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背靠著背,一人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戰戰兢兢的總算還是下到了盆地的最低處。
那是一小塊翠綠的草地,周圍都是高聳筆直的沙樹,地面上還有些挖掘的痕跡。張獵戶和吳崇文兩人戒備的許久卻沒有任何情況發生,只剩下安靜,安靜到兩人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吳兄弟,你是不是真的想多了,這兒除了沒有聲響外一切正常啊!”張獵戶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折磨,開口問道。
“希望如此吧!”吳崇文輕歎一聲,到了這個時候還把氣氛搞得這麽緊張確實沒什麽必要,隨後他將手中的寒月收了起來,轉身拍了拍張獵戶的肩膀,笑著說道:“反正我們都已經下了了,就算真有什麽危險也跑不了了,乾脆咱們就放輕松點。”
這張獵戶畢竟也是心性堅韌之人,不然也不能幹了這麽多年抓蛇的活計。聽了吳崇文的提點也是放下了戒備,把匕首收回了腰間,轉過身子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用腳踢了踢地上被挖出來的浮土,吳崇文扭頭問道:“張兄,這就是你之前挖獸骨的地方嗎?”
“嗯!”張獵戶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補充到:“當時我也只是路過此處,剛好看見地面上有半塊骨頭露在外面,就起了挖掘的心思,結果卻是越挖越多,最後我就拿了幾塊看起來還畢竟結實的,把土又填了回去。”
“既然地方對的,別的也不多說了,咱們現在就開始吧!早完事早回家。”
“好,我去砍些樹枝來,”張獵戶點頭同意,隨後拔出腰間的砍刀往周圍的森林走去。吳崇文則拔出寒月,輕輕的撫了撫。畢竟拿它當砍刀使就很過分了,要是再用它挖土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要是寒月會說話,怕是早就把他十八輩祖宗都罵過了。吳崇文苦笑著搖搖頭,下定決心這是最後一次用他砍樹了,以後出門肯定帶砍刀。
不過兩刻鍾的時間,兩人依次帶著自己做好的挖掘工具走了回來。張獵戶明顯經驗更加豐富,
張獵戶將方塊貼在一塊赤紅的炭火上,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它就燃了起來,飄起了嫋嫋的煙氣。吳崇文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但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怪在哪裡,有些疑惑的望了過去。“嘿嘿!這是一種草藥製成的香,”張獵戶笑著解釋了一句,隨後又補充道:“對於經驗豐富的獵人來說,躲避山中凶猛的野獸都是小菜一碟,各種細小的蚊蟲反倒是防不勝防,被咬之後瘙癢都是輕的,還有少數甚至致命或者留下殘疾的。這種香冒出的煙可以趕走大多數的蚊蟲,一小塊就可以燒五個時辰,不用了還能自己把它熄了,方便至極,簡直就是遊歷山野蠻荒必備的寶貝。”
吳崇文聽後一臉驚異的望著小小的黑色方塊,長咽了一口唾沫。隨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知張兄能不能賣我一些,我以後可能也會偶爾行走在山野之中。”
“哈哈哈!小事一樁,等回去了我送你一些就是了,”張獵戶笑了笑,拍拍胸脯保證到。
“那就多謝了,”吳崇文一臉欣喜的謝到。
“唉!對了,還有這個,”只見張獵戶一拍額頭,忽然想起來什麽,隨後連忙起身去翻找自己的包裹。不一會兒他就拿著一個小瓷瓶回到了篝火邊,隨後他一臉自豪的介紹道:“這是一瓶雄黃粉,不過加了我家傳的一些配方,只需指甲蓋這麽大一點灑在這個山洞的洞口,保證沒有一條蛇敢進來。 到時候我也送你一點。
” “張兄不光捕蛇的手藝高超,性情更是豪爽大氣,小弟佩服,”吳崇文十分傾佩的抱拳一禮。那張獵戶聽了這話明顯十分受用,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下來,隨後他就帶著自己的雄黃粉到洞口布置了。不一會兒當他就轉身回到了洞窟,見吳崇文還在烤衣服,招呼了一聲後就獨自走到牆角的茅草處,就這麽和衣而睡。
近半個時辰的之後,吳崇文總算把衣服鞋襪全部烤乾穿上,扭頭看見張獵戶已經沉沉睡去,不時發出細微的鼾聲。往篝火裡又加了幾根木材,隨後他躡手躡腳的到張獵戶的身邊抓了一把茅草,選了牆邊一處平坦的地方均勻的鋪到了地上。盤膝坐好,深呼吸了幾次後,吳崇文緩緩閉上了眼睛開始了一天的晚課。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運轉完一整遍的淬骨訣之後,放松了心神。隨後意識迅速消失,直到陷入不存在的虛無,他背靠著牆壁睡著了。
當吳崇文的意識再一次有感覺,是聽到了外面張獵戶的喊叫聲:“吳兄弟,吳兄弟,快進來了,時候不早了。”他費力的睜開眼睛,努力適應了幾次後,總算看清了洞窟內的情況。從上方照下來的光柱判斷,天應該已經大亮了,張獵戶此時正在烤魚,手邊的石頭上放著幾塊手掌大小的白餅。
起身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吳崇文全身的骨骼都發出哢哢的響聲。張獵戶看見他醒來,笑著說道:“吳兄弟,先到外面洗把臉,醒醒神,早飯馬上就好了。”少年點頭應下,拖著酸軟的身體緩緩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