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會好奇,宅的終極形態是什麽?
離群索居,不喜歡開燈。
買東西、交流全部通過網絡。
能不出門絕不出門,能在家裡解決就在家裡解決。
非要打開家門,只能是取外賣、拿快遞,而且要挑人少的時候,嚴格計算時間,多待一分鍾都不行。
這是得到較多認可的回答,明理以前也這麽認為,直到見到這一位。
這已經不能用離群索居來形容,套用當下流行的說法,這住的是“陰間”啊無貶義,指地下十八層,物理意義上距離地面超過五十米。
這樣的深度,已經能抵禦除了核爆、特殊炸彈外絕大多數的攻擊與災害。
買東西、交流全部通過網絡這點沒問題。
不過還是要特別說明,不是一般的網絡,是專線且有專屬的衛星數據鏈路,保證任何時候都不會斷網。
至於第三條這不是出不出門,盡可能在家裡解決的問題。
這一位的家不小,但活動范圍就在不到一平方米的浴缸內,包括吃喝拉撒內的一切都在這個小小的浴缸內。
不要誤會,這位的個人衛生非常好,能在浴缸裡完成一切全靠各種高科技乃至黑科技設備。
進食、打掃、排泄、各種供給全部通過機械來實現。
小小的浴缸周圍是七八台叫不出名字的機器人,讓人懷疑是不是穿越到了未來。
這一位就是明理一直都想見,卻沒能見到的與幸吉,究極機械丸的製造者,京都高專最後的一年級生。
也是真依從姐姐面前輕易把他“勾”走的原因。
“終於見到你了,機械丸同學。我很高興你願意改變主意,邀請我來這裡。”
以社交辭令來說,只能算是勉強及格,遠不如明理在聯盟總部時的發揮。
但那時是虛與委蛇,而這次是真心實意。
雖然與幸吉本人並不這麽看,他冷淡地說道:“用不著偽裝,想什麽就說什麽,就像真依同學那樣。”
真依是明理的帶路人,自然是一起進來的,看到與幸吉本人後,花容失色,連話都說不完全:“機,機械丸同學,你,你怎麽”
“這就是我,真實的我,所以我才一直不願意和你們見面,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目光。”
與幸吉不是因為懶,不想動才泡在浴缸裡,而是為了生存,必須這麽做。
和真希類似,與幸吉同樣是“天與呪縛”的持有者,不過不同於真希的咒力換體魄的單純,與幸吉的代價要現實得多,也殘酷得多。
右手和小臂、膝蓋以下先天物理性缺失。
腰部以下沒有知覺,形同癱瘓。
皮膚脆弱的連月光都能灼傷,光線稍微“烈”一點點,毛孔就會產生類似針扎的痛苦。
他的浴缸中裝的不是水,是營養液和藥液,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依舊纏滿了繃帶。
他不是自己想住在見不得光的地下,是只能這麽做。
雖然換來了足以覆蓋日本全國的術式范圍和堪比特級的咒力輸出,讓他足不出戶就能靠著“傀儡操術”完成一切,但終究無法作為一個正常的,完整的人而過活。
“對不起。”真依鞠躬道歉。
十一區的傳統藝能不全是壞處,在這個時候就很能表達態度。
與幸吉搖頭道:“沒關系,我答應讓你們過來,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我已經表現了我的誠意,我希望你也能開誠布公,明同學。”
“當然。”明理欣然點頭,“不過我還是要說,我剛才的不是偽裝,是已經有所預料,所以沒有真依那麽吃驚。”
“隻憑些許痕跡就推斷出真相了麽,
不愧是能將整個聯盟高層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天選之人。看來,不需要我提醒,那群老人也不會是你的對手。”“過獎,多少有那麽些運氣的成分,還是要謝謝機械丸同學的提醒。”
明理說著,從口袋裡取出一枚徽章。
和真依持有的同意式樣,木質外殼,金屬內芯,其中一面刻著一個縮小版的機械腦袋。
與幸吉所製造的所有傀儡,都是用的這種頭部設計。
背面收納有類蜘蛛的機械爪,方便移動攀爬。
在明理開完研討會,發表裝逼宣言的當晚,這枚巴掌大小的徽章便爬進了明理的房間。
“不用謝,我也是受人之托,也有了足夠的回報。”機械丸說著,還算完好的左手做了個手勢,浴缸周圍的其中一枚顯示屏上投射出一段影像。
穿高專校服,眯眯眼的少年深深鞠躬,嘴裡說這:“拜托了,機械丸同學,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他。”
“憲紀”明理眼神變幻,心中止不住的感動。
明理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加茂憲紀,在明理與高層鬥法中,處境最尷尬的人。
本該明哲保身,什麽都不做,這是兩人約好的。
但他還是做了,在察覺到高層的險惡用心中,不惜冒著被處分的危險,也要拜托機械丸給明理傳話。
在防守完備,常規手段無法突破的聯盟本部,只有機械丸這種將咒術和科技結合在一起的黑科技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消息送到。
而機械丸也沒有辜負加茂憲紀的托付。
東京高專團結,同學關系好一直是明理引以為傲的,但京都高專的關系也不差。
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同學之間還是會相互幫助,這正是機械丸最看重的東西東堂葵除外,某種程度上,他的人緣比五條悟還不如。
所以加茂憲紀一低頭拜托,與幸吉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都沒談條件。
影像播完,明理的心情有所平複,對話才得以繼續。
明理問:“所謂的回報,是我指我的表現達到了你的預期?”
“沒錯。上次見面的時候,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以及精靈的特殊性,或許你真的可以實現我的願望。這次與上層部的紛爭證明了你的精靈擁有近乎無限的潛力與可能性,假以時日,也許能完全替代咒術師。”
“咦咦咦???”幾乎淪為背景板的帶路人難得展現自己的存在感,駭然道,“阿,阿理,難道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