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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校花共享血條》第32章 瞎子
  醫院的周遭,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也最不適合售賣服裝鞋帽的地方。

  周嵩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袁月苓,轉悠到了一家經營針頭線腦日用雜貨的小店,才買到了一雙硬底黑布鞋——便宜,但也沒什麽選擇余地。

  襪子只有普普通通的棉襪,以及中年老人錦綸絲襪。

  周嵩謝絕了看店阿婆遞來的,印著“福”字的大紅色棉襪,在店裡轉了轉,找到一雙淺粉色,帶點蕾絲的短襪。

  這雙襪子不厚,過腳踝的長度,襪筒有木耳邊,周嵩還挺喜歡,袁月苓卻露出嫌棄的眼神。

  結帳的時候,袁月苓拍拍他,遞上一條女式內褲,害羞地垂下眼瞼。

  “今晚先這樣將就,明天我把你的東西都帶過來。”

  周嵩一邊幫袁月苓換上,一邊有些抱歉地解釋。

  袁月苓提起褲腿,看著自己腳上的黑鞋粉襪,真就是又醜又土又不舒服。

  但她只是抬起頭來,向周嵩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好戀舊的感覺,我初中的時候就這麽穿。”

  “真想見見她啊。”見袁月苓露出疑惑的神情,周嵩解釋道:“初中的你。”

  “好啦,現在我有腳了,該我推你走啦。”

  “你才是病人呀。”

  “乖啦,狗子聽話。我聽話你也要聽話,這樣才能雙贏嘛,你說的。”

  “好吧,我可沉啊,你別勉強。”周嵩小心地坐進輪椅。

  “行了啦,我又不是抱著你走,你沉不沉差什麽了?再說了,小馬駒我也抱上山過。”

  “……刁蠻村姑!”

  “想死?”

  兩人離開商店,在周圍逛了逛。

  周嵩坐在輪椅上,心情大好,給袁月苓唱了幾首歌。

  “你也別光唱什麽矮大緊、許樹、樸巍的,也唱點流行的嘛。”

  “我不會呀。”周嵩說。

  “我會,你就會。來一個《如果這就是》。”

  周嵩想了想,雖然從沒聽過,但還是開口唱了出來。

  合著我成留聲機了。

  唱了一半,卻聽到一陣自行車鈴鐺響,一個英俊青年從後面趕上來,停在了他們身邊。

  “真是你們啊?”來者是王智,綽號“王聰明”,所謂的T大校草之一,也是周嵩的前室友。

  去年他追求袁月苓被拒後,就一直沒有太多存在感了。

  “哎,不是說袁部長生病了麽?周嵩你又是怎麽了?”

  王聰明把一個果籃從車把上摘下來,遞到袁月苓手裡:“今天事兒忙,正琢磨這個點了,探病是不是也有點晚了。這兒遇上剛好,我的一點心意,別再拒絕我哦。”

  “怎麽了?我生病就不能有果籃了?”輪椅裡的周嵩伸手替袁月苓接過果籃,抱在懷裡。

  “要是你生病,我得給你定個花籃,大個的。”王聰明打趣道。

  “是不是還要搭送兩副挽聯?”

  “行了,周嵩,不鬧了。”袁月苓打斷了兩個幼稚鬼:“是我有些不舒服,可能還得過兩天才能回學校,部裡的事,還要辛苦你多操心了。”

  “沒事兒,有大夥兒呢,你好好休息,早日康復。周嵩,你可得把咱們袁部長照顧好,我就先走了,拜拜。”

  冬日裡的王聰明來去如風,隻留下了春天般的溫暖和一個大果籃。

  “還看,還看,人都沒影了,還目送著呢。”

  “少爺,我這兒伺候著你呢,要吃醋也不該是你吧。

”袁月苓揶揄道:“你看看人家,多有風度,都像你一樣死纏爛打,我不早完了?”  “……”

  覺察出周嵩有些不高興,袁月苓歎了一口氣:“好啦,逗你玩呢。”

  說話間,袁月苓推著他走了一段上坡路。

  “嘿——咻!”

  “我下來走吧。”周嵩見月苓吃力的模樣,顧不上再作,就要站起來。

  “給我坐好!”就這麽被袁月苓按了回去。

  “月苓,我真的好幸福。”周嵩望著月亮,輕聲說道。

  “嗯,要知福。”袁月苓點點頭說。

  “我在想,等我們都老了以後,也要像今天晚上一樣。”周嵩向後別過雙臂,撫摸著月苓的腰:“找個像這樣的小鎮養老,晚上沒什麽事,吃了飯就出去逛逛。

  “手拉著手繞著小鎮走一圈,漫無目的,我推著你,或者你推著我,多溫馨。”

  聽著周嵩幸福的憧憬,一個心酸的念頭沒來由地鑽進她的腦海:走在這裡的兩個人,真的會有“晚年”這回事嗎?

  ……

  “月苓你說,王智送這一籃子梨,是不是賊心不死,盼著咱倆掰呢?”

  袁月苓坐在河邊的長椅上,耐心而細致地給梨子削皮,周嵩已經吃掉了全部的香蕉和大部分橘子,摸著滾圓的肚皮,靠在護欄上滾來滾去。

  “你怎麽又開始了?那我可也來了啊。唐小潔,鬱盼望……”

  “別神經!”

  “再說了,怎麽就一籃子梨了?這不是別的都被你吃了嗎?”

  “話說,你當初為啥那麽乾脆地就拒絕王聰明了?”

  “你是希望我答應嗎?”袁月苓站起身,走過來,把削好的梨塞進周嵩嘴裡。

  “不是,我就是尋思,人這身型樣貌,學識談吐,不看家世背景的話,吊打杜鵬飛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還不沾花惹草。”周嵩伸手握住梨,咬了一口,又往月苓嘴裡塞去。

  “怎麽的?開始審查歷史問題了?”月苓咬了一口梨,周嵩滿意地看到,她並沒有避開自己吃過的地方。

  “怎麽能說是審查呢?這吃了人家東西,就替人家了一樁心事嘛。

  “畢竟,前不久我倆還是一個戰壕裡的難兄難弟,你看不上我也就……是吧,算了,但是他被拒絕,猜測就比較多了。”

  “什麽猜測?說我嫌貧愛富嗎?”

  “我可沒這麽說過。”

  “王聰明人挺好的,只是我對他沒感覺,他的好對我來說…沒什麽意義。”袁月苓歎了一口氣。

  別人對你的好,對你來說都沒什麽意義是吧?周嵩暗想。

  “退一步講,就算我喜歡他,他的顏值和學識對我來說也是負擔,他真正需要的東西,我給不了,等他對我的新鮮感褪去之後,就注定會分道揚鑣。”

  “你總是這樣,走一步看三步的麽?沒學一門下棋可是耽誤了。”周嵩咕噥著,右手一揚,梨核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入河水中。

  “我這麽多年,都是這麽走一步看三步過來的,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小心!!!”

  周嵩身後靠著的欄杆忽然斷了。

  他整個人失去平衡,眼看要跌進冰冷的河水!

  袁月苓反應奇快,搶步上前,伸手抓住了周嵩的腰帶,猛地往回用力把他拉了回來。

  “呼,好險。”周嵩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要沒有我給你共享的力量和反應,嘖嘖……這欄杆怎麽回事?”

  “少表功了,什麽怎麽回事,你沉唄,壓斷了。”

  “放屁,我哪有那麽沉,你看,這裡焊接的地方脫焊了。”

  “我剛才就叫你不要在那裡靠來靠去的。”

  “你啥時候說過?!”

  “我沒說你也不該靠,大男人頂天立地,走哪老愛靠東西像什麽話。”

  “……”

  “行了,人沒事就好。時間也不早了,可惜這點梨和蘋果都替你掉河裡了,咱們回醫院吧。”

  袁月苓坐進輪椅裡:“小狗子,起駕!”

  周嵩推著袁月苓走了幾百米,又停下了腳步:“不行。”

  “啥不行?”

  “那破欄杆要是放著不管的話,再有人不知道,出危險怎麽辦?”

  “那……打個110?”

  “咱們弄個警示標志,白天有人看到就會修了。找找有硬紙板什麽的沒有。”

  “你以為這是什麽窮鄉下嗎?哪有什麽……哎,你看那個行不行?”

  周嵩循著袁月苓指的方向望去,街角的樹下,有一個算命的路邊攤,醫院的周圍總是少不了這些江湖術士的身影。

  攤主穿得窩窩囊囊,戴著一副墨鏡,蹲坐在樹下,孤零零一動不動。

  旁邊的樹枝上,掛著一塊箱板紙,上面寫著幾個字,具體看不清。

  “人能給嗎?”周嵩有些猶豫,他從來不喜歡跟這種巧舌如簧的人物打交道。

  “看我的,你看著咱們輪椅。”

  袁月苓脫下周嵩的風衣塞還給他,像貓一樣向著獵物輕步緩行。

  周嵩看著袁月苓從攤子前面走過,沒有停留,走不遠又從樹後繞回來,輕手輕腳從樹杈上摘下紙牌,然後興衝衝一路小跑回來。

  “你跟他怎麽說的?你跟他說話了麽?”

  “說什麽啊,那老頭不是真瞎就是睡著了,我就把牌子拿了,還有盒粉筆。”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周嵩猶豫地接了過來,牌子正面寫著“摸骨算卦佔卜吉凶”幾個字,反面翻過來,貼著一個收款二維碼。

  “他們這種人整天坑蒙拐騙,咱們借他東西做好事,是替他積德,這叫雙贏,知道嗎?”

  “雙贏?你為什麽這麽熟練啊?明明是我先的。”

  “少來了,寫個“欄杆損壞危險”掛上,咱們回吧,我都冷了。”

  “你先披上我衣服吧。”

  “我披它幹嘛,你穿少了我不還是冷?”

  ……

  ……

  “咱們把粉筆還給人家吧?”牌子掛好,周嵩又提了這麽個事。

  “我以前怎麽都不知道,你還是個道德標兵啊。”袁月苓笑道。

  “你開玩笑,我一直都是胸懷聖光,踐行騎士美德的聖騎士。”

  “嗯,糾纏人家小姑娘的聖騎士。”月苓戳了戳他的胸口。

  “不是,你怎一直說這個。”周嵩有些著惱:“就算我纏你不對,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過錯嗎?”

  “我有什麽過錯?!”袁月苓的聲音也響了幾個分貝。

  周嵩縮了縮脖子,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這會兒他可不想無事生非找架吵。

  “姑娘,事情辦完了?”就在周嵩悄悄把粉筆放下,準備走人的時候,那算命的突然說話了。

  周嵩愣了一會,不知如何作答,袁月苓聽到後也跟了上來,對周嵩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師傅,剛才河邊的欄杆壞了,我借您的粉筆在那邊寫了個危險提醒,剛才沒和您說,粉筆給您放這裡了,不好意思啊。”

  袁月苓邊亮聲說著,邊仔細觀察這算命先生,似乎確實是個盲人。

  “這是做好事,無妨,無妨。”算命先生笑了起來,但是聲音很難聽。

  “那我就走了。”袁月苓拽了一下周嵩的袖子,準備開溜,卻又被算命先生起身開口攔了下來。

  “且慢。”

  這瞎子大約60歲年紀,面色青紫,臉上溝壑縱橫,留一縷山羊胡稀稀拉拉,戴著一副金絲圓墨鏡,開口一嘴黃板牙,仿佛在腦門上刻著“算命瞎子”四個字一樣。

  “實不相瞞,老夫借陰陽數術之名行走江湖,所實依者卻多為英耀話術,蠱惑人心之法。非老夫好欺世盜名,實因屢泄天機者恐遭劫累。憑老夫修為,每歲可卜一實卦,以窺星耀之理,願贈有緣之人。今日與姑娘你相遇,便是緣,年關將至,老夫便將這一實卦相贈,助你未來人生趨吉避凶福氣綿長,並不取卦資分文。可好?”

  瞎子一番話,袁月苓聽得有些發愣。

  她本是從來不信這些東西的,腳上戴個物件也只是遂了父母的記掛。

  可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讓她無法再維持原有的立場。

  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共生,這令人恐懼的“鬼附身”。萬一這瞎子真有本事……

  “那便有勞先生了。”袁月苓學著瞎子說話的調調,應了聲。

  “老夫自幼失明,所學乃是祖傳相骨堪輿之法,還有請姑娘的右手。”算命先生攤開了自己的左手。

  袁月苓看著那隻黝黑粗糙的大手,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居然什麽稻草都想要抓一把。

  她伸出右手,卻被周嵩一把拉住,搖了搖頭。

  ?看把你小氣的?

  然後周嵩伸出自己的右手,遞了過去,同時向袁月苓做了一個禁止說話的手勢。

  袁月苓一時有些懵,張口欲言又止。

  “姑娘如今雖已是天之驕子,但年少時也曾吃苦下力,是也不是?”

  瞎子接過周嵩的手,捏摸了一會,弄得倆人有一點痛。

  “哈……?先生請繼續。”袁月苓轉了一下眼珠子,說道。

  “老話說,女子手如柴,無財也有財,男子手要綿,無錢也有錢。吾相姑娘手若乾薑,命中當有大富貴,詳情老夫尚需相過姑娘頭面方可得知。”

  “那就承先生吉言了。”袁月苓心中好笑,順手就把周嵩往前推了一步。

  周嵩噘著嘴,任由那雙粗糙的大手在自己的頭頂臉面遊走。

  “啊,時代是不一樣了,如今的女子,非出家亦可落發……”一開始,瞎子似是調侃又似是感慨,但是很快,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

  “姑娘,”瞎子沉吟良久終於開口了:“老夫下面要講的話, 不中聽。你若是不想聽,老夫亦可以不講,你我就此別過,江湖不見。”

  “師傅,你有話直說就好,我這人心寬,接得住。”

  “好。”瞎子又摸索著坐回了樹下的小馬扎上。

  “姑娘你余生雖可有富貴,但這衣祿卻非姑娘命中所定。敢問,姑娘可曾有夫婿?”

  “……沒有!”袁月苓一怔。

  “如今身葬何處?”

  “說了沒有!”袁月苓有些無語。

  “不對,老夫這實卦從無失手。吾觀姑娘乃殘魄轉生克夫旺己之相,氣運財運皆奪自夫君,而戀慕姑娘之人必因氣運大損而早亡。姑娘今年虛齡二十,而氣運正旺,乃應有新歡,故有先夫葬於何處一問。”

  周嵩聽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聽說過,我一個黃花大閨女你跟我先夫先夫的。”袁月苓有些好氣又好笑:“你算不準就說算不準,我又不笑話你。”

  “吾觀姑娘非心術不正之人,乃命數如此,方才好心規勸。姑娘若余生淡泊清心,應可得安。若欲壑難平,則需將受害之人安葬妥善,供奉祭拜。不然怨念不得超度日久成煞,反噬汝身,萬劫不複矣。”

  “……”袁月苓推上輪椅,轉身便走。

  周嵩從褲兜裡翻出5塊錢,匆匆放在瞎子手裡,趕緊跟上。

  “唉,枯榮生死皆是造化,非吾等凡胎之力可逆也。”瞎子搖搖頭,起身收起馬扎和粉筆,又去樹杈上摸……

  “咦,我的招牌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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