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年對手中的小球如此著迷,青衣的年輕人更加興奮,嘴裡也是滔滔不絕的介紹了起來:“這可是個寶貝啊!我從一個山民收來的時候足足花了我一百兩銀子,不僅堅不可摧,晚上還能發光呢!我懷疑它是傳說中神仙的寶物,你要是把它的用處搞清楚了,肯定是武功大進,說不定還能長生不老呢!”
這年輕的攤主如此大聲的吹噓,不光是吳崇文嘴角抽搐,一臉的無語,臨近的攤主更是都笑出了聲來。尤其是右手邊的一個中年人笑的最為放肆,雙手捧腹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青衣的年輕人面色微紅,也感覺有些羞臊,見那中年人還是笑個不停,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姓金的,你不要太過分了,大家都是吃這碗飯的,砸了我的攤子對你有什麽好處?”
過了好一會兒那中年人終於克制住了自己的笑聲,但臉上的笑意怎麽都壓不下去。隨後他扭頭十分認真的對吳崇文說道:“這位小哥千萬別信了他的鬼話,他這玩意就是個鐵的,生鏽了而已,都擺這兒一年了,根本沒人買。我是吃這碗飯的,攤上的東西真真假假的都有,但我可扯不出什麽一百兩銀子收來的,什麽神仙寶貝,嘖嘖!他那攤上最值錢的就是他那張厚臉皮。”說罷,中年人一撇臉色漲的通紅的青衣年輕人,一臉的挑釁。
吳崇文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他們這些人的內部爭鬥毫無興趣,仍是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的小球上。過了數十個呼吸,年輕的攤主總算是壓住了心中的火氣,轉而把心思放到了眼前的生意上了。只見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有些諂媚的說道:“這位小哥,我剛才是吹噓的過了些,但這玩意堅不可摧可是真的,我還拿錘子砸過呢!這樣,我也不多要,五兩,不能再少了。”
顛了顛手上的圓球,吳崇文沉思了好一會兒,隨後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說道:“三兩,不行就算了。”對面的年輕攤主似乎還想再爭辯,正要張嘴時卻看見吳崇文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連忙又把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只見他咬著牙,雙手互掐著掙扎了不到十個呼吸,就一臉肉疼的應了下來:“行,就當我吃個虧,三兩就三兩。”
摸出一塊碎銀子遞了過去,吳崇文起身帶著圓球離開了地攤,隨後繼續在狗市上逛著。到了日落西山之時,長街也還沒逛到一半,已經有攤主陸續開始收攤了,他也決定暫時先返回客棧,明天再來。
跟在小男孩的屁股後面,又是七扭八拐的饒了一刻鍾的時間,兩人回到了風塵客棧。一進門就看見老板娘正在在準備,幾盤熟肉,兩壇老酒已是上了桌。緩步過去坐下,見男孩兩眼放光定定的看著桌上的一盤牛肉,不停的咽口水,吳崇文微微一笑,伸手把盤子推了過去:“吃吧!今天管夠。”
男孩也不客氣,直接伸手抓起牛肉就狼吞虎咽了起來。老板娘此時正端著一盤魚從後廚走出來,看到這一幕也不由的露出淺淺笑容。不一會兒,一桌豐盛的酒菜就已經上齊,老板娘依舊安靜無言,頷首一禮後就離開了大堂。
吳崇文吃的倒是十分文靜,一口酒就著一口肉慢慢品著。對面的男孩卻像個野狗一般不斷的往嘴裡塞著,嘴裡還沒有嚼爛就匆忙的咽了下去。像他這般的乞兒平日裡怕是吃不到這些的,所以少年也沒有多言,就靜靜的看著。
“莫蓉,你這個騷娘們,怎麽不出來接我們啊!想挨揍是不是?好酒好肉的端上來,”門外忽然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喊叫聲。吳崇文應聲望去,兩個衣衫不整的醉漢互相支撐著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那兩人自然也是看見了正盯著他們的少年,其中一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伸手怒罵道:“看什麽看?沒看過爺們喝醉酒?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吳崇文頓時被氣笑了,擾了他的酒興不說,還辱罵於他,正愁沒地方撒氣呢!只見黑衣的少年拍桌而起,一撈屁股下的凳子就扔了過去,那罵人的醉漢慘叫一聲頓時被砸倒在地。另一個醉漢見同伴倒地,揮舞著拳頭就要衝過來打人。吳崇文將腰間的寒月拔出,運起內氣往前一擲,剛好插到了醉漢兩腿間的地板上,同時怒吼一聲:“滾!”
那醉漢被嚇的連退兩步,看著地板上冒著寒光的長刀長咽了一口唾沫。見少年正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急忙一拉地上的同伴,連拖帶拽的離開了客棧。吳崇文則冷笑一聲,走過去將寒月收回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