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婭莉回身看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父親,神情堅定的說道“我想等我爹康復之後就讓他金盆洗手,從此不再做鏢師這一行當了,這一行太過凶險了,我嫁到葉家來這二十多年裡,他來這裡治傷不下百次。此次更是險些丟掉性命,他年歲大了,反應能力跟體力都不及從前了,當在家中頤養天年,享受兒女的孝順了!”
“說到這個,我就不得不為小莉姐你鳴不值!這些年來你默默為葉家付出,了事堂你打理的井井有條,可葉雨晨呢?自二十三年逃婚以來,這麽多年都沒回家看過一眼,現在更是生死不知!你看你爹出事,你熬一宿陪伴,他呢?可曾出現!你有非常強的商業頭腦,你若是肯替我打理龍門鏢局,我們鏢局肯定會再上一個台階。”
一旁聽了好一會的葉雨晨見對方準備伸手去拉楊婭莉頓時坐不住了,“嘿,這小子眼睛是個瞎子嗎?我站在這裡你也看不見?雖然我跟楊婭莉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人家好歹是我葉家媳婦,你在葉家擋著我的面說這些,未免過分了吧!”
“小莉,你真是的,少東家過來了也不引薦一下!”葉雨晨站出來擋在了兩人身前,防止這人有所動作。
不等楊婭莉開口這少東家率先問道“這位是?剛進來沒太注意!”
葉雨晨衝對方抱拳後自我介紹道“我就是你剛剛口中說的那個人,小莉的夫婿,葉家大少爺,葉雨晨!多謝少東家掛念我嶽父,還親自帶禮品過來看。”
“葉雨晨?你回來了?”少東家一愣瞟了一眼楊婭莉,得到肯定的點頭後搖頭一笑,笑聲裡皆是無奈之意。“久聞不如見面,果真是人中龍鳳,我是龍門鏢局的少東家,陳海東。小莉姐的父親是我們鏢局的鏢師,聽說他出了事,特地趕過來看看。”
葉雨晨得意一笑“有我鬼見愁在,嶽父的傷會很快好起來的。不過你也聽到了,小莉後續不會再讓我老丈人走鏢了,所以後續......”
陳海東沉下臉來,打斷葉雨晨的話道“後續走不走鏢,不能全聽你們的,主要還得看楊鏢師的自己的意願。另外,他可是跟我們簽的有契約的,可不能隨便違約!違約是要罰錢的!”
葉雨晨道“嶽父這一次手和肩膀傷勢較重,即便傷愈武功也會大打折扣,我想他應該是不會再走鏢了,至於違約嘛,這個好談。我葉家這麽大家業不會欠你家錢的,放心就好!”
陳海東嘴角抽搐兩下,冷言道“最近鏢局事挺多,我這個少東家可不能缺席,我先告辭了,等過幾日等楊鏢頭醒了再來拜訪!”
“慢走,恕我抽不開身遠送,您走好!”葉雨晨都懶得出門相送。
走到門口的陳海東回身看了一眼葉雨晨,低聲自言“這個家夥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這些年杳無音信還以為早就死再外面了呢,真是壞我好事!他若不會來,遇此大師莉莉定是精神崩潰,我若給她安慰與依靠,定能......哎,這下怕是沒戲了!”
“雨晨你可終於是回來了,這些年可是讓我們家小莉受盡了委屈!就剛剛那個陳海東時常糾纏小莉,他找我說了幾次,讓我們找你爹商量讓小莉改嫁,你再不會來,我......哎!”
面對嶽母的控訴,葉雨晨看了一眼楊婭莉,給出了一個自己不一定做的到的承諾“娘,您放心,我回來了就不走了,後續會好好待她的!以後不會再有人騷擾他了,我也爭取早日給您生個大胖外孫。”
楊婭莉臉一紅推了葉雨晨一把“行了,
這些年都熬過來了,先別再說了,你熬了一夜了,趕快去休息吧!這裡我跟娘兩個照看著,有事了再去叫你!” 睡了二十多年的房間熟悉又陌生,不變的是舊物尤在,陌生的是不同以往的呈現方式,這跟變了主人有關。上等紅木的大床是在婚禮前花重金請工匠耗時半年精雕細琢而成,鐫刻著寓意豐富的動植物圖案,床榻寬大而舒適,只是床上的簾子、被子、褥子都是豔麗的粉色、大紅色。衣帽架上搭著剛換下還帶著香味的繡花衣裙,床邊放著幾雙小巧精致的繡花鞋。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就能聞道一股淡淡的體香,如空谷幽蘭。
睡的正香忽然被一陣乒乒乓乓的刀劍火並的聲音驚醒“我這才剛回來,怎麽就出了這麽多事?誰膽子這麽大竟然跑到我家來了?”
葉雨晨抓起外套跑出門,看到院子裡葉雨靈和楊婭莉正在跟三個蒙面黑人交手,楊婭莉的武功竟然十分厲害,一人力戰兩位蒙面高手而不落下風,葉雨靈也不錯獨自面對一個蒙面黑衣人僅也打難分伯仲。
葉雨晨一把抓過一個手持掃把在一旁觀戰準備雖是衝上去幫忙的家丁問道“什麽情況?這黑衣人是哪裡跑來的?”
家丁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唾沫“不知道啊,沒瞧見這些黑衣人是從那裡冒出來的,他們是衝親家公來的,似乎是要殺人滅口,還好大少奶奶當是房間,大少奶奶功夫不錯,將他們給打出來了。”
“不好!”葉雨晨急忙跑去房間,他害怕屋內還有人。
房間裡嶽母手上拿把剪子,站在床前護著床上還沒醒來的嶽父,葉雨晨衝進來把嶽母給嚇了一跳,揮舞著剪子不讓葉雨晨靠近。
“沒人,看樣子隻來了三個,我先出去幫忙!”不等嶽母反應葉雨晨又著急忙慌的跑了出來。
“嘭!”
黑衣人一腳踹過來,楊婭莉用劍格擋,頓時被踢的倒飛了出去,眼看就要摔向地面。葉雨晨一個閃身出現在了楊婭莉的身後,伸出手來一把攬住楊婭莉的芊芊細腰,將其穩穩接住,輕聲在耳邊說道“你去給靈兒幫忙,這裡交給我了!”
待楊婭莉站穩葉雨晨一個閃身就衝對面撲了過去,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就捏住了他的喉嚨,將整個人提了起來,隨即接著狠狠的摔向地面,地上的地板都被砸裂了整個人頓時暈厥過去。
“啊!”
另外一人見此情形,大喝一聲抖了個劍花,持劍便直衝咽喉要害刺了過來。
“叮!”
葉雨晨緩緩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與中指,輕輕一夾將劍牢牢夾住,任由對方如果使勁均是動彈不得。手腕一轉上乘的百鍛鋼長劍便折了,隨手一扔斷刃從耳下飛過,將對方耳垂割了一個口子頓時滴起血來。在他震驚的眼神中,葉雨晨身形一晃便出現在身前,驚恐的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動彈不得,已然是被葉雨晨封住了穴位。
“風緊,扯呼!”
見兩位同伴瞬間被治服,與葉雨靈交手的蒙面黑衣人,感到了害怕,在闔開葉雨靈刺來的長劍後,大喊一聲轉身便要走。
“好主人是不會輕易讓客人走的!”葉雨晨一個移形換位出現在了黑衣人的身後,一隻大手按壓在他的肩膀,讓他無法施展輕功逃走。
黑衣人大驚轉身揮劍想要逼開葉雨晨,可剛出手葉雨晨就拿住了他的手腕。“你這雙手怕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無辜者的獻血,從今以後就不要再拿劍了吧!”
“啊!”一聲無比淒涼的慘叫在葉府上空震蕩。
“我用分筋錯骨手,廢了你這一雙手,找個本事厲害的大夫或許還能恢復,但也僅限於端個筷子吃飯,以後想再拿刀劍殺人怕是不行了。你這雙腿我就先給你留著,好讓你回去給你的主子報個信。你回去告訴他,我鬼見愁不單是靠醫術在江湖贏得地位的!你們此番要殺的人是我老丈人,勸他們不要再打他的主意。還有,大夫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滾!”
“不能放他走,你這麽做無異於放虎歸山!”葉雨靈不想讓這黑衣人走。
葉雨晨攔住葉雨靈道“我葉雨晨在江湖行走二十三年,靠著醫術闖下了鬼見愁的這個稱號,二十三年裡我不知道我救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欠著我的恩情,黑白兩道,江湖名宿,甚至一方霸主!想動我,不管你是什麽江湖勢力,與我為敵,我都能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總得讓他們知道此時在與什麽人為敵,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夠格!以殺止殺並不能解決一切仇怨!”葉雨晨這話與其說是說給葉雨靈的,不如說是說給眼前這些蒙面人的。
蒙面黑衣人忍著劇痛逃走了,但還有兩人此刻依舊在院中, 一個暈死過去,一個被止住了穴道動彈不得,一旁伺機而動的家丁們衝了上來,用麻繩三兩下就將兩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這些蒙面人持兵器闖入民宅,我們將他兩扭送去官府,讓官府定他們的罪!”
“等等,不急,我還有話沒問呢,先捆上,去給我拿點鹽來!我得從他們嘴裡撬出是誰指示他們人來殺人滅口的!”
撤下臉上的黑巾,看著有些稚嫩的面孔,葉雨晨有些惋惜的歎息道“年紀輕輕做什麽不好,卻偏偏做殺手,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主動交代是誰指使你們這麽乾的,一個是我用我的方法嚴刑逼供,逼你說出幕後真凶是誰!”
“我說,我說,我們是孫大人府上的,這次楊鏢師接了一個暗鏢,暗鏢是一封檢舉信和一本閔祥斌的帳本,帳本上有他向我們孫大人行賄的明細。我們昨天劫了鏢,本以為楊鏢師已經死了,沒想到人沒死還送來了葉府。孫大人擔心這帳本楊鏢師已經看過了,所以讓我們過來滅口。”
“你沒說謊?你若對我說謊,我定會讓你嘗嘗這世間最痛的痛究竟有多痛!讓你明白什麽叫痛不欲生,讓你知道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葉雨晨的話語極其平淡,但一字一句卻包含殺氣,讓這個初入江湖的小子感到膽寒。
“不敢騙您,真的不敢騙您!”
看著對方慌忙求饒葉雨晨卻狡猾一笑,伸手點了對方穴道,指了指地上已經暈厥過去的蒙面人,“我會將這個家夥喚醒,如果你們兩個的供詞不一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