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明理想都不想。

　“不一定要你的主力精靈，弱一些的也沒關系，那隻鳥就可以。因為是我提出來的交易，可以多付出一些代價。我擁有的一級咒靈，任你挑三隻如何?”

　平心而論，條件開得不差。

　現在的青綿鳥就是菜鳥一隻，雖然寶可夢都有著可觀的成長潛力，但夏油傑並不知道這一點，更何況咒靈也不是不能成長。

　但明理還是搖頭:“我拒絕，不是代價的問題，是理念的問題——小青，你願意和他走嘛?”

　“迪路！”

　青綿鳥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接著不停用棉花般的翅膀蹭明理的臉。

　夏油傑盯上它的時候，它可慌了，生怕主人把它拋棄，聽到主人拒絕得這麽果斷，它心裡非常高興。

　“你不願意，沒有人可以逼你。”

　明理的聲音很柔和，內裡卻蘊含著堅不可摧的意志。

　交換寶可夢在訓練家之間並不少見。

　遊戲裡是為了收集方便，也有一些寶可夢是必須要通過(通信)交換才能進化。

　但在現實中，交換這個行為多了一份不一樣的色彩。

　交換做起來很簡單，雙方互換裝有對應寶可夢的精靈球即可。

　但寶可夢畢竟不是死物，而是智慧生命體，只因為訓練家的決定就交換出去，寶可夢會怎麽想?

　如果寶可夢因為精靈球換了主人，也跟著換了主人，那麽到底是寶可夢的主人到底是精靈球還是訓練家呢?

　有鑒於此，明理一直對於交換的行為心懷抵觸，他是真的把寶可夢當成家人與夥伴來看待。

　為了不讓他們傷心，他甚至放棄了最好的模因獲取機會。

　夏油傑“寶可夢大師”的綽號可止是玩梗的產物，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收取咒靈，累計了驚人的數量。

　沒這份資本，夏油傑不可能和五條悟同時晉升特級咒術師。

　雖然不可能把所有的咒靈都拉出來溜一遍，拉出來的咒靈也不可能都有寶可夢的模因，事實上擁有模因的咒靈反而是少數。但不管怎麽說，獲取的概率和效率肯定比平時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也許有人會覺得奇怪，青綿鳥孵化出來才幾天，感情能有多深?一隻換多隻，怎麽都不虧。

　可別忘了，明理身邊跟著的不止青綿鳥還有霸道熊貓和達克萊伊，明理要是答應了他們會怎麽想?

　有些事情，必須從源頭切斷。

　見明理態度堅決，夏油傑歎了口氣:“那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我是很有誠意的。既然你不答應，我也隻好換一種方式了——成為我的夥伴，和我一起來吧。”

　“誒?”真依傻了。

　躲在明理背後的她還以為夏油傑已經失去了耐心，打算動手，正慌得一筆，沒想到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正常不該是先拉攏，不行再談交換嗎?

　特級的腦回路都是這麽特立獨行?

　“那邊的小姐如果想來的話也可以一起，只要是咒術師我們都歡迎。”

　夏油傑沒有忽視真依的存在。

　“你們對現在的世界抱有疑問嗎?這個咒術師在暗中維持一般社會秩序的世界。明明咒術師才是強者，卻要去適應看不見咒靈的弱者制定的規則，不覺得矛盾嗎?

　多麽令人歎息啊！萬物的靈長居然停止了進化的步伐，何等荒謬?人類應該重審一番自己的戰略，你們不這樣覺得嗎?”

　“呃~~~~”真依依舊處於懵逼狀態，愣愣地呼出一口氣，弱弱地冒出一句，“抱歉，我沒聽明白。”

　夏油傑慷慨激昂的表情瞬間一囧。

　他的大義，他崇高的理想……居然是在對牛彈琴?

　明理也有些忍俊不禁，如果真依能換成“你說這些誰懂啊”，將絕殺，可惜換不得。

　不過這樣已經足夠有趣了:“別說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來點實際的。時代變了，不再是隨便打打雞血，喊喊口號就能讓人信服的。”

　“我才不是打雞血，喊口號，我是認真的。”

　這話對夏油傑的殺傷力同樣不小，幾乎是脫口而出，之後才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

　“既然你說要實際的，我就說點實際的，你們覺得咒靈可以被根絕嗎?”

　“不可能。”真依秒答。

　“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咒靈是人類存在的衍生物，只要人類還存在負面情緒，咒靈就不可能被根絕。”雖然不知道夏油傑為什麽要問這種常識性的問題，但真依還是回答了。

　“那麽為什麽咒術師不會產生咒靈呢?”

　“因為咒術師能夠掌握由負面情緒形成的‘咒力’的流動，所以幾乎不會有咒力的散失。”這同樣是常識中的常識。

　“你這不是很懂嘛，根絕咒靈的辦法。”夏油傑笑了。

　“難道你想讓全人類都掌握咒力?這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咒力的根源至今都沒有解明，更別說讓普通人擁有咒力。”

　“為什麽非要讓普通人擁有咒力呢?只要那些弱者，沒有進化完全的猴子消失掉，全是咒術師的世界，沒有咒靈的世界就誕生了。”

　夏油傑四十五度抬起頭，似乎是在展望美好的明天。

　真依則被嚇得花容失色:“你，你是想把普通人都殺光?你瘋了嗎?”

　“恰恰相反，我很理智，十分理智，這是我能想到的最適合的解決方法，和創造相比，毀滅要容易得多，你不這麽認為嗎?”

　“確實。”明理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你，你不會——”真依驚。

　夏油傑喜:“哦哦哦，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理解的。”

　明理擺手:“不是，我能理解的是創造比毀滅容易，但是你的想法，我還是不能理解，你問了這麽多，我也來問你幾個問題吧——你和你的同伴平均一天能殺死多少人?”

　“沒試過，不是很清楚，條件合適的話，幾萬人應該沒問題吧。”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如果我沒記錯，每天誕生的人數……”明理特地掏出手機查了查，“有了，全球每天大約36.5萬人誕生，美國人口普查局的最新數據，像你們這樣的效率，根絕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