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明理明顯變化的表情,五條悟笑問:“你想到什麽了?”
明理答:“在想順平未來能達到的高度,一級?特級?”
“這就不知道了。原石最後能變成什麽樣子,要看如何雕琢,廢物的職人很難雕刻出好作品,但如果是頂級的大師……”
說到這裡,五條悟和明理都笑了,前者難得端正坐姿,對順平道:
“感到高興吧,在你面前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咒術師,沒有人比我更適合擔任你的老師。所以,加入咒術高專,成為我的學生吧。”
順平:“……”
雖然五條悟有點逗比,和明理說得話也不少聽不懂的部分,但五條悟很牛逼,我自己很有天賦這點他聽懂了。
有那麽一瞬,他真的好想吐槽:嗚哇,這老套的收徒式展開,現在都沒多少作品會用了,要麽外掛,要麽上來就很強。
還有——老媽你真說對了。
“原來我們家真有秘寶啊,可惜不是我,是順平你啊——”
順平是想,母親吉野凪是直接說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背負起你的宿命吧,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跡。”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Nice,您很懂嘛,吉野夫人。”
“討厭啦,夫人什麽的,我還是單身。”吉野凪糾正,必須糾正。
明理:“……”
應該加入高專的不是順平,是順平他老母啊,天打雷劈的合拍。
最該吐槽的順平此時已經放棄治療,老媽不靠譜,只能我自求多福:“至少得告訴我高專、咒術、咒力這些到底是什麽。”
“那就從頭開始說吧,日本的人員失蹤率有多高你知道吧,其中大部分都是——”
接下來就是老生常談的那一套,咒術師入門第一課。
雖然五條悟看到好苗子就想拉進學校,但不會用坑蒙拐騙的方式,那樣只會害了學生。
咒術的第一課就是正確認知詛咒,了解詛咒的危險性,進而才開始學習詛咒,利用詛咒。
老實說,順平真有點被嚇到了,尤其是知道高等級咒靈能媲美坦克飛機大炮乃至航空母艦的力量之後。
必須要說明一點,順平不是虎杖悠仁、伏黑惠這樣本身就有衝勁,目標明確,敢打敢拚的主角式性格。
他的性格較為軟弱,除非受到重大刺激,否則很難有那種奮發向上的勁頭。
但他有一點好,願意多想,不想高專那幾個,很容易上頭,一言不合就衝上去,二言不合就瘋批。
所以多問了幾句,然後他就不慌了。
問題一,特級咒靈那麽強,您二位呢?
五條悟:“我無敵啊,只要我不顧周圍的影響,特級咒靈來多少死多少。”
明理:“我沒五條老師那麽無敵,不過一般的特級咒靈,我可以打十個。”
順平:懂了,這就是倆人形核彈。
自己能蒙他們看中,還能得到“上好”“出色”這樣的評價,不說打十艘八艘航母,打個飛機應該不成問題。
誰不希望擁有強大的力量呢?
如果他能早早地擁有力量,那些不良還敢欺負他?
問題二,今晚襲擊我們的幾隻怪物是什麽水準?
明理:“大約二級咒靈的水準吧,不算強,但製造他們的是個特級。”
順平又懂了。不管答不答應轉校,這板橋區都不能待了,說不定特級咒靈就會殺個回馬槍。萬一救援沒趕上,自己和老媽也會變成每年那麽多失蹤人口之一。
其中最穩妥,最安全的肯定是咒術師的大本營,咒術高專。
問題三,咒術師的出路,靠什麽過活。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順平對這方面遠比伏黑惠這樣咒術世家出身的要高,僅次於家裡還有兩個弟弟需要補貼的三輪霞。
當他得到基礎待遇同公務員,任務補貼最弱雞的也有是萬元起步,還包吃包住之後,連打雜的都有比一般社員的豐厚的報酬,再無任何顧慮。
幹了。
不說大富大貴,成為數得上號的強者,至少可以混個衣食無憂。
吉野凪也動了心思說你們要不要打雜的,反正原來的破工作她也打算辭了。
五條悟和明理當然不會有二話。
順平走和虎杖悠仁同樣的路子,該轉學轉學,該辦手續辦手續,正好提高他信息的保密等級,杜絕日後被人報復的可能性。
吉野凪嘛,當然是交給明理的——老媽明林美啊。
媽媽組,肯定有共同語言。
吉野凪雖然當不了咒術師,但能生下順平這樣的原石,還是多少有那麽點關聯資質的,至少能看見詛咒,這就有了進入後勤體系的資本。
而東京支部的後勤,就是明林美和剛提拔不久的伊地知潔高在管。
吉野凪平時說話是脫線了點,但做事一點都不含糊,這一點在吉野家被保護傘打壓的時候體現得尤為明顯。
這就足夠了。
一個組織,不需要人人都是大佬,那些看上去不起眼的活,總要有人去做。出於保密需要,這些工作不可能公開招募,內部消化本就是業界常態,不是明理和五條悟搞特殊。
接下來的發展如明理所料。
五條悟發話,東京支部自然會有人辦妥此事。
所在公司和學校自然不可能攔著,甚至還有幾分歡送的意思。
這些天他們承受的壓力可太大了,各路人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雖然兩人走了會引起又一波輿論壓力,但要不了多久就會平靜下去,哪像現在天天提心吊膽,生怕再出一點岔子。
他們可是聽說了,吉野家要走法律途徑,請的還是金牌大律師。
然而,越是怕什麽,越來什麽。
吉野母子人走了,新的熱點又來了。
已經被送進看守所的四名不良少年自殺了。
沒錯,自殺了。
雖然警方沒有公布原因,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民眾在意的不是不良少年的死,而是,現在年輕人的心態問題。
於是又是一波輿論的大浪潮。
這一次倒不是明理的手筆,而是咒術界常規的輿論操作。
這可是熱點案件,犯人不能不明不白地沒了,在四個改造人的屍體送到家入硝子那裡,采集到個人信息數據後,就只能選一種乍聽很不負責任,卻很符合日本現狀的“結局”。
誰讓日本的自殺率這麽高呢?
對此,順平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是悄悄握緊了拳頭。
他的身邊,站著虎杖悠仁和搭檔腕力,一人一寶可夢共同做出秀肌肉的造型,同時咧開兩顆大白牙,看得人忍俊不禁。
轉學後沒多久,順平和悠仁就成了很好的朋友,經常一起看電視追劇討論電影。共通的愛好,互補的性格決定了,縱然命運的軌跡改變,有些東西始終不變。
不遠處,伏黑津美紀和釘崎野薔薇這對女子組正小聲說得悄悄話,木棉球和怨影娃娃繞著兩女打著轉,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正在樹蔭下乘涼的伏黑惠和耿鬼共同起身,走向校門。
那裡站著剛剛返回的禪院真希和美納斯、胖達和霸道熊貓、狗卷棘和風速狗,他們剛去北海道執行了一個極密任務,花了好幾十天,還沒和轉校生打過招呼。
雖然真希走路的樣子很有大姐大的派頭,伏黑惠不經意間地皺眉也有伏黑哥的風采,看上去比不良還不良。
但只要接觸過就知道,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所以,順平,你不需要有任何顧慮,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盡情地擁抱美好的新生活吧。
就和曾經的我一樣。
逐漸習慣於隱匿暗處的少年眯起眼睛,伸手與一隻翠色的手掌相握,用只有兩人能聽到是聲音問:
“我可以放心了,對嗎?”
“沙奈沙奈(他們一定沒問題的)。”
耳畔的聲音一如既往,兩人已經這樣共同走過九年,還會一起走下去,走過下一個九年,九十年,甚至——九百年。
順平的路很長,明理的路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