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動。
斬落。
真希所有的技法中熟練度最高的一個。
已經融入了身體本能,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力道、角度、軌跡。
真希自信,不管這個嘴欠的妹妹發動怎樣的攻擊,自己都能迅速化解,並在短時間內將她製服。
因為雙方的距離太近了,只有七步。
七步之內,拳快過槍,更別說真希手裡的太刀還能抵消一部分距離。
說我愚蠢?
你也沒聰明到哪嘛。
明知道我這一身功夫都在近戰上,還讓我離這麽近。
到底是誰傻?
內心的嘲弄剛剛傳達到嘴角,便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驚訝。
驚訝於真依的不按常理出牌。
七步之內刀快是指出刀和拔槍射擊這一整套動作相比,真希怎麽都沒想到妹妹會把手裡那把一看就價值不菲狙擊槍當做飛行道具丟了過來。
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確實很有效。
狙擊步槍的長度不必真希的身高少太多,加上金屬槍身帶來的質量和極近的距離,真希既繞不過去,也沒法無視。
最佳的做法,只能出刀,憑著黑刀的鋒銳將狙擊槍一刀兩斷。
當然,這只能阻礙真希極端的一瞬間,最多夠真依後退一步,將敗北的結局推遲一秒——如果她沒有後招的話。
後招,真依當然有。
她欺騙姐姐的次數不少,唯有最後的宣告全是實話。
她是很認真地想要戰勝姐姐,為此拿出的乾勁連明理都刮目相看。
狙擊槍之後,是一黑一白兩枚柱狀物體。
真希下意識地揮刀格擋,卻在最後關頭髮現不對,雙腳全力蹬地,飛速後退。
下一個瞬間,白色柱狀體綻放出強光,釋放出刺耳的音波。
黑色則是火光四濺,夾雜著密密麻麻的鋼珠破片。
閃光震撼彈!
破片手雷!
聲、光、熱、彈片共同締造出獨特的戰場交響曲,給當局者和旁觀者帶來極大的震撼。
監控室的其中一塊屏幕白花花一片,負責傳遞戰況的烏鴉被彈片和震撼彈波及,當場死絕。
冥冥捂住眼睛,一邊驅散視覺同調帶來的副作用,一邊與附近的烏鴉建立聯系,盡快恢復監控。
同時不忘稱讚:“好厲害的學妹,比我們上學的時候誇張多了。”
“學姐謙虛了。”最近半常駐東京高專,被五條悟拉來觀戰的七海建人開口道。
不是恭維,單純闡述事實。
他比五條悟低一屆,比冥冥低兩屆,沒有機會在交流會裡交手。
但他一年級的時候目睹過冥冥的謝幕戰。
明明硬實力不如五條悟和夏油傑,卻憑著對烏鴉操術的獨到理解,以及鍛煉到極致的身體給夏油傑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沒錯,別看冥冥坐在那裡一副端莊女性的樣子,還梳了個最危險的麻花辮,實際上在那身名貴的裙裝下面是有著八塊腹肌的健美身材,武器更是一把等人高的長柄戰斧。
單純比較肌肉之美,京都校完爆東京校。
冥冥女子組第一,東堂葵男子組第一。
雖然實際比較力量,肯定是明理、虎杖悠仁、禪院真希這邊更強,但這幾位都是天賦異稟的特殊超人,肌肉不算特別明顯。
按照五條悟的說法,冥冥是那種少有的摸到了自身極限的咒術師,在修行方面她已經把能做的都做到了。
還想提升只能借助外力和頭腦。
所以才會對真依有感而發,因為她自己戰鬥也是同樣不擇手段,為了勝利什麽都乾得出來。
而以她金錢至上的主義,也確實不會在意道德、道義之類的東西。
只不過在三觀正常的人眼中——
“這明明是交流會啊,交流為主,注意下分寸啊。”庵歌姬常因為自己過於正常感到這群異類格格不入。
“這種程度的攻擊沒關系吧,真希很強,搞不好比現在的歌姬還要強哦,因為歌姬是這裡最弱的嘛。”
會說這種話的只有五條悟,雖然他說的是事實。
監控室裡的六個人。
五條悟特級。
夜蛾正道和乙骨憂太都是特級因為特殊原因降到一級,不能以普通一級對待。
樂嚴寺嘉伸、冥冥、七海建人都是資深一級。不算特級論外,他們就是咒術界最中堅的力量。
只有庵歌姬是準一級。
即被提名,沒有通過最終審定。
放眼整個咒術界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畢竟一級(含準一級)就那麽些,但五條悟、夏油傑、冥冥全都是在高專時期就過了一級評定。
而歌姬在三年級的時候也已經是二級咒術師,過去十年還只是準,就顯得格外拉胯。
歌姬自己也很清楚,黃金時代中她真就是最拉胯的一個,小兩歲的七海建人都很快超越了她。
只是,被當面嘲諷還是很氣啊。
氣得她直接把裝了茶的茶杯對著五條悟的臉砸了過去。
“我才是前輩!!!”
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
理所當然地不可能,五條悟不知道留面子為何物,無下限也不是這種隨便的東西能突破的。
五條人甚至都不再搭理歌姬,轉而看向一言不發的樂嚴寺嘉伸:“看來你們的那一套越來越沒市場了呢。”
老校長哼了一聲,不搭茬,不給這貨發揮的機會。
他知道五條悟是在說保守派的傳統至上的理念問題。
連新興術式都不待見,更別說普通人製造的武器。
加茂憲紀、與幸吉這樣為了術式服務的也就算了,畢竟根本還是咒術師。
真依這樣純靠槍械手雷的已經屬於異端的范疇,雖然不至於把人抓起來問罪,但想有大發展肯定是不指望了,除非像老校長曾經那樣“改過自新”。
可真依沒指望有大發展啊。
和不當人的老爹斷絕了關系, 沒了來自家裡的壓力。
實力也提升了,有暴鯉龍和多邊獸的幫助,咒術師的基本福利以及任務津貼足夠她過富足的生活。
對於自小被欺壓的真依而言,已經非常滿足。
最多就是成年後,找一個好男人結婚,我這一生就圓滿了。
這樣的人,你怎麽管?
如果只有她一個也就算了,京都校內除了加茂憲紀這種世家子,其他人都這麽想。
憑本事吃飯,上層關我什麽事?
望著監視屏幕中那令人豔羨的活力與個性,日薄西山的老人不得不承認,時代真的變了。
PS:好像月票已經夠了,賽高噠,書友們,我看看能不能再多趕一更出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