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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爭鼎》第31章 死間
  劉陟被馮全乂及幾個軍士引著,來到安置秦彥彰與那虞候的帳外;他見一人爬伏在帳外、穿著明顯不似秦彥彰,隨即一步跨過了那屍體。

  趕入帳內後,劉陟只見秦彥彰癱在一大片血泊之中,軀體無力地倚著床榻;無神的雙眼瞪地如銅鈴一般大,臉上寫滿了他死前的不甘與詫異;其脖頸處那道三指寬的、深不可見的傷口,應該就是他斃命的原因。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要是敢有任何遺漏之處,絕不輕饒!”

  回過身的劉陟壓住了心底的驚慌與煩躁,向一同入帳的兩位看守軍士詢問;他話音雖低,但是語氣中蘊含的威嚴卻不可小覷。

  被問到的軍士打了個哆嗦,隨即就要張口;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又緘口不語了。因為——

  龍驤軍為了防止夜間喧嘩導致的炸營,定下了“營使以下皆不能夜間言語,違者立斬”的軍規。

  劉陟哪還能不明白這軍士是顧及什麽,出口承諾道:“軍中主帥允你說話,你隻管開口,不會因此遭受刑罰。”

  有了頂頭上司的背書,那軍士如釋重負、叉手答道:“稟軍主,小人與隊中袍澤一起在帳外值夜,大概一炷香之前,外面躺著那人突然闖了出來。”

  “我二人用槍杆將其叉住,他卻不顧槍尖都抵到喉嚨上,硬是抬起手來,射了一支袖箭出去......”

  “袖箭、什麽袖箭?”劉陟一面追問,一面往帳外望去,“往外射袖箭?”

  考慮到牙外軍的人之前想強闖中軍,劉陟未把他們拘在背嵬營內,而是就近安置在了左虞候營,故射程較短的袖箭,也能飛到營壘外面。

  被這一追問,那軍士也口吃起來,“就就、就是那種......會、會響的箭。”

  “鳴鏑!”劉陟與馮全乂異口同聲地道出了這個詞,而後二人對視一眼,互相瞧出了對方眼中的憂慮。

  鳴鏑乃是一種射出去能發聲的箭矢,相傳為秦漢之交時匈奴的冒頓單於發明。

  冒頓為訓練部下的服從性,便要求他鳴鏑箭所法之處,部下必須跟射,不(和諧)射者斬。

  經過嚴酷的訓練,其部屬皆唯命是從;於是這位大孝子在射獵之時,徑直將鳴鏑射向父親頭曼單於的坐騎,隨後頭曼便被如飛蝗而至的萬箭扎成了刺蝟,冒頓從而順利即位。當然漢人用鳴鏑,還是多當做傳訊的手段。

  “現在去追那接受鳴鏑訊息之人,肯定是來不及了,”沉吟半晌,劉陟終於又開了口,進而皺著眉頭又問:“之後呢,你們直接殺了他?”

  “軍主,是他自盡的,”那軍士急忙否認,並同時指向帳外,“他射出那箭之後便開始口吐白沫,接著自己就倒下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沒了進出氣;若是軍主不信,可尋人來驗屍。”

  馮全乂像是想起了什麽,一同解釋起來,“都指揮使,我探查過那虞候的屍體,確實死於中毒。”

  “並且他身上還有沾著血的短刃,秦彥彰就是被自己部下所殺!”

  “這哪像他的部下,倒是更像個死間!”劉陟理清楚了來龍去脈,先暫定了個結論,接著向戍衛帳幕的軍士問責道:

  “你們是怎麽查驗的,毒藥、短刃、袖箭一樣沒找出來,全給他們帶在身上!”

  兩個軍士聽到這話立即下跪討饒,口口聲聲說自己仔細查驗過,未讓這二人帶什麽違禁物件入帳。

  “恐怕那人,

將這些東西藏在了糞門和褻褲之內,來逃避檢驗......”  二人見馮全乂替他們辯解,感激地向上看了一眼;劉陟則揮了揮手將其屏退,湊到馮全乂身前,低聲分析起來:

  “怪不得昨日秦彥彰趴在地上之時,罵了那虞候什麽‘私自下令’;如此看來,衝擊我中軍的命令,也是那虞候下的。”

  “這樣我便理清頭緒了,他先用我之手除掉秦彥彰的衛兵,一來方便其動手,二來激化我與秦彥彰的矛盾,讓我殺秦彥彰更具動機,三來將唯一可能成為我們證人的牙外軍士卒,全部提前滅口。”

  “這個間諜可真是厲害,一石三鳥呀!”

  馮全乂聽著分析,不住地頷首,而後剛想提問,又被劉陟伸手止住,“我知道你想問‘何人要激化我與秦武兕的矛盾’;這個問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首先被劉陟當做懷疑目標的,就是以韋氏為首的世家豪族們;這群大族既怨恨劉陟又厭惡藩鎮兵,離間的動機倒是十足。

  但隨即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煽動軍隊傾軋不難,但是想要平息動亂可就難了。

  稍微有一點差池,這些個大族就可能反遭亂兵屠戮,受到滅頂之災;黃巢之殷鑒不遠,他們不至於冒那麽大的險。

  馮全乂將信將疑,提出了一個自己都不太信的嫌疑人,“會不會是,秦武兕自己......”

  “秦武兕做這種事情倒是比誰都容易,可是,他有必要多此一舉嗎?”

  劉陟沒等馮全乂話說完,就出言打斷,而後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他直接斷了軍餉, 對士卒聲稱節帥把軍餉都給了龍驤軍,這種煽動士卒的方法不是更加簡易可行?依我看來,將二十個牙外軍士卒一同斬首這事情,都比秦彥彰之死更能激起軍中同仇敵愾。”

  “其中利害我都一清二楚,他秦武兕豈能看不明白?”

  眉頭皺地更深了的劉陟剛要歎氣,卻突然靈機一動:

  “既然排除了這死間是秦武兕的部下,那他大概率會核實這事的真假,我們就從中找一個周旋之法。”

  聞言的馮全乂眼神一亮,趕忙追問:“怎麽做?”

  “現在是宵禁時分,沒有兄長的魚符或印信,任何人都無法入城;如果秦武兕在城中,定然是得不到消息的,我明日一早便派人入城,讓兄長將秦武兕控制住!”

  說到這裡,劉陟伸出個手刀,狠切了一下;儼然是找不到罪魁禍首,就先把製造問題的人解決了。

  “若是秦武兕在軍營,那他可能已經收到消息;他要是帶少量親衛來要人,我就直接捉了他;他要是派屬下來要人,我就把來人統統抓了,不讓他們回去,一面向兄長報信,一面拖延時間。”

  “秦武兕一向在東郊的清海軍右廂,拖延出來的時間,就是為了給兄長安頓好西郊左廂兵馬的機會;到時候兄長引著左廂、衙內軍大軍前來,配合我龍驤軍,憑他右廂一萬余唯利是圖的軍痞,翻不起什麽風浪。”

  “若是秦武兕就在軍營,不做核對直來攻我呢?”

  “那便戰,強則強,弱則亡!”

  劉陟眼露凶光,回地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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