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張獵戶又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肉來為他送行。畢竟吳崇文很快就要去遊歷四方了,等他下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不知道張獵戶那時候還在不在了。對於能夠認識對方,兩人皆是感覺慶幸無比,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午後,吳崇文朝著矗立在村口的張獵戶最後揮了揮手後,登上了馬車。隨著車夫的揮鞭聲,馬車緩緩轉向,加速,最後往東駛去。
張獵戶望著馬車在轉過一個彎之後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只剩下緩緩消散的煙塵。他一臉的悵然若失,長歎一聲後轉身走進了村子。
而車廂裡的吳崇文,摸著肩上的包裹,也不由的傷感了起來。那裡面都是張獵戶送給他的禮物,一個裝滿佐料的木盒,紙包包好的驅蟲香,雄黃粉,甚至還把那塊羅盤也送給了他。
這些吳崇文本來都是想給錢的,但張獵戶死活不肯要,還拿出長輩的架子壓他,吳崇文也是無可奈何。按他的想法加上帶路費一起,起碼也要給兩百兩的,到最後也隻給了買碧靈蛇的一百兩。
多好的人啊!吳崇文心中感歎到,他忽然有一點理解了爺爺讓他離家遊歷的原因了。無論是小狗兒還是莫掌櫃,張獵戶,他們都是世間最普通的那些人。見眾生,愛眾生,所以才能奮不顧身的救眾生吧!
他忽然覺得之前自己天天掛在嘴邊的當大將軍的夢想是何等的空洞。一國武將之首,要護得天下萬萬百姓安居樂業,他不懂,他不配,所以他追求。
細細整理了心中所得後,吳崇文反倒平靜了下來,畢竟這世間的一切都是要靠實力說話的,否則一切都是空話。他緩緩閉上雙眼,就在這不停搖晃的車廂中開始了修行。
一個時辰後,車夫帶著他回到了秋水縣。在付完此行的全部款項後,吳崇文就離開了車行。
剛走出大門,望著前方完全不熟練的街道,他頓時犯了難,因為上次來是小狗兒帶的路,他根本不知道怎麽回到客棧。
“公子,公子,”右邊小巷子裡跑出一個渾身破衣爛衫的小男孩,伸起手臂高喊著。
吳崇文定睛一看,不是小狗兒還能是誰,少年的臉上迅速浮起了笑容:“狗兒,你怎麽在這的?”
“嘿嘿!上次公子跟車夫說今天去石碣村接你,我就猜到你會這個時候回來的,”男孩一臉驕傲的說到。
“小狗兒真聰明,”吳崇文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腦袋,笑著誇獎到,“走,這秋水縣你還沒帶我逛完呢!還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帶我去看看。”
“嗯嗯!”男孩開心的點點頭,一蹦一跳的就到前面帶路去了。吳崇文則是輕松的在後面跟著。
轉過兩個彎後,兩人來到了一個寬大的廣場上。中間一個擂台上兩個光著膀子的漢子正在比武,一人使拳,一人使爪,正鬥得難解難分。周圍則是密密麻麻圍觀的百姓,不時發出如潮的叫好聲。
擂台高有三尺,長寬約有四丈,四角各插一個杏黃色的旗子,擂台下有灰衣帶刀的侍衛攔住圍觀的百姓,不讓他們靠的太近以免誤傷。擂台以北則是一個更高的高台,高台上兩波人分坐兩邊。左邊兩人穿著褐衣,身後一個王字旗,右邊兩人穿著黑衣,身後一個劉字旗。
吳崇文見周圍聲音嘈雜,就俯身貼著男孩的耳朵問道:“狗兒,這些人都是什麽來路?”
小狗兒回頭一笑:“我們秋水縣有兩家最大的武館,一家姓王,一家姓劉。他們每過三個月都會在這設台打擂一次,比較誰家的弟子天賦更好,修為更高。今天恰好他們打擂的時間,怎麽樣,這兒熱鬧吧!”
吳崇文點點頭表示同意,隨後就把注意力轉向了前方。畢竟有機會看到其他武者的對決,總還是有一些借鑒意義的,哪怕擂台上的兩個人連鍛體都還沒有完滿。
又過了不到三十個回合,雙方的戰鬥就結束了。左邊那個穿著黑色褲子的年輕人伸起左手,怒吼著宣示著自己的勝利,他臉上的血跡了也變成了勇者的勳章,熠熠生輝。台下的觀眾們也是很給面子,賣力的歡呼尖叫著。
高台上,劉字旗下的一個短發中年人拍案而起,仰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王兄,看來這次又是我們劉家武館略勝一籌,得罪了,得罪了。”
“哼!有什麽可得意的,我們王家鷹爪功只有練習到高深的境界才能顯現出威力,不像你們劉家長拳,什麽阿貓阿狗都能練,”左邊王字旗下的一個高瘦的中年人起身針鋒相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