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們汙蔑石之軒化身裴矩,分裂突厥,是挑起戰火的罪魁禍首,簡直是可笑到極點的舉動!”
顧衝突然大笑起來,甚至為石之軒辯護,令所有人不由面色微怒。
隨後顧衝冷笑道:“草原異族與中原百姓的矛盾,乃是無限人口與有限資源的必然矛盾,天生地成,除非一方徹底滅亡,否則根本無法解決。
一旦草原強盛而中原衰退,又或者遇到嚴寒時期,草原物資奇缺無比,無法養活那麽多人口之時,所有的草原漢子想的就只有一個念頭:到南方去,搶掠漢人,彌補損失!
這種矛盾與仇恨,根本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更不是一個人簡簡單單就能挑起的。
相反,石之軒分裂突厥,勸征高麗,正是先發製人的明智之舉!
歷來中原盛世,都必要掃蕩草原,否則難道等到別人強大時再打上門來麽?”
顧衝的話,懟得俚、獠兩族的首領啞口無言,其他宋家族老也無話可說。
“咳……太子殿下言之有理,是我們見識淺薄了,不過老夫心中也有一個疑問,希望太子能夠解答。”
一位德高望重、白發蒼蒼的宋家族老拄著拐杖,在宋魯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請講。”顧衝喝了一口香茶,不急不緩道。
“北方胡人勢大,而楊堅楊廣又采取的是懷柔政策,時間一久,胡人得勢,未必不會再次上演五胡亂華的慘劇,如果殿下登上帝位,又該如何解決?”
德高望重的宋家族老,顫巍巍的說道。
“這個好辦,那就是大興學堂,漢化胡人,將胡人融入以我漢民族為主體的文明中,若是不能或是不願者,那就殺無赦!”
顧衝語氣很淡,卻是殺氣森然。
把所有的胡人殺光,肯定是不太現實的事,要是真這麽做,漢人受到反噬,也會死得七七八八。
拉攏一部分,打壓一部分,分而化之才是王道。
當你忘記了胡人的一切,你還以為自己是胡人麽?
“老夫受教了。”
這名宋家族老滿意的退下。
“太子殿下,老朽也有一個問題……”
宋家族老剛退下去,就有另外一人接了他的班。
接下來的問題更是接踵而至,讓顧衝一刻不得閑。
顧衝也總算是看出來了,這群人今天擺出這麽大的陣勢,就是來“刁難”或者“考驗”他的。
宋家以漢人正統自居,所選的明主必須要有興複漢人江山的能力,而不是慈航靜齋所謂的“胡漢合流”,這其中又涉及到一個以誰為主的問題。
五胡十六國時期,都是以胡人為主,漢人地位卑微如草芥,宋家當然不想重現這樣的局面。
由於理念衝突,宋家和慈航靜齋一向看不對眼,哪怕慈航靜齋上任聖女梵清惠,最終都只是成了宋缺的前女友。
顧衝當然明白收服一個勢力,攻心為上的道理,要是他只是使用蠻力,日後用起宋家的勢力來,也會頗為不順手。
再說以顧衝的人生閱歷之豐富,這些族老的問題即使再刁鑽,卻也難以難倒他,他處理起來還是遊刃有余的。
只是有點廢口水,在舌戰群老的過程中,讓他連喝了好幾杯茶水了。
兩個時辰之後,宋家幾十位族老終於徹底對顧衝心服口服,認為宋家等來明主!
連宋缺都聽得連連點頭,對顧衝處理胡漢關系以及振興漢室的計策佩服不已,他不時看看顧衝,又不時瞧瞧坐在下方的長女宋玉華,不知再想什麽。
顧衝通過考驗之後,宋家大擺筵席,為他接風洗塵,酒過三巡之後,宋家的人開始推心置腹。
“殿下!”
宋缺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而後道:“我微臣之前外出遊歷,借口有所領悟,實則是因為瓦崗李密,似有與我宋家結盟之意……”
自從宋家高層願意臣服於顧衝以後,宋缺對自己的稱謂也發生了變化。
“李密?”
這人能力有著,又是漢人,與宋閥的關系一直相當不錯。
顧衝的嘴角帶起一絲弧度:“他有何目的?”
“他想讓微臣宋家助他拿下興洛倉,讓他有爭奪瓦崗寨主事人的資格,不過目前微臣尚未答應,既然殿下來了,就請殿下定奪。”宋缺如實答道。
楊廣在位這幾年,對外戰爭,對內運河,野心不小,但在治理國家方面,卻是一塌糊塗,導致民不聊生,天下農民起義軍此起彼伏,而瓦崗寨是天下最大的一股起義軍勢力,素有天下第一寨之稱。
瓦崗寨,謀臣如雨,武將如雲,在大隋幾次討伐之下,甚至聲勢越發浩大,有成為大隋心腹之患的趨勢。
不過此時瓦崗寨當家的還不是李密,而是翟讓,李密只是二把手。
只是他顯然不甘心這樣的位置,想要為自己營造更大的聲勢,為上位做準備。
只是面對如狼似虎的隋軍,李密現在縱使本錢雄厚,總是有些心虛。
現在,便是來尋找外援了。
“先穩住他!”
顧衝給這次的談判定下了基調, 宋缺一聽就明白了,顧衝這次縱使支持李密,程度也肯定非常有限。
畢竟,興洛倉可是大隋的一大糧倉,顧衝絕對沒有理由白白資敵。
“在北方群雄當中,瓦崗寨也是少有的漢人勢力,如果運用好了,讓我將楊廣趕下台的時間又能提前不少……”
顧衝眼眸精光閃爍,當即產生了一個主意。
李密想要用興洛倉上位,而他顧衝未嘗不可利用他李密上位!
只是要控制好度與量,不能讓漢人勢力內耗嚴重。
宋缺也勉強品出了些味道,心裡對李密就有些冷意。
不論對於誰而言,瓦崗寨的勢力,那十幾萬起義軍都是麻煩。
況且此時瓦崗寨擁有裴仁基、祖君彥、裴行儼、程咬金、秦叔寶、羅士信、邴元真、單雄信、魏征等大將與謀士,絕對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不過對於顧衝而言,這個骨頭越難啃,反而越有利用價值。
酒宴結束之後,顧衝就與宋缺進入一間密室,開始向他交代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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