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個小偷都被抓住了,也確認他們就是船上的乘客,這導致了其他的乘客對於此事相當不滿,覺得是船家沒有把好關,這才讓這兩個人有機可乘,尤其是那個被鋸門的。
乘客說的有理,船家也覺得委屈,雙方爭吵不休,卻沒人關注到底是誰喊了那一聲。吳崇文隻覺得他們吵鬧,轉身離開了現場。
第二天下午酉時,客船在秋水縣的港口靠岸,他的目的地到了。與靠山吃山的蛇木縣不同,青龍河與秋水交匯處形成了大片的衝擊平原,土地肥沃。
此時秋水兩岸是綿延數裡的稻田,有零星的百姓正弓腰在拔著雜草,不遠處的山峰下還有少年騎在牛背上放牛。
秋水這個名字的來歷也頗有詩意。城西不遠處有就有兩座高山,河水從兩座山的山腳下流過,形成了兩個柔和的彎曲處,從高處看,恰似少女微笑的彎眉。
黑衣的少年剛踏進秋水縣的城門,一個衣著簡陋甚至可以說是窮酸的男孩就靠了過來,低聲問道:“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秋水縣嗎?”
上下掃了掃他打滿補丁的衣服鞋子,吳崇文眉頭一挑“你怎麽知道的?”
“嘿嘿!”男孩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隨後解釋道:“公子在城外就四處張望,一看就是第一次來這的,這城裡不管你想去哪,我可以給你帶路。不多要,半天只要五個大子,怎麽樣?”說著男孩伸出了一隻手掌。
吳崇文右手捏著下巴,一臉驚奇,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做這種生意的人,也不一定是蛇木縣就沒有,只是平日裡他都是快馬進出的,估計也沒機會遇到。對於他這種初來乍到的,有個本地的熟人帶路倒也能方便一些。
“好,現在帶我找個安靜人少的客棧,工錢不會少你的,”想通之後他就一口答應了此事,同時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好嘞,公子你跟我來,”小男孩高興的一下子跳了起來,接著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引路,吳崇文微笑著搖了搖頭就跟了上去。
七扭八拐的走了近兩刻鍾的時間,他被男孩帶到了一個名為風塵的客棧門口。四下望了望,此處倒也是個偏僻的地方,行人極少,就是這個名字有點......。
算了,既來之且安之,先進去看看吧!吳崇文心中說服了自己,緩步走進了客棧。環視一周,大堂之內裝飾簡單樸素,只有五張桌子,皆是沒有客人,冷冷清清。
“哎呦喂!可算來了客人了,老娘今兒可閑死了,”一道粗糙的女聲從樓上傳來,隨後就是腳步連踩木板的咚咚聲。
吳崇文定睛一看,一個中年婦人從二樓的一個房間走出,正連忙往樓下趕。隨後他便是眼角一抽,面容也變得有些扭曲,實在是來人太過扎眼睛了。
額,怎麽說呢?那是一個約摸四十多歲的女人,濃眉大眼,臉上化著蒼白的妝容,嘴唇卻染的血紅。如果不是看到她胸前的倆團凸起,吳崇文都不太願意相信她是個女人。
人未至,一股濃厚混雜到他根本分不清是什麽味道脂粉氣就撲面而來。那婦人在五尺之外停了下來,努力擠出一個自以為好看了些的笑臉,壓低了嗓音問道:“我是這兒的老板,這位客官需要點什麽?”
“來間乾淨的客房,”吳崇文連忙整理好了表情,眼神冰冷,用著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
對面的老板娘明顯愣了一下,但多年經營的經驗還是讓她迅速反應了過來,只見她笑容不減,連忙伸手引路:“客官這邊請。”
上了二樓,老板娘將他引到了一個掛著秋字牌子的房間門口,隨後推開房門,伸手示意他進去看看。
房間內的裝飾也較為簡單,床鋪,衣櫃,桌凳,就這些。不過吳崇文對於住處向來沒有太高的要求,最讓他滿意的是窗戶的視線沒有被阻擋,可以看到遠處的青山。
直接從包裹內取出一個十兩的銀錠,轉身扔給了老板娘,同時依舊用冰冷的聲音吩咐到:“這房間我訂下了,你先出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來打擾我。”
老板娘也不多說,點頭,退出,隨手關門一氣呵成。聽到腳踏木板的聲音漸行漸遠,吳崇文劇烈變化,低頭劇烈咳嗽的幾聲,隨後眼睛噴湧著怒火緊盯著一路都沒有說話的小男孩,鬼知道他忍了多久。
從那個帶著能醃人的脂粉味的老女人向他走來的時候,他心裡只有兩個想法,一是轉頭就走,二是把這個引路的小男孩吊起來抽屁股。但一想到老板娘長這樣還要出來招待客人,他還是心軟了,最後也不好意思直接扭頭就跑,隻好在這個地方暫時住下來了。
一想到可能以後每天都要見到老板娘,吳崇文怒氣更甚,既然走不了了,那就都發泄在第二種想法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