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的這一次突擊,無意中暗合了種花家“蛤蟆功”的要領,稱得上是又準又狠。
以詛咒師的特級水準,也沒有選擇硬抗,而是側身閃開。等到兩人錯身,在一掌劈中他的後背,將他重新砸入地面,隨後身體一沉,就這麽一屁股坐在伏黑惠的後腰上。
“殺死我啊,好可怕好可怕。但是,非常遺憾,憑你是做不到的。不是說了嗎?真想和我戰鬥,等你調伏了‘魔虛羅’再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強者,你真會死。”
“閉嘴!去死!”
說話的過程中,伏黑惠拚命掙扎,一次又一次四肢發力,爆發咒力,想要站起來,每次都被這神秘的詛咒師恰到好處地打斷。
“啊~啊~被仇恨蒙蔽雙眼啦,雖然不是不能理解,但失去冷靜就說明你作為咒術師只能到此為止了。
五條悟應該教過你的吧,咒力的源頭是負面的情緒,但我們不能被負面情緒所支配,而是要反過來支配這股情緒。沉靜地燃燒憤怒之火,這才是咒術師最理想的狀態。
無法掌握這點,天賦再高都沒用,你還差得遠呢。”
“布瑠部——”
伏黑惠的嘴中溢出了聲音,女性詛咒師歎了口氣:“腦子不好的家夥,沒救了。”
說著,就要揮手擊向少年的脖頸。
沒想到少年身上的咒力突然停了下來,雙手高高舉起:“——不幹了。”
“咦?”詛咒師微微一愣,動作也為之一頓,“你終於想明白了?”
“是啊,這都要感謝你啊,因為你沒有立刻殺死我,才給了我掌握這個的機會。”伏黑惠真誠地笑了起來。
“不用謝,我早就說了,我對你沒有敵意,你姐姐的事只是機緣巧合。”
詛咒師也笑了,笑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他身上的咒力反應是——
“你——”
懸停的手刀用力揮下,輕而易舉地穿過伏黑惠的脖頸。
下一個瞬間,伏黑惠掉落的腦袋變成變成一團黏稠汙濁的黑色液體,失去頭顱的身體也是一樣。
失去支撐的詛咒師差點摔了個屁股蹲,盡管她及時起身站穩,又伏黑惠身體化作的黑色液體已經擴散開來,如同黑色的濁流,洶湧翻滾。
“有質量的影子是嗎?看來你已經把握到了‘影法術’的精髓,那就讓我來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吧。”
女人駢起雙指,向上一揮,一座半透明的結界自腳下升起,托著她的身體遠離影子濁流。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頭戴著貼面的大鳥脫離濁流,扶搖直上,雙翼雷電纏繞,對著女人交互穿插。
正是十種影法術之一的鵺。
女人手指一轉,又是兩面結界顯現。
然而鵺的攻擊剛被擋住,一條雪白的大蛇已經繞著腳下結界柱盤旋而上,對著詛咒師張開血盆大口。
十種影法術之大蛇。
女人面無表情,腳底隨意地一點,腳下的結界突然又長出一截,正好卡住大蛇的嘴巴。
“達咩達咩。既然觸摸到影子的本質,為什麽不能更自由一點,更有想象力一些?”
話音未落,陰影之流湧動不止,蟾蜍、玉犬、脫兔、滿象等式神全數顯現,與它們一同出現的還有伏黑惠。
不是一個,是十多個。
有的讓蟾蜍爬滿全身,有的與脫兔一同前進,有的腳踩玉犬,有的騎乘滿象,皆是與式神協同進擊。
女詛咒師見狀也用出了之前不曾用過的招式,一面巨大的屏障重壓而下,任你是人是式神,都是一並壓下。
結果都不是,全都是蘊含著影子力量的液體。
被打散之後,很快重新聚攏,合並為長著滿象身體,鵺的雙翼,玉犬的爪子,蟾蜍的舌頭,大蛇的尾巴,脫兔的耳朵的巨大怪物,硬是用暴力將結界貫穿。
而陰影濁流也沒有閑著,從結界覆蓋不到的地方向上滲透,如同向上延伸的球體。
看到這一幕,女詛咒師終於有點蚌埠住了:“這已經超越了‘生得術式’的范疇,這是領域展開。雖然還不完全,但這個展開的方式,還有不斷提升的完成度,難道,你——是在以我食糧嗎?有趣,實在是有趣!”
女咒術師說得沒錯,這就是伏黑惠目前的狀態。
他不是明理那種老千層餅,相反,他看似穩重,實際上是個相當情緒化的人,除了喜歡,其他諸如討厭、尷尬、想死之類的情緒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對於女詛咒師的憤怒,仇恨,紅眼的瘋狂,命不要也要宰了你的態度全都是真的。
唯一誤算的是伏黑惠的特性——唱反調。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某種程度上,他和蛇姐一樣,身邊人的好話,他就算聽進去了也很難轉化為行動,非得出點狀況,吃了癟才會痛定思痛。
相反,如果是打不過的敵人說的話,哪怕是嘲諷或者一句無心之語,都能給他不小的啟發。
一句“沉靜的燃燒怒火”讓他重新找回理智。
最開始提到的“開創全新的世界”給了他新的啟發,也讓他想起了明理對他提起的某個理念。
傳說,影子能夠聯通異次元。
又有傳說說,影子中存在一個和現實對應的世界。
如果能夠解開影子的奧秘,掌握那個“世界”,你就是下一個特級。
記住一句話,影子豈是如此不變之物?
以此為基礎,伏黑惠開發出了“影子儲物空間”。
當他去找明理展示成果的時候,明理卻說這只是第一步,是對影子最基礎的應用。不要被影子本身局限住了,要更多的發覺影子背後的力量,將他帶到這個世界。
伏黑惠表示:你說這個誰懂啊。
然後他就卡住了,怎麽都沒法再進一步,直到今天聽到“開辟”一詞。
開辟,這不就是領域嘛。
於是,五條悟的領域教學也回想起來。
超高度的集中,超高度的自我暗示,正好與沉靜地燃燒怒火的狀態相對應。
大腦如同分成兩半。
一半如火焰,是燃燒著的,幾欲吞噬一切的憤怒。
另一半是冰山,剝離所有感性,冷徹地看著世界。
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中,他接觸到了靈魂的真形,也觸摸到了影子的本質。
影子是世界上最自由,也是最不自由的東西,原本沒有形態,需要依托於實物才會擁有自己的形態。
所以影法術需要以手影作為憑依。
阻礙伏黑惠的也正是這個“手影”起手。
精密度對於咒術的重要性,三歲孩子都知道。
一直以來他都在訓練如何快速,標準地完成手影和手印,完全忘了手影之所以有趣,就是通過不同排列組合所帶來的可能性。
影子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它存在無窮的可能性。
伏黑惠悟了,就在短短的一瞬間。
咒術師的成長不是線性的。
具備條件的環境,些許的資質和想象力,然後再有個小小的契機,人就會迎來蛻變。
把靈魂最深處“生得領域”中的“影子”(對於影子的理解)全部釋放出來。
具體的輪廓先不管,先凝練咒力,開辟出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就是影法術的頂點,專屬於伏黑惠的領域展開:
“嵌合暗裔庭!”
盡管只是一個雛形,盡管不完全,沒能形成封閉空間,也沒能附加上完整的術式,但對於伏黑惠來說已經夠了,他可以盡情地利用這個未完成的新世界。
式神被打傷了,打殘了。
沒關系,它們本來就是影子,這裡全是影子,再造就是了。
在“嵌合暗裔庭”中,伏黑惠可以無視式神的數量限制,隨意地進行製造。
雖然依舊沒被詛咒師放在眼裡,卻也得到了新的靈感。
——去想象,去突破極限,更加自由,更加隨性。
於是伏黑惠把自己也加了進去,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魔改“不知井底”術式,隨意拆分、合體各種式神。
打到後面,已經不滿足於以式神和自己為樣本,還是自由地改造。
不止是術式本身,還有領域展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領域的邊界,即結界。
這是伏黑惠目前最薄弱的一環,因為以前從沒認真研究過。
就算明林美加入後,又開結界術相關課程,但教的都是基礎,明林美的等級也不夠。
這個女詛咒師就不一樣啦,她的結界術是伏黑惠生平見過的第二強,僅次於“天元”的大結界,比五條悟都過分。
只是隨便耍了幾手,就讓伏黑惠受益匪淺,至少影子不再拘泥於地面,能進行立體變換了。
一直這麽打下去,說不定真能完成三級跳,徹底完成領域。
可惜,輪到女詛咒師不幹了。
“到此為止,繼續讓你成長下去,我很難手下留情。所以,來做個交易怎麽樣?我有辦法讓你姐姐蘇醒。”
伏黑惠這會兒狀態正佳,本不想搭理她,但對方開出的條件卻讓他無法拒絕,攻勢為之一頓。
“我憑什麽相信你這個詛咒師。”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令人無法確定方向。
“因為是我下的咒,還有人比我更懂這個嗎?還不相信,可以訂立契闊嘛,我從誕生至今,從未違背過一次契闊。”女人拍著胸口說道。
“好。”伏黑惠咬牙道,“只要你答應喚醒姐姐,我就放過你。”
“放過?你是不是搞錯彼此的立場了,少年。”詛咒師的臉上浮現出明顯的譏誚,“我掌握著你的命門,更重要的是,我比你強——”
手指揮落,數以百計的結界自天空浮現,同時落下,將未完成的領域切割成一塊一塊,結界之中又生結界,將中間的暗影濁流擠成各種奇怪的形狀。
沒過幾秒,其中一處濁流中多出一位少年的身影,他正是伏黑惠的本體。
女詛咒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想清楚再說話。”
“你想怎麽樣?”形勢比人強,伏黑惠不得不低頭。
“你作為我的眼線,幫我注意東京支部和高專的一舉一動,當然要先訂立契闊。”
這樣的老江湖當然不會給伏黑惠告密的機會。
“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幫你完成領域。我承認五條悟是個天才,但有時候太天才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作為交換,你讓你的精靈配合我的研究,根據我的觀察,它是精靈中最接近咒靈的存在,我對它很有興趣。
還以為這次行動,你會把它帶出來呢,竟然沒有,明明它的強度不算差。怎麽樣,這個交易不錯吧,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你的回答是?”
一滴冷汗自伏黑惠的額頭滴下,嘴唇不自覺地咬的鐵青,聲音中也多了幾分顫抖:
“如果……我說不呢?”
“看來是我之前的態度太好,給了你我很好說話的錯覺。人不該隨便暴露自己的弱點,這樣太容易被針對。”
女詛咒師冷冷地笑了起來。
“你這麽在乎你的姐姐,我再去詛咒她一次如何?以我的能力,想找一個人並不難,雖然打不過五條悟,但他能一直守護你姐姐嗎?如果是的話,對我,對很多,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那隻精靈在哪裡了,也在你姐姐身邊對吧。因為夏油傑的‘百鬼夜行’,東京的詛咒密度大幅提高,你怕在你戰鬥的時候,你的姐姐會遇到危險,真是個好弟弟啊,但也因此非常好懂。”
伏黑惠額頭的冷汗從一滴變成了很多滴,顯然是被女詛咒師戳到了痛處。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這個詛咒師的恐怖,不止是實力,更是對於人心的細致把控。一席話,一番連消帶打愣是將伏黑惠提到巔峰的心氣打入谷底。
這種被牢牢把控節奏,無計可施的感覺,比面對五條悟的時候更難受。
遇上五條悟,無非一死,遇上這個詛咒師,很有可能是生不如死。
“還沒法決定嗎?那就讓我來替你決定吧。”
女詛咒師見狀補上最後一把火,黑色的,以詛咒為燃料的火焰。
“雖然你總說詛咒詛咒的,其實我很少真的詛咒什麽,因為那是無能的表現,不過這不代表我不懂詛咒。
這個詛咒之火會先灼燒你的**和靈魂,我會先把這個火焰種在你的身上,再通過你傳給你的姐姐。
愛與恨,思念與憎惡本是一線之隔,詛咒也是差不多,很奇妙吧,詛咒這種東西,所以人類才會如此的有趣啊。
做好覺悟了嗎?你能支撐多久,讓我拭目以待吧。”
詛咒之炎緩緩下落,帶著伏黑惠的心一起。
被結界束縛住的他已經沒了躲閃余地和余力,開領域本就是極大地耗費咒力和體力,他本就是強弩之末。
在詛咒之炎落下的前夕,少年的心中發出最後的祈願。
姐姐,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鬼斯通,拜托你好好地守護姐姐。
……
……
……
還有,雖然不報多少希望,還是希望有誰來救救我,誰都好。
就在這時,在心沉入谷底之際。
他聽到了一聲怪笑:“桀~”
真的很怪,卻又莫名的感到親近。
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紫黑色的“大胖子”伸出鮮紅的舌頭對著落詛咒之炎一掃,一卷,就這麽一口吞了下去。
還不忘打了個飽嗝兒,露出賤萌賤萌的齜牙笑。
這個笑容,伏黑惠再熟悉不過。
從最開始的像是個黑色太陽的鬼斯,到差不多一周前長出兩隻鬼手,身體也變尖了不少的鬼斯通,再到眼前的這個長出大肚子和小短腿的家夥,從未改變。
“是搗蛋鬼嗎?”搗蛋鬼是伏黑惠為鬼斯起的名字。
“桀~”
點頭,加舌舔,慣例地觸發麻痹。
伏黑惠的聲音都在打顫:“你~沒事嗎~吃下那個東西?”
“桀~”
甩舌代替搖頭,順帶對著詛咒師勾了勾,意思是還有麽?
女人難得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真的吃掉了,居然以詛咒為食,填充身體,你這家夥,到底是精靈還是咒靈。”
“不管是什麽都不重要,搗蛋鬼是我的搭檔,不會交給你的。”伏黑惠不由分說地將搗蛋鬼護在身後,不忘問道,“不是讓你保護姐姐的嗎?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桀~”耿鬼眼一閉,腿一蹬,又迅速睜開,作起床的樣子。
“你是說,姐姐醒了?”
點頭。
“那我就更不能死了。”
伏黑惠喜出望外,本以為跌落谷底的生命竟是峰回路轉,鬥志也跟著重新燃起。
“準備逃了,搭檔。”
“桀~”
“逃得了嗎?”
女詛咒師冷笑一聲,一個六方結界憑空出現,迅速將搗蛋鬼圍住。
搗蛋鬼毫不慌張,身體一沉,就這麽直接沉入地下,等到捕捉結界合攏落空,才從伏黑惠的影子裡慢慢悠悠地鑽了出來。
“不僅能吞噬詛咒,還會使用影法術?”女詛咒師的眉頭皺了起來。
伏黑惠則是又驚又喜:“你什麽時候學會的?”
對寶可夢一無所知的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這些根本不用學,是鬼斯的終極進化耿鬼的種族天賦。
耿鬼,影子寶可夢,身體就是由影子構成,在影子裡移動、藏身不是跟玩一樣?
伏黑惠要調動影子,還需要凝練咒力,發動影法術,自己要藏身影子中還要開領域,耿鬼根本不需要這些麻煩的手續。
除非它自己願意放棄優勢,否則想抓它不會比湯姆抓傑瑞容易多少。
他們更加不會知道,正是由於詛咒師的刺激,伏黑惠完成二級跳,一舉掌握影子的本質,才給了鬼斯通進化的契機。
直到剛才,鬼斯通都在津美紀的病房裡待著,忠實地履行伏黑惠的命令,最多是無聊的時候伸舌頭舔一舔津美紀,以此表達對主人親近之人的喜歡。
但就在伏黑惠領悟影子本質的時候,鬼斯通感受到了來自本能的召喚。
呼喚著它拜托這個暫時的氣體之軀,回歸真正的本源——影子,一個特殊的世界,那才是耿鬼一族最終的歸宿。
鬼斯通響應了這個召喚。
於是進化之光再度顯現,鬼斯通順利進化成耿鬼,曾經最讓明理困擾的進化難題居然就這麽解決了。
雖然沒了氣體作為憑依,耿鬼失去了漂浮的特性,卻也因此獲得了全新的特性,遊走於光暗之間的“詛咒之軀”。
不僅自帶詛咒,能對攻擊它的人進行詛咒,還能吞噬其他的詛咒。據說耿鬼待著的地方,環境溫度至少會下降五度。是一種相當麻煩,令人感到恐懼的特性。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特性,它免疫了詛咒師的詛咒,並給了津美紀封閉的大腦以強烈的刺激,讓她睜開了眼睛。
看到身邊甩舌頭的耿鬼,差點沒嚇得再昏過去。
耿鬼覺得應該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主人,便順著影子世界獨有的神秘聯系,以近似於瞬移的方式趕了過來——整個東京就屬伏黑惠在的地方純度最高,在耿鬼眼裡和天空中的月亮一樣顯眼。
正好,救下伏黑惠,為他打了一針強心劑。
在耿鬼招牌式的桀桀笑聲中,女詛咒師的招式接二連三地被擊破。
技能·暗影拳。
不管是打結界,還是打其他什麽,都是百分百命中。
技能·以牙還牙。
後發製人,威力絕大。
最惡心人的是詛咒之軀的特性加上詛咒、奇異之光、怨恨等一些列詛咒類技能,竟是讓同樣女詛咒師感到了惡心。幸虧她同樣擅長詛咒,不然就不是惡心,而是被剝奪所有的行動能力,任人宰割。
尤其是每次詛咒完,耿鬼都要發出桀桀怪笑,外加甩舌頭嘲諷,治療低血壓效果拔群,差點把女詛咒師的天靈蓋都氣翻了。
女詛咒師終於被激怒:“區區的影子幽靈!!!”
給你們一點顏色,你們就想開染坊。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想著你們今後還有用,才特地手下留情不殺你們,既然你們執意找死,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反正我和那個被封印了千年的家夥不熟。
這樣也能最大限度地保密,不讓自己的存在暴露。
就在女詛咒師單手結印,使出某個足以讓咒術界驚掉下巴的術式的瞬間,一聲高亢的龍吟響徹雲霄。
一隻通體青色,翅膀如同最潔淨白雲的大鳥滑過新宿的上空。
辣個男人,回來了!
PS:我已經燃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