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不必擔心,自己的小命我還是心裡有數的,”那年輕的漢子一臉的不以為意,隨後十分自信的拍了拍胸脯:“不是我吹噓,這秋水縣就我一個人有這個手藝,這是其一。其二是這碧靈蛇可是極其稀罕的,一年也抓不了幾條,就算是有人知道我在私下販賣,你覺得他會到處傳言讓更多的人與他爭搶嗎?其三是這秋水縣令剛來的時候我就送過他一條,據說他用了之後十分滿意呢!”
“佩服,佩服,怪不得張兄能置下這麽一片家業呢!”吳崇文抱拳連連稱讚道。
“吳兄弟過獎了,”只見那張獵戶苦笑著搖了搖頭,聲音也變得十分低沉:“你不覺得我這院子少了些什麽嘛?”
“額?少了些什麽?”吳崇文眉頭一皺,迅速將院子掃視了一遍,最後卻是緩緩搖了搖頭:“對於家中需要的用具我卻是了解的不多,還真是不知道缺了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男孩小狗兒高聲喊到:“少人啊!公子你沒發現這院子只有張叔叔一個人嗎?”
“哦!對啊!”吳崇文一拍額頭,作恍然大悟狀。隨後望向張獵戶輕聲問道:“張兄,你家這是?”
只見年輕漢子面色複雜的長歎了一口氣,語氣傷感的解釋道:“我這捕蛇的手藝是家傳的,這碧靈蛇劇毒無比,甚至僅僅是被剮蹭到有有可能喪命,我爺爺,我父親都是死在這上面,後來我母親也抑鬱成疾,十年前就不在了。而我也一直沒有娶妻,主要是怕哪天我也不在了,留下孤兒寡母的可怎麽辦啊!”
“不曾想竟張兄家中竟如此多災多難,”吳崇文也語氣遺憾的表示同情,隨後話鋒一轉提起了建議:“那張兄為何不放棄捕蛇,學尋常百姓過些安寧的日子呢?”
“哈哈哈!”年輕的漢子聽了頓時大笑了起來,隨後面色怪異的看向了吳崇文,用有些嘲諷的語氣說道:“看來吳兄弟不是平民子弟吧!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吳崇文頓時感覺臉上有些臊熱,尷尬的撓了撓頭:“我確實出身官宦之家,不知這有什麽問題嗎?”
只見那張獵戶冷笑一聲:“吳兄弟這樣的出身是體會不到民間疾苦的。一個尋常的五口之家,耕地數十畝,到頭來扣除各種苛捐雜稅,能混個溫飽就不錯了。更何況每個成年男子還要服兩年的徭役,自備衣裳,吃食,路費,這是足以傾家蕩產的一筆開銷。若是起了戰亂還要服兵役,能不能保住性命還是兩說的。他們是日日辛勞,夜夜憂愁,我只是在抓碧靈蛇的時候冒些風險罷了,不知道要安逸多少倍。更何況每條碧靈蛇都可以賣上近百兩銀子,你看看這石碣村哪家有我富裕?”
這一席話說得吳崇文是啞口無言,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抱拳一禮,苦笑著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古時有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不曾想今日我竟成了這樣的人,慚愧,慚愧啊!”
“吳兄弟也不必妄自菲薄,縣裡的那些富家子弟我也見過的,不仗著家裡的權勢欺壓百姓就算不錯的了,哪能像你這般謙遜,”張獵戶笑著安慰到。
吳崇文哭笑著搖了搖頭,抱拳一禮:“過獎了,不知我說的獸骨的事情張兄可願意指點我?”
只見那張獵戶皺眉沉吟了片刻開口解釋到:“那些獸骨也算不上寶貝,也沒什麽可保密的。那是十幾天前我在挖掘陷阱的時候發現的,其實在山裡遇到這種事情也是挺常見的,只是那次的獸骨數量相當多,而且形狀奇特不像是現今野獸的骨頭,所以我就帶了些回家。不曾想沒過幾天就全碎了,剩下的那個牛角也就賣了三兩銀子,之後我也就沒怎麽關注了。”
“哦?數量很多?請張兄弟一定帶我去看看,”吳崇文直接拍案而起,語氣十分激動的說道。
“那個地方可是要翻山越嶺才能去的,而且也不見得會有什麽收獲,吳兄弟你確定要去?”張獵戶見少年一臉的激動,有些疑惑的問道。
“放心,我求學的時候天天爬山,更何況我自幼習武,區區小山不值一提,”吳崇文拍了拍胸脯,自信的保證道。隨後他連忙從錢袋中翻出一錠十兩銀子直接拍到了桌子上,抱拳一禮,語氣真誠的說道:“請張兄一定帶我去,報酬不是問題,拜托了。”
瞥了眼桌上的銀子,又見少年一臉堅定的看著自己,張獵戶沉吟了片刻後笑道:“既然吳兄弟考慮清楚了,我也就不推辭了。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準備下捕蛇的器具,我也趁這次進山尋找一下碧靈蛇。至於報酬的事情,等我們回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