅向陽第二次點頭稱是。

 嘭的一聲。

 朱瞻基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臉上卻是洋溢著濃濃的笑意。

 “來人,筆墨伺候!”

 於謙眼疾手快,麻溜的站起身,當了一旁取過文書桌案上的筆墨,送到了太孫面前。

 朱瞻基讚許的看了小錦鯉一眼,然後接過墨筆,將宣紙攤平,稍作思量便在紙上開始奮筆疾書。

 一份公文,頃刻之間,一氣呵成。

 朱瞻基將手中墨筆穩穩地置於筆山上,對於謙吩咐道:“讓人快馬加鞭……”

 話剛說到一半,他又搖搖頭,看向身邊的羅向陽:“讓錦衣衛八百裡加急,讓此公文,送至京師,交由陛下親閱。”

 羅向陽甩甩手,接過已經蠟封的公文,再次踏出大帳。

 ……

 南京城。

 如今越發的冷了。

 從草原吹過來的冷氣,跨過了被大明打造成銅牆鐵壁般的九邊,邁過了山川大河,抵達了大明朝的核心。

 寒冷,讓應天府比平常安靜了不少。

 路上除了依舊南來北往的行商,少見有路人外出。

 今日是場小朝會。

 皇城殿內,點燃的一個個火盆,散發著暖暖的溫度,讓殿內不似外面那般寒冷。

 朝廷上的文武大臣們,最近過的也很是愜意。

 京察快要結束了,出了一些非死不可的蠢貨,這一次的京察並沒有波及牽扯太多。

 軍方的聲勢,已經攀升到了巔峰。

 若不是脖子只有這麽長,他們恨不得是頂著午門門洞頂,走進這皇城之中。

 文官們懾於皇帝是不是的鎮壓一二,縱使心中有些不滿,也不敢說出口。

 首輔胡廣,如今越發的老邁。

 即使是在這溫暖如春的殿內,依舊是雙手揣在一起,脖子所在厚實的衣領裡面。

 老人家當了大半輩子的官兒,如今越發的想要回家頤養天年。

 可是皇帝需要一個當好人的首輔,所以他的心願也自然不能得成。

 皇帝的身子很健康。

 隻穿著件薄薄的常服,面甲有些紅潤的端坐在高高的龍座上。

 前些日子,朝鮮王朝新進的一名女子,甚得大明皇帝陛下的寵愛。

 那女子面容姣好,縱使是尋遍十年秦淮河,也找不出一人能夠比之。

 所以,皇帝最近的心情很不錯。

 但是近日,高坐禦座上的皇帝,臉色卻有些沉重。

 讓人摸不準,皇帝到底又因為什麽事情,致使心情糟糕。

 “有羊吃了草!”

 皇帝開口了,一句讓人廢話。

 羊不吃草,難道還吃肉?

 大臣們心中有些不滿,覺得皇帝這是在浪費他們的時間,還不如現在就各自回家,摟著妻妾,為大明朝的人口基數,添磚加瓦。

 皇帝卻再次開口:“非大明之羊,吃了大明之草!”

 皇帝又想北征了?

 這是大臣們,此刻心中普遍的想法。

 皇帝將一直捏在手中的一份公文,遞給身邊的太監,示意其交到朝堂上傳閱。

 皇帝的聲音,也再次傳入臣子們的耳中:“南疆,交趾前朝余孽的羊,吃了咱們大明朝的草!”

 “這是決不允許的事情!”

 “大明江山,萬物皆為大明所有!”

 “他們的羊,竟然敢吃大明的草。”

 “朕,當親誅之!”

 皇帝想要親征南疆交趾前朝余孽?

 朝堂上開始竊竊私語。

 紛紛揣測著,皇帝是不是也怕冷。

 知道這個時候,九邊天寒地凍,無法北征。

 所以,這才找了這麽一個蹩腳的理由,想要到南邊去過冬。

 順帶著,鎮殺南疆前朝余孽?

 至於什麽羊吃了草……

 這等小兒夢話一般的理由,誰會信?

 誰家的羊不吃草?

 又有誰當真能認得出,那隻吃了大明的草的羊,是交趾前朝余孽養得羊?

 皇帝定然是想要找個舒服的地方過冬!

 可是聽說,南疆的冬天,也確實氣候宜人……

 朝堂上,臣子們開始思量著。

 若是皇帝陛下親征南疆,他們是否能夠有幸一道南下。

 也好躲過應天府,將要到來的寒冬……

 在這期間。

 沒有人會認為,在那南疆的大明朝的敵人。當真能給大明朝,造成多大的影響。

 此時的大明朝。

 聳立在這個世界之巔!

 “皇帝不可擅動!”

 “所以這次南疆賊子,朕不打算親征……”

 皇帝的聲音,打破了臣子們的幻想去南疆過冬的美夢。

 無數人,心中開始鄙視起來。

 您當真不亂動了?

 前兩次的北征,又是誰起的頭?

 又是誰,身為大明皇帝,衝鋒在前?

 大明朝的第一平頭哥,有臉說自己不亂動?

 呸!

 吐槽,只能在臣子們的心中發出,沒人真的敢放出聲來。

 朱棣看了眼默默無聲的臣子們:“朕是記著你們的諫言,如今就在這皇城之中老老實實的待著。”

 “但是朕,不能容忍有賊子,欺負我大明朝!”

 “哪怕是根草也不行!”

 “如今皇太孫正在廣西受罰,身邊也有幼軍衛日夜操練。”

 “所以,這南疆賊子,便由太孫去辦吧。”

 “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只要您不親征,萬事皆可!

 剛剛被皇帝意圖親征的念頭,嚇到的大臣們,連忙齊齊開口答應。

 反正皇帝說的也沒有錯。

 如今皇太孫正好在廣西受罰,讓太孫去震懾一番南疆賊子,總好過皇帝陛下親征來的便宜。

 於是,就連往日裡最是嚴格,動輒不可妄動兵戈的古板之人,也不由的開口讚同皇帝陛下的聖決。

 朱棣看著朝堂上的一隻隻點頭鵪鶉,不由的微微一笑。

 “既然諸卿如此推崇太孫,朕便允了諸卿諫言,傳旨命太孫領兵討伐南疆前朝余孽。”

 日複一日的在朝堂上打瞌睡的太子爺,微微的睜開雙眼,悄默聲,樂呵呵的看了老爺子一眼。

 老爹之不要臉。

 本宮還需再接再厲,繼續學習哇!

 ……

 廣西。

 鎮南關。

 位於廣西憑祥州最南部。

 地勢險要,一關阻南北。

 此時,鎮南關內,大軍雲集,聲勢浩蕩。

 幼字旗和廣字旗,交相輝映,遮天蔽日。

 朱瞻基一身戎裝,立於馬背之上,行於軍陣最前。

 守備森嚴的鎮南關上,已經有守備將軍,領著副將親兵趕過來。

 在隊伍的最後面,有兩名官兵,一前一後抬著根木棍。

 木棍上,穿著隻肥碩山羊。

 山羊的身上,扎滿了還未拔去的箭羽。

 鎮南關守備將軍一馬當先,到了大軍面前。

 “鎮南關守備將軍,參見皇太孫!”

 朱瞻基抬抬拿著馬鞭的右手:“將軍多禮了。”

 守備將軍露出笑容,揮揮手。

 身後抬著山羊的官兵,立馬是走到前面,將山羊放在了地上。

 守備將軍身後指著死的不能再死的山羊,沉聲道:“啟稟太孫,此賊羊,事發之日,已被我鎮南關官兵射殺。現交由太孫過目,待太孫確認,我等必將此賊羊,挫骨揚灰!”

 明明只是一隻羊。

 還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羊。

 卻被鎮南關守備將軍,言辭爍爍的說成了賊羊。

 讓人覺著,若是這隻可憐的山羊能夠復活,只怕當場就要被鎮南關守備將軍,再殺上三百次。

 朱瞻基只是看了眼,羊身上扎滿了箭的羊,便看向面前的鎮南關守備將軍。

 他對著城牆上注視著自己的鎮南關將士,高聲開口。

 “鎮南關驍勇!”

 一句而出,贏得滿城喝彩。

 “今有賊羊,犯我大明境,食我大明青青小草,實乃放肆!”

 “虎!”

 城牆上,豪邁盡起。

 “幸,大明有鎮南之悍將,射殺賊羊,護我大明。本宮,必為將士報功!”

 “虎!”

 馬背上,朱瞻基神采飛揚。

 “今日,本宮告誡四方之囯,凡非大明之人、物,入大明則必守大明之規矩!無允,便是食大明一根青草,亦有大明虎賁沙之!”

 “虎!虎!虎!”

 鎮南關,氣勢陡然一熱。

 這是一場宣告。

 大明朝的皇太孫,在南疆之鎮南關,向這個世界作出的最強有力的宣告。

 入大明者,皆需尊大明律令。

 四方宵小賊子,若有妄動,必遭大明之虎賁鎮殺。

 大明的聲音。

 每個人都必須尊聽!

 哪怕是隻山羊!

 哪怕只是啃食了大明的一根草。

 亦殺之!

 這等一往無前的豪邁言論,令鎮南關上下一切血脈噴張,恨不得此刻便整頓軍備,殺出鎮南關去。

 皇太孫肯定了南鎮關的功勞,也訓誡了一番,便領著去,去了鎮南關安排的歇息之處。

 於謙面帶愁容。

 從柳州城,到這憑祥州的一路,他都是這般苦著臉。

 此時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他不得不開口道:“太孫,我們幼軍衛,當真要直接出關南下?”

 朱瞻基正在拿著塊濕毛巾擦手,見於謙由此疑問,不由歪頭:“難道我上萬大軍,是來這裡吃羊的?”

 一隻賊羊自然是不夠吃的……

 於謙眼角抽抽。

 可是理智告訴他,身為幼軍衛經歷,他必須要做出最正確的忠告。

 “太孫,大軍出動,總得要走完流程。如今朝廷的旨意還沒有下來,您就領兵出征,不合規矩……”

 朱瞻基一瞪眼,汙了的濕毛巾,砸在了於謙的身上:“你現在倒是講起規矩了,在徽州府的時候怎麽不講規矩啊!”

 於謙呵呵一笑,拿起毛巾,也擦起了手:“如今這是軍國大事,兵戈不可擅動,若是旨意,難免日後生事……”

 朱瞻基生氣,手上卻沒了可以扔的東西,一跺腳:“朝廷旨意?等朝廷的旨意來了,鎮南關外的羊……鎮南關外的賊子,都跑光了!到時候,我那你個小錦鯉的人頭,去朝廷交代嗎!”

 他說著話,眼睛裡閃過一抹殺光。

 於謙一縮腦袋,聳聳肩,攤攤手:“反正我就是個小經歷, 也做了規勸,您不聽,也沒我什麽事了……”

 朱瞻基站起身,嚇得於謙趕忙後退。

 他踱著步子:“這叫兵貴神速,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旨意必然是要下來的,到時候讓旨意趕上我們,不就補完了流程。”

 於謙撇撇嘴。

 想了想,數遍歷史,幾乎凡是說出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這句話的人,大抵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也就是眼前這位,憑著大明朝皇太孫的身份。

 才能夠直言不諱的說出這句話來。

 他看看天色尚早,不由開口問道:“既然您都定了,那如今是繼續出關南下,還是做什麽?”

 朱瞻基擼起了袖子。

 “自然是吃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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