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親的現場非常熱鬧,旌旗招展,笙歌鼎沸。
關鍵是,高小姐就在現場。
為了博得高小姐的歡心,參加比武的人,一個個的,比打雞血還打雞血。當然,如果誰不主動打雞血,那軍士們就熱心地幫助打雞血。
高小姐,究竟有多美,能讓本就雄蟲澎湃的青年們打雞血?
黑毛毛認真端詳了一番:
普通的眼睛,普通的眉毛,普通的臉龐……非常普通的相貌。
這也算美?
黑毛毛有些泄氣。這模樣的女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啊!
女子普通,但人家老爹不普通啊!
關鍵是,比武的規則不普通啊!
比武規則是:
一、割麥子。兩兩單挑。田地的數量相同,誰割得快,誰就勝出。
二、勝者,晉級下一輪;輸者,也晉級下一輪。雖然都是下一輪,但二者之間的畝數不同。勝者,數量會越來也少,而輸者,則會越來越多。
在這個規則下,除非勝出,能脫身,否則,就變成了免費的苦勞力。
了解這一點後,黑毛毛終於明白公堂之上那些人為何歡天喜地要讓他參加比武招親了,因為城主大人家的麥子收完後,就會用他們的麥地當作比武場。
這也難怪,比武招親的參加者,都是被拉壯丁一般拉來了。
黑毛毛望一眼那些在炙熱的太陽下赤膊苦乾的人:
有的汗如雨下,有的被烤爆皮——這是主動打雞血的。
有的鞭痕遍體,有的血跡斑斑——這是軍士幫助打雞血的。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在遠處的打麥場上正在像驢一樣拉著石碾子,他們的身旁,軍士們則揮舞著帶刺的鞭子……
見狀,黑毛毛心裡那個怒啊,這是比武招親?分明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嘛!
黑毛毛打了退堂鼓,如此比武,倒不如玩拳腳,玩拳腳,還有機會認輸,現在呢?只能贏!可是,贏了呢?
他看看高小姐的容貌,贏了也是血虧啊!
代價太大!黑毛毛心一橫,準備使出殺手鐧“電棍”,衝出一條血路,逃之夭夭。
他抬頭望望高空,陽光普照大地,而大地上,則是廣闊的田地,幾乎沒有蔭涼。如此甚好,他的電棍便能一邊殺敵,一邊自動充電。
決定了就乾!
黑毛毛掃視周圍,尋找良機。
就在這時,高小姐召見他。
每個參加者,在正式比武之前,都會被高小姐召見。
黑毛毛望一眼正盯著自己的高小姐,心裡一動:正好挾持她啊!挾持了她,城主都沒轍兒,屆時,只能乖乖送自己出城。
妙計!
黑毛毛禁不住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折服了,他便王婆賣瓜了一次:“老黑,棒棒噠!”
棒棒噠的老黑喜上眉梢地奔向高小姐。
不知高小姐過於謹慎,還是黑毛毛興奮過頭引起疑心,在距離高小姐三米之處,他被軍士擋住了。
“高小姐,你是我的愛豆,我是你的粉絲,我崇拜你,我敬仰你,我想讓你給我簽個名。”黑毛毛把人世間的壞毛病也帶入了西遊世界。
高小姐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雖然不懂愛豆和粉絲的內涵,卻給與黑毛毛一個愛豆般的笑容,還讓丫鬟賞賜給他一碗水。
丫鬟長得俊俏,還活潑,於是,便端上一碗水,笑嘻嘻來到黑毛毛身前。
她先是打量一番,然後才問:“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是過路的,
上西天,去佛祖那裡,幫人——哦,不是幫人,是幫猴兒,送一件快遞。”黑毛毛如實告知。 “上西天?”丫鬟一怔,隨之樂開了花,“我們這兒對‘上西天’的理解是:嗝兒屁,難道你想讓佛祖親自‘嗝兒屁’了你?”
不待黑毛毛回答,她嘻嘻笑了,“那太累了吧?不用費那氣力,我現在就讓軍士‘嗝兒屁’了你。嘻嘻,我是一個好人呢!”
黑毛毛苦笑,正要解釋,卻被丫鬟打斷,然後她如炒豆子一般,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你姓甚名誰?
你來自哪裡?
你為何幫猴兒送快遞?
快遞是什麽?
猴兒是誰?
……
問題終於完了,丫鬟長籲一口氣,咕咚咕咚把碗裡水一飲而盡。
這時,她才想起,水是給黑毛毛喝的。
她笑笑,又舀了一碗水回來,遞向黑毛毛。
黑毛毛抬手去接,她卻倏然抽回——
“你先回答問題。”
丫鬟似乎是個急性子。
無奈,黑毛毛隻好一五一十地回答。
期間,為了把快遞這個行業性質講得深入淺出,他舉例說明——
小妹妹,你有個情郎,你非常想見他,但又見不了,怎麽辦?就送封信,或者送件物品,以表達思念之情。注意:你沒時間去送,或者不方便去送。那麽,你就可以給我,我去送。當然,我替你送,你需要付費。
“哦——哦——哦——原來這樣啊!”丫鬟似乎明白了,便意味深長地哦了幾聲。
見狀,黑毛毛笑問:“小妹妹,你有情郎嗎?”
“情郎你個頭!”
丫鬟不知是害羞,還是被揭穿心事惱羞成怒,踹了黑毛毛一腳,又把水碗塞到他手裡。
隨後,丫鬟返回高小姐身旁。
而黑毛毛,也著實口渴了,便把水驢飲而盡。
水也喝了,家門也報了,現在該高小姐正式出場了。
高小姐的話,就是畫大餅,給與黑毛毛精神上的鼓勵。
從高小姐的畫大餅中,黑毛毛獲知了一些比武的“內幕”:
比武招親竟然有一年多了。
這一年多來,參加者,除了割麥子、收稻谷,還打井、挖渠,反正,各種苦力。
問題是,這一年多來,竟然沒有出現過一個武狀元。
最高者,是榜眼。
而榜眼,則在獲得城主大人的重金賞賜後,便可以離開。
當然,高小姐的大餅主要是在畫“重金”,賞賜多少金呢?一百兩到一千兩。具體數額,因人而定。
為何因人而定?黑毛毛不解。他更不解的是,這是比武招親嗎?直接招苦力不行嗎?
就是比武招親。
到榜眼後,比的不是“苦力”,而是緣分。
如何知道有緣有分?
高小姐定乾坤。 她說“好”,那就招到“乘龍快婿”了;她說“下一個”,那就意味著比武需要繼續。
一年多了,高小姐一直在說“下一個”。
這時,黑毛毛似乎明白了,他判斷,高小姐就是故意與他老爹城主大人作對的,至於個中緣由,無非是一些老套的橋段。
比如,高小姐有心上人,城主大人不滿意。然後,他用比武招親來選一個賢婿。
又比如,高小姐想嫁給王子,但王子不從,然後高小姐尋死覓活,最後,城主大人為了給她解悶兒,玩一個比武招親的遊戲。
無論怎樣,這對父女是把自己的歡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或者是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別人的更痛苦之上。
黑毛毛生氣了。
他心想:你歡樂也好,痛苦也罷,看在榜眼也能獲得重金的份兒上,我們理解你,但你不能次次食言啊?!比武招親搞這麽大陣勢,你好歹表示一下,比如,把那丫鬟嫁給我們啊!
丫鬟?黑毛毛偷瞟丫鬟一眼,那漂亮的丫鬟也正在偷看他。
黑毛毛急忙俯首,又心想:假如我要獲得榜眼,把丫鬟嫁給我,我是沒意見的。
想到這裡,他竟然竊喜,還嘻嘻的發出聲來。
這時,黑毛毛突然又發現自己一個優點:色膽包天。
然後,他心裡一動:要不挾持丫鬟吧?挾持丫鬟逃出高老莊後,與她成雙成對上西天。
但他明白,那只能是美好的理想,因為想活命,必須挾持高小姐。
按照原定計劃,馬上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