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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宏才道:“其實應該去實地調查一下,你自己看著辦,需要的話,我讓功曹給你支些經費。”別的不說,計宏才在待遇上從未虧待過秦浪,又不是不知道秦浪的背景,現在隨著陳窮年的升遷,鎮妖司的案子變得無足輕重,只要朝廷不催,計宏才也沒啥可急的,秦浪若是願意出去散心,他就批經費。
桑競天的乾兒子,疑似陳窮年的私生子,這兩個身份,無論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秦浪道:“倒也不急,陳大人剛剛升任戶部尚書,咱們如果公開調查鎮妖司,該不會惹他不高興吧。”
計宏才指著秦浪道:“我就欣賞你這樣識大體的年輕人,做事沉穩,考慮周全,當然不方便公開調查。”心中暗忖,都是他是陳窮年的私生子,到現在陳窮年都沒出來否認,難道確有其事?兒子護爹天經地義,而且流言傳播正盛,陳窮年都沒有站出來做出澄清,越想越有可能呢。
秦浪道:“我在調查中發現鎮妖司的事情牽涉甚廣,恐怕短時間內查不清楚,朝廷沒有讓咱們限期破案吧?”
計宏才搖了搖頭,發現這小子雖然年輕可頭腦一點都不簡單:“沒有,所以你有充裕的時間,慢慢查,上面的事情我會為你頂著。”一句話表明了他對秦浪的支持,同時也暗示秦浪,你自己要是捅出什麽漏子,我可不負責。
秦浪暗歎,陳窮年對計宏才的評價一點都不錯,這就是個老滑頭。
秦浪從鎮妖司出來,遇到前來找他的王厚廷,王厚廷一臉悲傷,問過才知道他的好友趙學才被抓後不久突發疾病死了,屍體已經被家人領回去,王厚廷發現趙學才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認為他死得蹊蹺,所以來找秦浪過去看看。
秦浪叫上古諧非一起,三人往趙學才家裡走去。
趙學才的家位於丹青坊不遠,家裡有一位七十老母,老婆還帶著兩個兒子,這一家人全指著趙學才這個頂梁柱,趙學才死了,對他們來說如同天塌了一般。
看到趙家的慘狀,幾人都感到於心不忍,趙學才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畫匠,就因為貪心惹來了殺身之禍。
趙學才還未入殮,得到趙家人的同意,讓趙家人臨時回避,由王厚廷在外面陪同,秦浪和古諧非兩人負責檢查遺體。
他們檢查了一下趙學才的遺體,古諧非沒花多大功夫就發現了趙學才的死因,脖子上有一道淤痕,一看就知道是被勒死的,勒痕很寬,幾乎遮住了整個脖子,這麽明顯的傷痕官府都判定為突發疾病而死,肯定存在瀆職,同時也說明死了一個畫匠根本無足輕重。
古諧非只看了一眼就排除了繩索的可能,低聲道:“尾巴,狐妖的尾巴。”他開始在屍體上仔細尋找,看看有無毛發之類的線索。
秦浪忽然感覺手指一麻,低頭望去,卻見指尖微微發出亮光,牆角處出現了一個朦朧的影子,定睛一看,那影子像極了趙學才。秦浪意識到那是趙學才的魂體,原來趙學才死後一口冤魂未散,強撐著回到家裡,因為秦浪身懷白骨筆的緣故,他一靠近趙學才的遺體,魂體擔心被深冥吸入,所以脫體逃離,不得不在兩人眼前現形。
趙學才的魂魄淒慘叫道:“你我無怨無仇為何苦苦相逼。”
秦浪將雙手負在身後,其實他已經掌握了深冥的基本用法,在吸取魂力方面可以做到收放自如,這樣做只是讓趙學才的魂體安心,低聲道:“你是趙學才吧?”
古諧非也沒想到趙學才的鬼魂居然大白天顯靈,不過臨時存放屍體的靈堂內光線昏暗和晚上也沒多大區別,稍一琢磨就猜到應該是秦浪的緣故。
秦浪道:“你不用害怕,我們是來幫你的……”
“你別騙我,我認識你,你就是秦浪,我就是因為你的事情而枉死的。”趙學才望著秦浪一臉的苦大仇深。
古諧非道:“這我得說句公道話,你枉死乾秦浪屁事?不是你貪戀不義之財,畫那些不堪入目的情景圖,又豈會遭此一劫?”
趙學才被他說中心思,低聲嗚咽起來,哭得真是難聽,難怪都說鬼哭狼嚎,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古諧非道:“別哭了,是不是想把你家人給招來?是不是想嚇著他們才甘心?”
趙學才抽噎了一下,哭聲戛然而止。
“趙學才,我們知道你死得冤枉,誰殺死的你?你說出來,我們幫你討還公道。”
趙學才手指在虛空中點畫,不一會兒一個散發著光影的畫像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趙學才生前是畫匠,水準已經達到畫骨境,他現在純粹消耗自身魂力來完成了這幅畫像。
秦浪和古諧非同時認出畫像上的人是赤狐姬從良。
古諧非道:“我就猜到是他,你過去認識他嗎?”
趙學才道:“我和他結識於入雲閣。”
秦浪向古諧非看了一眼,古諧非低聲解釋道:“青樓,離咱們住的地方不遠……”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秦浪報以滿滿的鄙視。
趙學才道:“他是那裡的熟客,幾乎每次都會去找紅玉姑娘,我想你們或許從那裡能找到線索……”他的魂力微弱,身影開始變得越來越淡。抓住這最後的時間道:“我在家裡的水缸下面埋了兩壇金子,你們將此事告訴我的家人……應該足夠將……兩個孩兒撫養成人……”畢竟也藏了不少年的私房錢。
這句話說完,他的魂體也消失於空氣之中。
秦浪和古諧非把王厚廷叫來,將金子的事情告訴了他,王厚廷雖然詫異,可也沒追問他們是如何知道的。
秦浪和古諧非離開趙家之後,直奔入雲閣而去,看來赤狐姬從良喜歡藏身在勾欄青樓之類的地方。古諧非輕車熟路,帶著秦浪直奔斜月街,按照他的說法的確是來過,可他只是來這雍都著名的煙花之地閑逛,至於入雲閣恰恰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歡場,他至今連一家都沒進去過,不是不想進,是因為沒錢。
秦浪也沒深究,兩人決定先禮後兵,由古諧非先扮演尋花問柳的嫖客,先進入入雲閣翻紅玉的牌子,如果不行再換秦浪以官方的身份進去搜查。
古諧非聽說秦浪的分配方案之後,還虛情假意地客氣了一番:“我這方面沒什麽經驗,而且我臉皮薄,萬一人家紅玉姑娘要是對我動了真情的怎麽辦?”
秦浪拉住古諧非胖乎乎的手道:“老古,咱們今天的主要任務是要查清楚姬從良在什麽地方,這廝是咱們破局的關鍵,所以……”
古諧非不等他說完就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是想讓我委屈一下,哎,我是真不想接這個棘手的任務,可誰讓咱們兄弟情深,為了你,我就勉為其難地犧牲一下,可是我兜裡沒錢啊,硬氣不起來啊。”
秦浪看到這廝一臉英勇就義的裝逼像恨不能給他的大屁股來上一腳。
去這種地方身上必須帶銀子,秦浪從如意葫蘆裡面取了幾片金葉子,反正是查案,回頭找個名目去天策府報銷。
古諧非揣著金葉子昂首挺胸進入了入雲閣,兩人約定半個時辰後見面,如果古諧非不出現,秦浪就進去找他。趁著這會兒功夫,秦浪圍著入雲閣轉了一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入雲閣在雍都青樓排名第一,因為皇帝駕崩不久,現在青樓的生意普遍不好,達官顯貴目前都非常低調,誰也不會在這個敏感時刻太過高調,普通百姓又沒有這個消費能力。
反正時間還早,秦浪順便瀏覽了一下整條斜月街,這條青樓林立的街道修建得古色古香,街道沒有他想象中的媚俗,反而顯得清幽雅致,估計來這裡的人普遍層次不低,已經開始追求高檔次的精神享受。
幾乎每家門前都是門可羅雀,也沒有招攬生意的老鴇門童,倒是有幾家門口站著一兩位青澀的垂髫少女,薄施粉黛,清水芙蓉,看到秦浪也只是淺淺一笑,表情矜持,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還會以為誤入了大戶人家。
因為斜月街冷冷清清, 秦浪擔心這樣來來回回的走動引起他人的注意,時候尚早,就去附近吃了點東西,順便消磨時間,半個時辰一晃就過去了,可左等不見古諧非出來,右等還不見他現身,這古諧非是遇到了麻煩還是樂不思蜀?
秦浪只能按照預先商定的第二計劃進入了入雲閣。
沒等他進去,就見到古諧非紅光滿面地從裡面走了出來,兩人迎面相遇,古諧非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鬼鬼祟祟地笑了笑。
秦浪轉身跟他一起離開,遠離入雲閣之後,低聲道:“如何?”
古諧非道:“不在。”
“那怎麽去了這麽久?”
古諧非道:“我不能讓人家看出破綻,所以我就……應付了一下……”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152章 斜月街)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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