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剛插班進高專那會兒，明理曾在閑得無聊的時候和五條悟聊過咒術聯盟高層的畫風。

　五條悟當時是這麽說的:“你這種老宅肯定看過EVA?”

　明理秒懂:“你是說碇源渡還是Seele?”

　“兩者結合一下。高層開會分線上版和線下版，線下是幾個人躲在一間封閉的小黑屋裡，說著陰間多於陽間的話。”

　“線上版呢?”

　“也一樣，通過特定的咒術網絡進行遠距離投影，傳遞影像或者聲音，比線下更黑——線下還有點光，線上只能自己發光。雖然這其中有契闊和咒術的需要，但搞成這個樣子絕對和那群老家夥的內心陰暗有關。”

　明理:“……我有個問題。”

　五條悟秒答:“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沒有《死海文書》，也沒有第幾次衝擊，我去過南極了。”

　“那我就放心了，EVA那種唯心過度的玩意出來，我還真有點怵。”

　——回憶結束——

　雖然五條悟在大多數時候都不靠譜，但正事上你永遠可以相信五條悟。

　在陰間多過陽間的小房間裡。

　在不知道多少重咒術結界的防護之下。

　一根根燃燒著青白色火焰的蠟燭被點亮，照亮一張張絕對說不上年輕的臉。

　“現在，對特級咒術師明理以及與之密切相關的特殊物種‘精靈’進行評議。”

　“精靈的潛能與實力可與‘突然變異型’，不，‘完全自立型’咒骸媲美，區別在於能否量產。”

　“按照現有的情報以及他所闡述的理念推測，能否量產未知，不過數量上應該不會少。”

　“是否有組建軍隊的可能?”

　“製式軍隊不確定，特殊小隊可能性不低，但因為‘精靈操術’的存在，明理肯定比我們的動作要快。”

　“不是快的問題，沒有其他咒術師發現新精靈的例證，換句話說所有新出現的精靈都和他有關。”

　“兩種可能。要麽，他的‘咒術開示’有假，要麽他掌握著誕生精靈的關鍵，像是‘完全自立型咒骸’或者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境。”

　“是否有為我等掌控的可能性?”

　“理論上存在，實際上……還要看明理這個人。”

　“加茂當主，你不發表意見嗎?”

　“我沒有意見，他和加茂家沒有關系。”

　“還是老樣子，三不原則，不發言，不表態，不出頭，有時候真搞不清楚你們想什麽。”

　“想什麽沒關系，別脫離組織擅自行動就行。我來說說，我對於此人的評價，他的風格介於五條悟和夜蛾正道之間，沒有五條悟那麽囂張過分，也沒有夜蛾正道那麽軟弱好拿捏。”

　“也可以說是，比五條悟圓滑，比夜蛾強硬，最棘手的是，他的硬實力比夜蛾要強。對戰夏油傑時的熊貓精靈和黑暗精靈，以及這次跟在他身邊的女性精靈，最重要的是，他從來沒有脫離精靈單獨行動過。如果我們要動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切斷他和精靈的聯系。”

　“這一點不用擔心，我們早有安排，他住的地方可不是隨便安排的。”

　“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不止是拉攏這麽簡單，一上來就憋著壞水。”

　“可不能這麽說，禪院家主，我們只是不希望有動搖聯盟的威脅存在，不能再出第二個五條悟了。”

　“更不能讓兩個五條悟達成同盟。”

　“你們都決定了，還開什麽會?我保留意見。”

　“同保留意見。”

　“這小鬼沒那麽好對付，看他對女人的態度不難看出他心裡有一條清晰的界限，我覺得你們可能會翻船。”

　“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讓讓他成長起來，如果他的精靈成規模成氣候，又像他說得那麽聰明，咒術師的地位……最壞的結果是咒術界的分裂。

　還有東京那邊的威脅，你們沒發現嗎?年輕一輩，不聽話的咒術師越來越多，就算是七海建人那樣不排斥我們的人，對於五條悟同樣十分信賴，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呵呵呵呵呵，說這麽好聽，還是不眼饞比人更聽話，更好用的打手?”

　“禪院當主你就不眼饞?風險和收益成正比，不要忘了五條悟的反應。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將面對至少一位特級的怒火。

　這裡我年紀最大，職務最合適，相信有很多人已經在盼著我死了。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切腹謝罪，我只有一個要求，我死之後，請諸位保障我的家族。”

　“……”

　“……”

　“……”

　“伊集院家族我保了，所有的收益，你們拿大頭，誰敢做小動作，就是和禪院家為敵——老頭子的承諾，你們應該信得過吧，還有誰有異議嗎?”

　“附議。”

　“附議。”

　“附議。”

　“……”

　“很好，那就讓我這個即將入土的老頭子，再燃燒一把。來人，傳我的命令，我需要知道明理本人和所有精靈的動向，越快越好，越詳細越好。”

　“女性精靈沙奈朵貼身護衛。”

　“……”

　“草蛇精靈青藤蛇獨自外出。”

　“派人跟上去，在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不許輕舉妄動。”

　“……”

　“黑暗精靈達克萊伊滯留京都，推測為看護新生的精靈們，如報告所說，祂們的破壞力確實有點大。”

　“盯緊了，確定每一隻精靈的動向，絕對不能讓祂們溜出去。”

　“……”

　“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拒絕了指名任務， 不過本人並沒有離開高專。”

　“不離開就行，原本就是為了防止他失控。對了，記得派人看好他的家人，如果他有異動，你們知道該怎麽做。”

　……

　“最後，讓西野監督前去傳達，說晚上還有個歡送會，請他務必多留一晚，也請各位不要漏了破綻。”

　“不管是怎麽樣的術式，不管是以負面咒力，還是以正面的反轉術式驅動，只要無法將情緒轉化為力量，就都是虛的。我需要的，只是你來到京都，踏入這有著八百年歷史的‘約束之地’而已。”

　……

　此時的明理依舊是不慌不忙，與沙奈朵一同坐在欄杆上，望著夏日多變的雲層，感受著空氣逐漸提升的濕意，詩意也隨之而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與此同時，一枚巴掌大小，風格極為特殊的原型傀儡悄無聲息地翻過牆壁，落入別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