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的男男女女見到有官兵進來皆嚇得尖叫起來,樓內頓時一片大亂。
只聽得官軍叱道:“我懷疑這裡窩藏欽犯,都給我原地站好了不許動。兄弟們仔細搜別讓他們跑了。”
“是”
陸松三人正在房中喝酒忽聽得門外吵鬧似有官兵吆喝,邢風警覺地閃到門後邊透過門縫看到許多官兵正朝這邊走來忙撥好門閂道:“不好,官兵來了。”
話未說完就聽到“篤篤篤”踢門聲和那暴喝開門的聲音。
“快,這邊走!”邢風推開後窗,陸柳二人忙越窗戶而逃。
就在邢風跳躍之時,門已被踹開。“在這呢,站住別跑!”官兵聞聲一窩蜂地湧了過來。
邢風跳出窗外尾隨陸柳二人朝巷口交叉處奔去,才過片刻只聽得官兵呼聲越來越多,越來越近。三人跑到一個岔路口時已被前後攔截,三人心下一呆均道:“強行突圍!”
遂咬緊牙關展開手腳朝前衝殺而去,三人皆是好手這些官兵哪是對手被衝得七零八落,軍中不乏好手如嗜血蜂一般緊盯不放。
三人一路奔逃順手扳倒路旁的物件,街上的小商販頓成了三人逃脫的助手,他們的物件被三人推倒以阻擊後頭的追兵,那亂作一團的人群更是成了三人的掩護傘。
很快三人甩開了追兵來到一條縱橫交錯的開闊路上,正想向人多的地方竄卻聽得身後馬蹄聲起,追兵已由先前的步卒換成了馬軍,此刻正潮水般地圍來。
三條去路皆備封堵只能前往,且這路寬人少又無物件掩護隻好硬著頭皮跑。
所幸三人強健,奔跑飛快始終與騎兵保持距離。然這條路卻如同沒了盡頭一般,時間一長追兵漸漸趕上喊聲震天。
更為不幸的是這路竟是通向京城南門,守城官兵見到三人朝此處奔來忙擺開陣勢堵住城門,城上士卒更是劍拔弩張,三人見狀齊齊頓住。
隻消得片刻功夫追兵鐵桶似的將三人團團圍住。
一官差喝道:“陸松,爾等快快受降,否則殺無赦!”三人湊在一起,只見邢風道:“待會兒煙霧彌漫之時,各自奪得馬匹衝出城去。”
陸柳二人相互點頭,只見邢風從懷中掏出一灰色蠟丸擲於地上,頓時煙霧彌漫不見五指。
三人趁機拉下身邊最近的騎兵而後朝城門飛馳而去,樓上的士卒恐誤傷自己人皆不敢放箭,城下關卡的將士尚不知原委單間眼前一片漆黑,正自驚慌又聞得馬蹄聲近,已有人馬衝了過來。
待看清照面時三人已衝出了城門,邢風恐樓上士卒放箭又連擲了兩顆灰色蠟丸。
煙霧熏得眾人睜不開眼睛,個個乾咳淚流不止。待煙霧散去,三人已不見了蹤影。
為首的那官軍見三人走脫怒道:“追!”
三人馬不停蹄奔出三十多裡才聽得柳一歸道:“邢兄,你用得是何許寶貝?”
邢風笑道:“救命的寶貝!這次出來幸好我帶了幾顆。眼下追兵雖被甩開卻大意不得。不如這樣我等讓馬匹自行前跑,自個上山抄小道給他們來個金蟬脫殼、聲東擊西。”
“好,邢兄言之有理。一歸,我們下馬。”言畢三人下馬各自在馬臀上用力一拍,馬匹受痛吃驚箭步朝前奔去,三人也是一溜煙的功夫鑽進了路旁的草叢中。
城裡的追兵很快跟了上來,卻看見三匹官騎溜在路旁,正是三人拋下的馬匹。
那領軍道:“馬在這裡,人也走不了多遠。四處看看!”
“是!”眾官兵四下散開卻哪裡還能找到人。
絕幽潭畔,邢風躺在草地上嘴裡銜著枯枝翹起二郎腿怡然自得。
柳一歸蹲在潭邊捧水洗臉,半日奔波身上已沾滿塵土經清涼潭水極是暢快,長舒一口氣再次捧水洗臉。
陸松則坐在地上托著下巴將肘放在單屈的膝上,遙望山頭的天空怔怔出神,“你們說崖腰上的那棵松樹,能齊到崖頂或是比崖頂上的那些草灌高嗎?”
邢、柳二人聞言皆朝陸松專注的地方望去。只見前面不遠處的崖腰橫臥一株松樹,那松樹橫絕崖際且朝上聳,雖扎根在岩石縫裡卻能讓人感覺到它的毅力和生機。
崖頂上一片綠色,似是草灌。
柳一歸見狀不加思索地說:“不可能,盡管松樹比草灌高出許多,只因它的起點太低,降低了高度。相反,那些草灌雖矮,但它們卻生長在崖頂上自然就高了。”
陸松聽了柳一歸之言感慨良深, 意味深長地說:“物且如此,乃況於人!外在條件常常能起到決定作用。”
邢風聞言笑道:“外在條件是能起到決定作用,可高處不勝寒,倘若天降暴雷將崖頂劈了,那些草灌就要滾下山谷,而松尚在崖腰,那時它便高了。”
“邢兄縱橫有道,舌綻蓮花。只是那暴雷不知何年才能盼來,而這松草卻成事實。再看那天邊的流雲去留不由己,看似灑脫可有誰真的懂它。
或許蒼松它自己也想長在好的環境裡,可條件限制了它;或許流雲也想安定下來,然風約束了它。
可是為了明天,他們又不得不接受今天的磨礪,正所謂: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縱使我有蒼松般的毅力與不拔,恐怕日後也似這流雲漂泊終日,身不由己了!”
柳一歸道:“大哥,眼下如何打算?”
陸松聞言沉吟片刻道:“我想回去見上雙親一面,而後浪跡天涯亦或隱遁山林。不知邢兄有何打算?”
邢風笑道:“我身家性命財產盡在此,去哪都無所謂。”
“那好,我三兄弟這便走吧!”正說間,頭頂兀地傳來一聲唳叫,循聲望去只見一隻蒼鷹翱翔徘徊。
陸柳二人稍作停滯看清是隻蒼鷹後便起步,卻不知邢風立在原地輕閉雙目似在凝神專聽,模樣極為怡然自得,忽地大叫一聲“趴下”,迅速撲向陸柳二人。
三人剛剛臥倒,一枝暗箭擦著邢風頭頂急射而過,緊接著一陣箭雨電閃而來。邢風側身分開陸柳二人,且各自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