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仞赤著膀子,鏖戰正酣???。事發突然,敵人來勢洶洶,他只能先把裝著寶珠的盒子塞進隨身的褡褳,又用帶子封緊口子,仔細地的糸在腰間,生怕出了問題。還不等他再穿上衣裳敵人已經殺了過來,隻好赤膊上陣了。
屠仞雖在氣質上有些陰鬱,但也是一座昂藏魁梧的漢子,赤著上身倒也不顯醜陋,精壯的身子足以讓思春的少婦流足口水,只是腰間恐怖惡心的傷痕大大的損壞了當前的美感。
不過他的對手可沒有興趣也沒有精力去欣賞一個裸男,現在的他忙於招架,幾無還手之力,哪還敢分心?
屠仞能做到余杭分舵的舵主固然與他的靠山四舅爺有關,可若是他是個扶不起的廢物,別人再多的扶持也是無用。屠仞與他的對手都算是江湖一流高手,可一流那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別的,功法,技法,以及領悟出的心法都可以決定實力的高低,毫無疑問屠仞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方方面面都勝過了他的對手。
屠仞的兵器是一柄軟劍,軟劍柔軟如絹,靈活多變,出招時詭異莫測,難以提防,可以說妙用無窮,但軟劍卻多是女子使用,以奇詭的招式來彌補與男子在力量上的差距,男人往往是不屑於使用的,認為其偏於陰柔,難登大雅之堂。而由屠仞這麽一個剛強健壯的男子來用,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作為屠仞的對手,連家的家將統領連天縱卻暗自叫苦連天,他也不想在這潭州城內就出手的,江家可不是吃素的,縱使對付不了連家,還滅不了連家的幾個家將?
他們與屠仞一行人幾乎是前後腳進潭州的,屠仞一行人特征明顯,不消片刻連天縱與手下們就找到了他們的落腳地同福客棧,那時天色尚早為避免打草驚蛇也不去探查免得驚動他們。夜深後便潛入客棧裡,想抓個夥計問話,卻連個鬼影都見不到,正巧店裡的小二辛三如廁完畢,很不幸地被抓了舌頭。
辛三也是懵了,自己不過上了廁所,拉了泡屎怎麽就被一夥來歷不明的人給抓了?辛三一時也不敢出聲,生怕小命不保。待他聽到這些人問起那些遠來的客人時,算是明白了,這群狗日的外鄉客把賊引到家裡來了。他倒是機靈一邊拖時間,一邊閑扯淡,天南海北的亂講話,幾乎就把連天縱等人給哄過去了。
但實在是天意弄人,就在這時傅賓派來叫人的賴朋撞了上來,這下倒好不但自己把命搭進去,還連帶著辛三也丟了命,硬是逼得連天縱在這潭州城冒險出手。但讓連天縱沒想到的是這同福客棧竟是個狼窩,一下子攻守異勢,僵持不下了。
連天縱的兵刃倒是尋常,也就是江湖中人常使的單刀,招法大開大闔,光明正大少有陰招暗招,威力極強,適才一刀劈空,劈在廊柱上,刀過柱斷,而刀勢仍然不減,如此威力在一流高手中也不是庸手。
若是旁的人做他對手縱使不敵,也不會這般狼狽。屠仞真正算是他的克星,他的刀法講究一力破萬法,但若是敵人之力比他還強如何能破?心法每人感悟不同難以比較暫且不提。但屠仞在內力真氣強過他不說,功法武技也在他之上,真氣綿綿不絕,招式精妙絕倫,戰至此時連天縱已經力有不逮,但屠仞卻仍有余力,甚至連出招也沒有一次重複的。
在方方面面俱不如人的情況下,他武功的弊端顯露無遺,力量雖強,變化卻不足,在屠仞軟劍奇詭莫測,變化多端的攻擊下左支右絀難以抵擋。
倏忽在前,
倏忽在後,種種奇詭劍招在各種不可思議難以防備的角度刺出,或柔如絲,或剛如鐵,點點如星雨,劍劍綻光華,劍勢如瀑,劍風如刃,不消片刻間連天縱便身中數劍。 連天縱心下暗急,隻盼著弟兄們能盡快解決敵人助自己對付此人,再這樣下去頂多百來招自己這顆項上人頭就要離自己而去了。可其他人能快速了結敵人嗎?
屠仞沒看錯人,仲長哲那笑呵呵的富態員外相果真只是一層偽裝,這死胖子著實陰險,練了好一手鐵袖功,那寬大的袖子是以金鐵拉絲織就,看似輕薄卻十分沉重,在其深厚功力灌注下渾如鐵錘,卻有衣袖渾不著力的特點,他打你一下命就去了七八成,你打他一下卻連皮肉都傷不著,更陰險的是還在袖中置了機關暗括,打著打著就給你來上一下,誰能受得了?就見他那個使雙手峨眉刺的對手直被打得左逃右避,滿地打滾了,等著他救,還不如等著收屍呢。
讓人有些驚奇地卻是作為一方舵主的傅賓竟跟他的對手打得有來有回難分高下。他那對手使的是子午鴛鴦劍,武功也就跟那使雙手峨眉刺的差不多,比連天縱還差一籌,怎麽就能與屠仞相差無幾的傅賓鬥的不分上下了?
原來傅賓慣使的兵器是一種名為邪月刃的奇門兵器,這邪月刃形似彎月,似刀又似斧,傅賓使起來那可是水潑不進,密不透風,不知有多少高手飲恨刃下。
可赴會時也不好隨身攜帶,事情又來的急,根本來不及取來,所以就了隨手奪了個小卒的兵刃來使,傅賓的武技都是配著邪月刃使的,沒了趁手兵器武功立馬去了五成,但他再怎麽說也是頂尖的一流高手牽製住一個剛剛踏進一流層次的無名之輩不成問題。
其它那些連家高手也或三或二的被牽製住,想要一時取勝那是難上加難。但天宗人手仍有余裕,還能抽出好幾人遊走在眾人之間助戰。
張強就是其一,他的武功本就稀松平常,又加之前和徐曉對戰時傷了胳膊,要讓他上去,估計一兩回合就得命喪黃泉了,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周圍瞎晃悠,擾亂敵人心神。
在這一戰打得好沒意思,一時半刻是分不出高低了,再打下去官府和江家的人就得來了,官府倒也罷了,那些衙役不過酒囊飯袋,沒幾個有真本事的,但江家可不是好相與的,張強有些心急,可他再怎也沒用,眼下只能期待屠仞等人能快快解決敵人,然後撤離這是非之地。
突然他遠遠地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嘿,這不是那多管閑事的小子嗎?反正左右沒他什麽事,便跟了上去。
只見那小子又在多管閑事,不去逃命卻在那救了個不相關的人,嗯,竟然背朝著老子,可真是老天都要我殺你啊,張強暗自想道。
好小子敢傷你張大爺的胳膊,現在就讓你用命來還,下去後記得別再多管閑事了,還有下輩子長點記性,永遠不要背朝險地。
張強突然看清了被救的那人的臉,這不是那個因為衝撞了自己被打了一頓的窩囊廢嗎?不過想來他也沒那膽子壞老子好事,張強瞪了他一眼,看著那充滿驚懼的眼神感覺滿意極了。
好了也該送你上路了,張強匯聚全身真氣於一刀簡單粗暴的劈了下去,他甚至都有些驚訝於自己的這一刀了,這可算是自己平生最強的一刀了,死在這一刀下你也該感到榮幸了。
他不相信會有奇跡發生,這小子注定是要被自己斬於刀下了,他這麽年輕就有這般功力也算是個天才,想到一個天才即將命喪自己刀下自己就有些想笑,臉上扭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血花如期綻放,但他卻怔住了,怎麽可能這窩囊廢,自己那般欺侮他屁都不敢放一個,怎麽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相見不過兩面的陌生人擋刀,他不怕死嗎?
一時間他竟忘了,去將徐曉也一起了結。徐曉轉過身來,他的半邊身子都浸透了鮮血,秀氣稚嫩的臉被血染紅了半邊,似哭似笑,火光映照下如惡鬼修羅,眼中仿佛火焰燃燒。
“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