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遇到劫匪的時候,因為都知道趙立的惡名,都不願意去報官,所以嘗試去武當派求援。但沒想到,這也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前幾次還好,請來的幫手會清退來劫道的惡匪,再後來,每次遇到劫匪,都會被搶走一部分,至少是七成,但是就算如此也會收走剩下的一半作為費用。
但如果不請幫手,每次都會一點都不剩。但也不是沒有自己練武的,但又打不過那幫練太極拳太極劍的。
如此已經持續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當地已經沒有可以再搜刮的油水了,百姓都已經在掘土扣樹根,明明今年的收成還算不錯,但就是沒有一口糧食能進嘴裡。
而在城裡的趙立每天鶯歌燕舞,他家裡的狗都比城外隨便一個百姓活的更像人,吃的都更好。
而且一旁的武當山上也多了不少新房。
……
白空汀四個人聽完喬湘的話,都陷入了沉默,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事情確實給他們造成蠻大的衝擊,又是朝廷,又是武當的,這可都不是一般的勢力。
雖說當今聖上沒有什麽出眾的文功武治,但也不算什麽昏君。至少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各地一直也沒什麽不安穩。
武當派在近些年一直算是領導武林的門派,江湖名望很高,雖說其他門派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服氣,但功不如人,也都表面信服。
不過江湖中也一直對朝廷不信任,所以真正的大消息是武當,江湖領頭人竟然勾結朝廷,還欺負地方百姓,這如果傳出去,對武當派的打擊可是不小。
“既然又是官府封鎖,又是武當派,你是怎麽跑出來的,能從這兩方手裡逃出來,可不簡單。”白空汀看著面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問道。
“小女子家在鄖鄉,是當地的富商,最初無奈屈服於趙立,但由於做的是藥材生意,剛開始我們安安穩穩的聽他的話,還算能勉強生活,當然,我父親也有救濟周圍百姓。”喬湘趕緊補充了兩句。
喬湘接著說:“後來,趙立就盯上了我家的生意,本來他還算客氣,只是說分成,但後來越來越過分,我家甚至沒有堅持到被武當派壓榨,家當就基本被他全佔了。過年時我兩位兄長回來,帶了一些其他的商線,才讓我們勉強堅持,但就是這勉強糊口的生意,趙立也不放過。”
“那你家應該也還好吧,畢竟也是地方大家。”聽了半天的莫尋終於說了一句話。
“但後來基本都活不下去了。”喬湘說道:“秋收之後,他更變本加厲了,本來都指望著今年收成還不錯,都多多少少偷偷藏了點,但還是被發現了,而且還是被進村搶劫的劫匪發現的!於是,別說劫匪了,先來的是官兵,直接不裝了,挨家挨戶搜集,口糧,錢,能拿的全拿了。我們也沒辦法了,下一步真的就是人吃人了。”
喬湘休息了一下接著說:“再這之後,城裡的官兵監視的就不嚴了,所以我們城裡幾個大商戶找到了個機會商量了一下,決定要賭一把衝出來,因為我家是有習武的傳統,所以決定又我家為主,其他家也出人,出力,想辦法找個地方偷跑出來。”
“唉,但我們沒有想到的是,當晚竟然有叛徒!!過了兩天,突然有一天晚上,一群人來襲擊了我們幾家,當我們強殺出去的時候,城裡已經火光滿天了,我們來不及管其他人,只能想辦法出逃,父親為了能讓我和兄長逃出來,帶著所有家裡人擋在前面。
在我和兄長逃出來後,沒多久追兵就上來了,我們一路逃一路躲,還好兩位兄長的能力夠強,最終逃出了均州的地界。” “我們以為之後就活下來了,也確實安穩了兩天,就在我們逃到南陽的地界,想要去找鄧州刺史求援,但就在我們第一天約見鄧州刺史後,當天晚上我就就又遇到了刺殺,但不是官府的人了,沒辦法只能繼續逃,在路上我們也不敢再相信任何官員,城都不敢入,追殺的人也沒有斷過,我們甚至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京城,但因為前任均州刺史,我們還是決定進京,想辦法面聖,求求他救救均州百姓。”
“那你的兄長呢?”林棠問道。
“就在我們剛進入京兆地區,”喬湘說道,“又來了一批殺手,這次不一樣了,不是躲在暗處的暗殺,而是一群人殺了出來,大兄認出來他們是劍法是太極劍,拚命抵擋,讓我逃了出來,但我還是在亂鬥中中了一劍。再之後,我逃命的路上看到這個酒樓,就想來求救,就剩我一個人了,已經沒辦法了,如果你們也是他們的人,那,那我……”喬湘說道這裡,實在忍不住,不由得掩面哭泣。
而白空汀死人聽完喬湘的講述後完全不知道說什麽了。看到喬湘開始哭泣後,林棠讓其他三個人先出去,自己安穩一下她,畢竟傷還沒好,情緒波動不能太大。
白空汀,古無月,莫尋三個人坐在外間,還是一片沉默,都不知道說什麽,該說什麽。
“我覺得,”古無月最先張口,“是不是應該先安排人在這裡保護一下喬姑娘。”
“我同意,無論這事是否真實,都應該安排個人盯著點,以防意外。”莫尋道。
“行,那還是你們四個輪值。”白空汀道。
“但我們四個男人,輪守一個姑娘,是不是不太好。”古無月說道。
“也是,”白空汀道,“那明天我從京城叫兩個人回來,這兩天讓林棠現先在,你和無陽輪換著幫林棠盯著。”
就在白空汀安排好後,林棠從內間出來了。“好了,我給她喂了點藥,又睡著了,她現在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不然身子受不住。”林棠說。
“那我們下去說,小胡,你現在這。”白空汀說道。
“好的。”古無月答應到。
……
又是天字丙號廂,還是莫尋林棠白空汀三個人坐在這,還是都在沉默,面面相覷。
朝廷,武當,這兩個每一個人是惹得起的,無論這事的真假,他們都已經摻和進這件事了。
“你們覺得,這事是真的麽。”這一次是林棠先開口。
“真假還重要嗎。”白空汀說道。
“不重要,但也重要。”莫尋道。
“我覺得可以相信,”林棠道,“你們還記得昨天說的那個毒的一味配藥是宮廷秘方嗎,那個趙立,是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你的意思是,那天的殺手也是太子派的?”白空汀道。
“對,如果不是威脅到宮裡的人的利益,怎麽會有宮中的殺手來追殺她呢,而她提到趙立,那不就是衝著太子去的。”林棠道。
“你怎麽知道趙立是太子的人,這個人我們都是第一次知道。”白空汀問道。
“怎麽,就許你們滿天下明線暗哨的,就不許我也有點情報啊。”林棠道。
“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摻和朝廷裡的事,離遠一點,你怎麽就是不聽呢。”莫尋說道。
“我只是,湊巧聽到的!”林棠道。
“好了好了,先別糾結這個了,既然這個事牽扯到了朝廷,我們要不要通知官府,但京兆尹也是太子的人,你有什麽好建議嗎?”白空汀看向林棠問道。
“那就,只能找秦王了。”林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