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子,左手邊十余步就是青樓,門前,樓上都是衣著華麗嬌豔的娼妓,溫聲細語,長袖飄飄的招呼著來往的行人。隔著老遠,吳崇文就聞到混合到了一起的各種濃烈的脂粉味,衝的他是眉頭一皺,拿袖子往鼻前揮了揮,就急忙扭身往右邊走了。
行過數十步,他注意到一間掛著珍寶閣牌子的兩層閣樓,微微一沉吟就走了進去。剛進了門,就有一個身穿紫衣,配鑲金腰帶的富態中年人迎了上來:“喲,客官,裡邊請,請這邊坐。”等兩人在桌子兩側坐下,那中年人微一拱手:“鄙人姓王,是這兒的掌櫃,這位公子來這是想買點什麽?”
吳崇文把刀往桌上一放,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你這名叫珍寶閣,口氣不小,想來看看有什麽寶貝。”王掌櫃面色一肅,盯了桌上的刀一眼,眯了眯眼,隨後又擠出笑容:“這位小兄弟是哪條道上的,莫不是來砸我場子的?”
“在下吳崇文,家父是縣尉吳清楓,我真是來看看貴閣有什麽寶貝的,王掌櫃可別欺負我年少無知啊。”吳崇文眯眼一笑。
那王掌櫃連忙起身抱拳,連連賠罪:“原來是吳縣尉家的公子,誤會,誤會,剛才真是失禮,一會吳公子看上什麽,我給八折,樓上請,樓上請。”說罷就伸手側身引路。
到了樓上,王掌櫃揮手一掃關著的各個房門,開口介紹:“這些個房間裡面放的東西各不相同,古玩,玉器,字畫,珠寶,兵器應有盡有,吳公子想先看什麽?”“玉器”“好,這邊請,”王掌櫃又是伸手一引。
放玉器的房間不大,長寬兩丈,中間放著紅木的桌子和四把椅子,與門相對的是大開著的窗戶,左右放著兩個木架上擺著各式的玉器。進了房間吳崇文就到木架前上下看著,各色的玉質杯碗,玉玨,發簪,刻成各式果蔬,野獸,人物的擺件琳琅滿目,不過他都是眼睛一掃而過。
其實吳崇文根本不喜歡什麽玉器,好壞也看不懂,他來這是想看看有沒有跟小玥玥家找到的碎片一樣材質的東西,那東西他拿回家後研究了很久,還用錘砸刀砍過,卻是難損傷分毫。走到右邊架子時,忽然他感覺懷裡的碎片一熱,心中一驚。在架子上下掃視一圈後,一個半透明內裡有一抹紅色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長約三寸,寬厚約兩寸,似乎是一塊水晶,他俯身將他拿起,胸前的熱度更增幾分,連忙走到窗邊用陽光照了照。
王掌櫃見吳崇文起了興致,連忙解釋道:“這是一整塊的水晶,不過頗為渾濁,裡面多是雜亂的豎紋,算是品質較差的,所以一直賣不出去。”
吳崇文又將這塊水晶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伸手指了指問道:“這裡面紅色的東西是什麽?”王掌櫃也是搖了搖頭:“剛拿到這東西的時候就找人來看過了,請的工匠說要碎了這塊水晶才能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而且據他的經驗多半是一小塊紅水晶,不過分量太小了,碎了整塊估計是劃不來的,所以就一直放著。”
“好,我買下了,多少錢?”說罷,吳崇文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王掌櫃沉吟了一會,隨後拱了拱手道:“吳公子既然想要,我也不說多了,這塊水晶確實太過渾濁了,最多也就值個六七十兩,要是裡面真是一塊紅水晶倒是值點錢,這樣吧,就一百兩如何。”
“行,”吳崇文應了下來,從袖中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接著又說到:“王掌櫃,我這也有個寶貝,想請你看一看,
”接著從懷中拿出了從玥玥家得來的碎片,放到了桌子上。 王掌櫃連忙坐了下來,拿起了碎片,入手有些微熱,不過吳崇文剛從懷中拿出來,他也沒有多想。翻來覆去的看了幾圈,又用手指仔細的摸了摸上面的紋路,和中間的小孔。過了好一會,王掌櫃無奈的搖了搖頭,長歎一聲:“在下眼拙才淺了,這似乎只是個什麽東西的碎片, 像是白玉雕成的,上面的紋路我也是不認識,以我的淺見,應當是上古部落時期用來祭祀的禮器,這樣看來確實是個寶貝。”說罷就遞回給了吳崇文。“那多謝王掌櫃了,給我把這水晶裝起了吧,”吳崇文起身抱拳一禮。“好,吳公子請,”王掌櫃連忙起身應道。
出了那珍寶閣,吳崇文就往來時的巷子走去了。王掌櫃站在門口看著,身後一個灰衣的年輕男子附耳輕聲說道:“掌櫃的,要不要找個人跟上去?”王掌櫃眯了眯眼,緩緩開口:“你沒習過武是不會懂的,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修為在身,還有他那把刀只看刀鞘也不是平常人能有的,就算不是吳縣尉家的公子也不是一般人,算了,不值得。”
回到家中,吳崇文急忙進了自己的房間。把水晶跟碎片取出一手一樣,把兩者一靠近碎片就會發熱,他越發覺得這碎片怕是不是部落祭祀的禮器那麽簡單。他盯了了那塊水晶一會,對於裡面那個泛著紅光的東西更加好奇了。
心念一起,說乾就乾。把水晶放在地上,拔出寒月,瞄著水晶正中一刀落下。一道濃鬱明亮的紅光從碎成兩半的水晶中噴湧而出,隨後慢慢消散,吳崇文驚的瞪大了眼睛。俯身用食指和拇指捏起,紅色碎片長不到一寸,呈水滴狀,雖不再發光,仍然水潤剔透。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確是毫無頭緒,又將碎片拿起,兩者一靠近,碎片立刻變得溫熱,還發出淡淡的熒光。這兩樣東西吳崇文想來想去確實搞不清楚來路,隻好用兩個盒子裝起來分別放在兩處,準備明日問問父親,隨後便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