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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八百一十九 諾德人的反擊(2)
  三月五日,諾德王國建國日,
  無數的軍旗在諾德京都街頭的廣場頂棚上咧咧作響,廣場前的巨大廣坪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即將接受檢閱的軍隊,
  一排排俊揚的高大戰馬,上千名舉著各種榮耀軍旗的年輕士兵,凍得通紅的臉上滿是興奮的神采,在他們身後,一望無邊都是褐色的諾德陸軍,人數足足有3萬之眾,這些士兵有的來自戰功卓著的軍團,有的來自最近幾個月才臨時組建的4個軍團,
  在隊列的最前面,是由穿著鑲金邊製服的近衛軍組成的精銳老兵團隊,他們的身材普遍比普通部隊的士兵高出一個頭,身上的鎧甲也大多都是較為沉重嚴密的重甲,整齊的隊列,默默無聲形成的壓迫力,站在即將接受檢閱的隊伍中顯得鶴立雞群。
  今天是諾德王國的立國日,也被定為諾德人的國慶紀念日。天空紛紛揚揚地下著小雪在手執方形盾牌的城衛兵警戒線的外面,站滿了十余萬穿著節日盛裝的群眾,他們冒著大雪觀看這場堪稱十年來最大的一次閱兵式。
  這次參加京都閱兵的人數達到3萬五千人,都是諾德軍隊中最為精銳的部隊,望著一隊隊從面前走過的龐大軍容,市民們一個個輕聲地發出感歎:“天啊!”視力好的觀眾,可以看見檢閱部隊後面的高台,那裡,諾德王國的巨頭們齊聚。
  在這場閱兵中,按照慣例,亞格羅爾克國王陛下,要在這個日子裡檢閱諾德的軍隊。往年,只是應景似的從誠中的衛戍部隊中抽調一個軍團過來,在廣場上走一圈就完事了,
  但今年的檢閱儀式卻搞得特別的隆重,不但京都的近衛軍和主戰軍團中,還從北部邊界和西南部防線上抽調了部隊回來。
  原因是很明顯的·在王國剛剛戰敗、北方獵鷹王朝日漸強大的形勢下,用亞格羅爾克陛下的話說“這是展示我諾德人強大的力量、恢復民眾對軍隊信心的機會,順帶還對那些覬覦我王國的外敵發出警告!”
  當然,也不全是都是如此看·“就像害了病的人,卻偏要強調自己肌肉飽滿一樣,徒勞的外表只能嚇退無知者”
  特意從蘇偌地區趕回的索爾頓,對於這場徒耗錢糧,勞命傷財的閱兵不以為然
  “依靠檢閱和授勳來恢復民眾對軍隊的信心?軍隊在戰場上失去了尊嚴,卻想在檢閱場上挽回?也只有那些滿腦子自以為是的武勳家族才會想的出來,
  實力是打出來的·對於北方的獵鷹王朝而言,我們在這裡搞得再聲勢隆重,不過是情報的兵力分析多上一排解釋而已。”
  為了應對來自北方獵鷹王朝日漸逼近的威脅,諾德王國的戰爭氣氛日漸濃烈,諾德人是一個尚武的民族,倔強,頑強,富有抗拒精神·否則500年前打響反對伊卡迪瓦王朝的反奴役戰爭,也不會首先在當時只有20萬人左右的諾德奴隸中爆發,壓力越大·這個民族的抵抗也就越大
  不過看著下面那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湧動,看著群眾們讚歎得張的大大的嘴,眼睛裡滿是驚歎,索爾頓忽然發現,有時候,這個笨法子還是很管用的,
  世界上畢竟還是蠢人比聰明人多得多。只是不知道諾德王國的“外敵們”比如說維基亞獵鷹,會不會被這個“警告”嚇倒,這就很難說了。
  隨著最為精銳的近衛軍團出場,下面的人群中響起了歡呼“萬歲!萬歲!”·這次受到檢閱的是近衛軍第八軍團,整個軍團擁有滿編的3萬五千人,參加檢閱的有三千人,其兵容之鼎盛,在諾德十大軍團中排名第二,僅次於這次沒有參加檢閱的王室直屬的近衛軍第一軍團
  他們排成二十個方陣·隊列整齊得猶如用刀子切過的一樣,士兵們的動作整齊劃一,手中打磨的錚亮的諾德圓盾和手中的鋒銳長槍,排列成讓人震撼的槍林,鋒銳的勢頭,足以洞穿任何阻擋在他們前面的敵人,使人不由想到,這樣的軍團如果開上戰場,敵人一定會不戰自潰
  隨著這支近衛軍團進入市民的視野,現場的氣氛迅速沸騰起來,腳步聲轟隆作響,悶雷似的回蕩在整個廣場上。在第八軍團整齊而沉重的步伐下,大地仿佛在向下沉。
  “是近衛第八軍團!“
  “天啊,他們不是一直負責北部邊界的防禦嗎?怎麽也抽調回來了
  外圍有市民認出了這支軍團上鑲著銀色邊紋的十二榆葉標志,在圍成一圈的十二片榆葉中間,兩柄相互交集的短手斧,標志著這支近衛軍團的輝煌戰績,只有曾經單獨擊潰過兩倍於己敵人的軍團,才有資格在自己的軍旗上繡上這樣的標示
  當他們走到中間檢閱台前方時候,前導軍官洪亮的大喊道“諾德必勝!陛下必勝!“
  “諾德必勝!陛下必勝!“
  三千名第八軍團的士兵齊齊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頭整齊的轉向中間,近衛兵製服袖口上的金邊齊刷刷地成一直線,腳下步子絲毫不亂,動作整齊得賞心悅目。群眾中又一次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天佑諾德!“
  亞格羅爾克國王高舉起自己的王座寶劍,向下方行進的軍隊喊道,
  高台上所有的高級將軍一齊起立還禮,連沒有穿製服的索爾頓也不得不起身肅立致敬。
  當隊伍走過以後,大家又坐了下來。看看群眾們那讚歎的嘴臉,索爾頓顯得有些無奈而又淒涼,什麽時候,一向對芮爾典人那種墨守陳規的操典式作戰技巧,不屑一顧的諾德軍人,竟然會為這種空有架勢的方陣操列式讚歎。
  任憑索爾頓絞盡腦汁,他也想像不出這種整齊的方陣隊列在戰場上究竟有什麽用。如果真有哪個指揮官會把隊伍會排得整整齊齊,操著正步來衝鋒的話,那,索爾頓想“除非他擁有向芮爾典人那樣的鋼鐵雄軍,但就算是那種鋼鐵雄軍,不是也被北方的獵鷹王朝打得一敗塗地,甚至是滅國的境地”
  坐在他旁邊的前軍務次官隆撒格梅掉過頭·剛好看到了索爾頓嚴肅的臉上一片憂色。他嘴角訕笑的湊過頭來
  “索爾頓大人,你是不是覺得也很好笑,這種隊列在實戰中究竟有什麽作用?他們操列得那麽賣力,竭盡全力地做了件對誰都沒有好處的事情。”
  索爾頓露出了笑容“別當真了·必要的儀式總是需要的。
  昨天的軍報看了沒有?”
  “饞說的是那一個?”
  “題目叫什麽我忘了,是一個叫安維特拉的瘋子寫的,說我們在佩爾格拉的戰敗,非但不是一種過失,反而在戰略上更加有利了,經過這麽一敗,我們可以以備戰的名義征調更多的兵力·可以抽取更多的稅收,可以……反正一句話,諾德王國高層應該感謝這場失敗,這是什麽的胡說八道,就算是拍那些傳統武家的馬屁也不能這麽亂來啊!”
  “這個……”隆撒格梅臉色難看,尷尬的笑了笑“其實那是我授意手下人寫的“看著索爾頓吃驚的表情,他笑說“你也知道佩爾格拉戰役的失敗,完全是因為傳統武家的驕傲自滿·戰前就已經是彌漫驕橫情緒,交戰後又不服從指揮,擅自改變作戰計劃·最後還將失敗讓我們兩個背,
  但如果真要這樣說,那些傳統武家一定會群起而攻之,不如往反方向說,可能還能震醒一部分人!
  當然,如果能夠引起某些大佬的注意就更好了,不要忘了,我現在還在情報部閑置呢,那幫家夥都把我看成已經過氣的人,說起來還真是可恨”
  “你呀·還是老樣子,如果不是你在戰前會議上,執意不同意傳統武家年輕一代中,最有希望的諾拉斯的升遷報告,可能也不會如此招人恨”索爾頓嘴角苦笑的搖了搖頭,
  “呵呵·我是說真的,那個偌拉斯真不怎麽樣。如果讓他升任軍團長會害死很多人的……”
  “噓“
  隆撒格梅忽然停止了說話,亞格羅爾克國王陛下不滿的目光朝正在竊竊私語的兩人掃來,兩人趕緊停止聊天,等到亞格羅爾克陛下的目光移開,
  索爾頓小聲地說“這儀式可真夠長的,晚上你有時間嗎?你知道我還要在京都待上一段時間,如果不介意的話……”
  “榮幸之至!”隆撒格梅連忙接話道“有你這個蘇偌地區大佬在,我怎麽也不用到老嶽父家蹭飯吃,那個老頭都快恨死我了!“
  “你呀,還是如此直率……”
  夜幕降臨,索爾頓便裝坐在溫暖的京都路邊的酒館裡,通過玻璃櫥窗看著空蕩蕩的街道上雪花飄蕩,
  隆撒格梅一身便裝的從酒館閃口走進來
  “怎麽這麽晚?勤與加班這種事,可不像是你的風格!”索爾頓舉起一杯滿是白泡沫的麥香啤酒
  將手中的風衣交給門口的侍者,隆撒格梅的臉上有些嚴肅的坐下,與上午的談笑風生判若兩人,似乎窗外的寒風都跑到他臉上去了
  “你還不一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次從蘇偌回來,完全是因為最近在京都掀起的請戰潮流,讓你這位主張防守反擊的家夥待不住了!”
  隆撒格梅毫不客氣的端起桌子上的麥啤酒,咕嚕嚕狠狠的灌了一口,才有些憤憤地說道
  “知道嗎,現在在京都,有多少諾德軍人想要你的項上人頭,如果不是你堅持反對,傳統武家派提交的冬季作戰計劃,也不會被陛下無情的駁回去,4個新建的軍團長還沒有明確的人選,大家都在憋著勁盯著,你這次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現在還不是與獵鷹軍隊決戰的時候!“索爾頓望著玻璃窗外白雪皚皚的長街,有了點感慨“獵鷹王朝在北方風頭正盛,不但打的多羅克人丟盔卸甲,就連東庭人也被攻陷了莫圖,盡收東庭部族數十萬人,現在正是其士氣最高的時候,
  冬季決戰,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麽優勢·反倒如果能夠到明年春天,獵鷹軍隊主力正分散在各地休整,
  那時我們就可以憑借兵力上的優勢,聯合多羅克人·同時向西南山區和北部邊界,中部山地,三方面發起攻擊,讓獵鷹軍隊主力首尾難顧,或者還有取得勝利的機會!”
  “想法是好的,可惜不代表所有人都這樣想!”聽到索爾頓的分析,隆撒格梅滿臉惋惜的搖了搖頭·說道“知道嗎,剛才我才從海軍部的一份情報上知道一件事,說起來真是讓很無語!”
  “什麽事讓你這樣生氣,你不是一向都是對於海軍不關心的嗎?”索爾頓看著神色鬱悶的隆撒格梅,嘴角淡然一笑“我記得你還曾經因為海軍主力艦風暴海蛇的建造費用問題,逼迫的海軍大臣費力塔侯爵叫囂著要跟你決鬥呢”
  隆撒格梅在京都屬於非常獨特的家夥,隆撒格梅家族雖然不是傳統武家,但卻具備非凡的理財能力·所以常年擔任諾德軍隊後勤方面的負責人,甚至在軍務部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但是因為這次的佩爾格拉戰役·有將領指出因為隆撒格梅的後勤物資跟不上,導致十萬諾德軍沒有及時的組織起對獵鷹軍隊的反擊,最後全面潰逃的局面,
  所以這位隆撒格梅也很不幸的成了索爾頓一樣的倒霉蛋,因為平日裡得罪的人太多,竟然從軍務部次長這樣的重臣,落到情報部的一名閑職,但其家族的背景還是擁有著讓人不敢輕窺的實力,
  “放屁,我閑的沒事乾·去關心海軍的事,我只是好奇,海軍部這次這樣大的舉動,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大動作?“索爾頓的臉上愣了一下。
  隆撒格梅有些不屑的咧了咧嘴“知道嗎?就在三天前,海軍部的主力共計210艘戰船突襲了獵鷹海軍的費蘭島鏈,在遭遇戰中·負責防禦的獵鷹海軍分艦隊被擊敗逃竄,費蘭島鏈已經再次回在海軍的控制之下“
  “這不是很好嘛?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一艘風暴海蛇的造價可以造出4艘同級別的戰船,如此高昂的費用,如果沒有一點成績,不是太對不起那120萬金幣了!“
  “你懂什麽!“隆撒格梅嘴裡帶著幾分酒氣”按道理說,如此輝煌的戰績,那幫海軍部的家夥早就叫開了,可是直到現在,你這位權重一方的蘇偌總督,可曾聽到一點風聲?我查過文件,這件事的保密程度是最高級的,只在海軍大臣和羅格亞爾克陛下三人間,我知道這個情況,還是因為新進的戰報傳來了才知道的!”
  “不會吧!你確定沒有搞錯?你確定這件事海軍部沒有對外宣布?”索爾頓拿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一臉錯愕
  “百分之百的肯定!我估計連軍務大臣都不知道這件事!”隆撒格梅神色肯定的放下酒杯,嘴裡罵道“海軍這群混蛋,主力艦隊此刻出擊費蘭島鏈,卻沒有將此情況通報陸軍,這不是害人嗎?他們是賺取到了戰功,那陸軍呢?獵鷹軍隊剛剛擊敗了東庭人,十萬主力南歸,這樣的大事,他們難道一點消息都不知道,現在好了,獵鷹王朝連集結時間都不用,直接就可以揮軍南下,毫無防備的邊界陸軍,還不被以迅猛著稱的維基亞獵鷹打成篩子……”
  “不行,我必須馬上覲見陛下,否則就來不及了!如果我沒有預測錯,獵鷹軍隊一定已經在開進的路上了“似乎想到什麽,索爾頓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急步走到門口接過披風,回頭說道”這一頓我請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跟我一起回蘇偌怎麽樣?反正情報部那幫家夥,也會很樂意見到你這個惹人嫌的家夥從他們的面前消失的!“
  說完這個,索爾頓大踏步的推開酒館大門,飛身上了一輛等在門外的馬車,消失在遠處白雪紛飛的街道上,化為一個小黑點
  “有必要這麽緊張嗎?反正陸軍那幫家夥也視你為眼中釘!被維基亞獵鷹敲打一下不是更好!”看著索爾頓消失的背影,隆撒格梅端起酒杯,自顧自的猛灌了幾口,又將桌子上的美味菜肴席卷一空,才有些意興缺缺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離開
  等候在旁邊的侍者走過來,彎腰道“一共三十個金幣,尊敬的閣下!”雖然隆撒格梅現在有點落魄,但身上穿的依然是很名貴的料子,所以雖然侍者認為這家夥有吃霸王餐的嫌疑,依然表現的很客氣,但幾個強壯的侍者也極為適時的圍攏過來
  “那家夥沒結帳?三十個金幣?”隆撒格梅醉意濃濃的臉上愣了一下,目光看了看桌子上凌亂的殘羹,憤怒道“你們直接搶錢算了,還是當我是外地來的鄉巴佬,快將你們老板喊來,我倒要看一看,這些難道都是用金子做的?”
  很快,酒館老板就跑來了,一開始老板還顯得有些歉意,但是在侍者在其耳邊低語了幾聲後,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的,目光看著隆撒格梅就像在看一個吃霸王餐的流浪漢,
  “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這些菜怎麽也不值30金幣啊!”隆撒格梅憤憤的甩手,破口大罵道
  “沒有算錯,只要是這個人的朋友,價格都是按照十倍算的!這位閣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這是上面的命令,我們也沒有辦法!”老板臉色冰冷的對著隆撒格梅咧了咧牙,手指著酒櫃門口的柱子上,上面頂著一張畫像,赫然是索爾頓的摸樣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隆撒格梅一臉恍然大悟,早就聽說京都各家族都對索爾頓下達了封殺令,但沒想到連自己也沒殃及池魚了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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