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父子兩人就在山上靜靜的等待著夜幕降臨。吳崇文也乘機將自己如何從兵器丟失到尋找鐵匠,如何想到有人偷開私礦又如何驗證的,最後又如何尋找到這的詳細過程跟父親複述了一遍。聽的吳青楓也是嘖嘖稱讚,他也越發覺得將兒子送到屈先生那裡讀書實在是極其明智的選擇。
數個時辰後,日薄西山。山下也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四處巡視的山賊們也緩緩聚集到了一起,加上山下的人數有近三十人。在一起商議了一會兒後留下了約十人看守礦工,剩下的人似乎準備從後面的山上離開。
“走,我們跟上,”吳青楓一拍兒子的肩膀,接著兩人就往山下走去準備尾隨跟蹤。
一行約二十人的山賊往山上走,接著又從兩座山間的小路穿了過去。父子兩人則尾隨在後方百余丈的位置。也許是因為山賊經常走此處,已經踩踏出了一條明顯的路徑,所以兩人倒也不怕跟丟。
日下西山,天空也變得越來越暗,前方的山賊已經打起了火把。尾行了足有一個時辰,又翻過兩座山後,總算是見到了目的地。
只見前面一座山的半山腰,一個有十余座房子的寨子燈火通明。寨子建有高近一丈的木牆將所有的房屋連成一體,四角還各立有一座高有三丈的高塔,上面各有數人巡視。
山頂上,吳青楓望了一眼後卻是冷笑一聲:“果然是官匪勾結,這山寨的構築頗有章法,絕不是泥腿子山賊能建成的。崇文,如果是你,你會如何攻打這座山寨?”
“這個,”吳崇文沉吟了一會兒後緩緩說道:“以這個寨子的規模裡面也不過數十人。這裡離得最近的就是青木鎮到太平縣的大路,其他地方應當沒有什麽人煙,派出警戒哨的可能性不大,繞到後山上居高臨下的火攻是最好的辦法。”
“說的不錯,那你現在還想自己去報仇嗎?”
“不了,這樣的寨子絕不是現在的我能搞定的。”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山中的都是小賊,那太平縣的王縣令才是大賊,除惡務盡,這兩邊我都不準備放過。”
“仔細說說你的想法。”
“首先請父親給郡裡上書,就說發現山中有人開私礦,請求派一專員來處理此事。之後再給那王縣令一批軍械的訂單,當山賊將礦石運到太平縣時我們捉賊捉贓。至於山賊的這一邊我沒有地圖,不能確定山寨的具體位置。我的大致想法是這樣的,為了防止遇到礦山附近的警戒哨,出兵時應該從蛇木縣北上走山路,直接迂回到山賊的後方。最好晚上行動,形成一個包圍圈,一網打盡。”
“想法不錯,那你覺得應該用多少兵呢?”
“兩百人最好,五十弓箭手,一百五十個刀盾兵,而且要自帶乾糧,不能生火。”
“好,就依你了,到時候我就看你表演了。我們先回去吧!”
趁著夜色,父子兩人趕回了青木鎮。見城門禁閉,吳青楓輕笑一聲:“既然進不了城,我們就尋一處開闊之地,借著月色指點下你的修行如何?”
“好,青木鎮附近多的是伐木留下的空地,我也是許久沒領教父親的高招了,請,”吳崇文也是興致高漲,毫不膽怯的應下了。
一夜刀光映月光,當天開始蒙蒙亮時,兩人回到了青木鎮的西門。門口已經聚集了一些百姓,肩挑車拉著貨物準備進城販賣。等了近兩刻鍾的時間,天已經大亮,城門緩緩而開,
人流開始向前蠕動。 父子兩人穿城而過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蛇木縣。匆匆吃過早飯,吳崇文沒有洗漱就直接躺在床上睡著了,昨天一晝夜的來回奔波他已經精疲力竭了。
一覺睡了足足六個時辰,當吳崇文起來時已經是日近西山了。母親更是已經讓人準備了藥浴,躺在溫熱的浴桶中,他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呻吟,愜意的閉上雙眼思考著關於攻打山寨的全部計劃。
昨天晚上一路上吳崇文都仔細的留意了星象開確定方向。礦場基本確定就在大路的東邊,其實就隻隔了一座山的距離。過了礦場往東北又翻過兩座山就到了山賊的巢穴,行程約有十裡。但行軍的路線卻是直接從蛇木縣往北走山路, 這一片山區都是些連綿不斷的小山,而且山中行路往往沒有固定的方向,沒有精細的地圖真是難辦啊!
“怎麽,還在想山寨的事?”左邊忽然傳來了父親的聲音。
吳崇文緩緩睜開了眼睛,長歎一聲:“我們迂回山路去攻打山賊,走的大部分地方是太平縣的地盤,我通過星象也只是能判斷大致的方向。但是方向偏離一點最後可能就隔了數座山峰,一籌莫展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一片連綿不斷數百裡都是山區,裡面不是山賊就是一些山民的寨子,官府根本就管不到那裡,”吳青楓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郡裡派人來恐怕還要很長時間,我再想想吧!”
“嗯,別太擔心了,實在不行我們沿礦場的路過去也不是不行,只要能把山寨剿滅,逃掉幾個人也翻不起是什麽大浪。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再泡一會兒吧!”說罷,吳青楓就轉身離開了。
晚上,吳崇文雙手枕頭躺在床上,白天睡了一天的他現在毫無困意。對於剿滅山寨的事情苦思冥想卻是毫無頭緒。
忽然,他輕咦一聲坐了起來,臉上也由陰轉晴。胖子家不是做藥材生意的嗎?據他所說他們家也偶爾收一些山民的藥材,搞不好就有見過那個山寨的人,對,明天就去問他。吳崇文越想越是興奮,在房內來回的踱步,更是睡不著了。
見門外月色撩人,吳崇文又想起了跟夢中白猿習得的功法,“吞月猿,嗯!就叫吞月功吧!”隨後,他到院中於月色中起舞,一直到後半夜才回房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