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叨對進來的警員道:“封存公司的監控錄像，準備調查相關人員。把陳龍帶回警局，他是犯罪嫌疑人。“

　　陳龍問:“警官，我可以見見我老婆嗎?”

　　“不行！”

　　“律師呢?”

　　“等案件進行到一定階段，會安排你見律師的。”

　　警員帶著陳龍走了。

　　左小叨走到無花跟前，她正辦公室裡四處巡查，不時地用證據袋裝一些證物進去。

　　左小叨問:“有什麽發現嗎?”

　　無花頭也不抬:“暫時還沒有特別的發現，要是盧靈楓能活著……”

　　小蠻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花姐姐。”

　　無花抬手做了個阻止她的動作。門口值守的警員立刻攔住了小蠻。無花隔著警員輕聲道:“小蠻，你先回去休息，我在工作，你不要打擾我。”

　　小蠻的聲音尖利:“花姐姐，我隻問你一句話，是不是盧靈楓?是不是他?”

　　無花輕輕地點了點頭。

　　小蠻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緊跟在她身後的同事趕緊扶住了她。無花對小蠻同事道:“扶她去休息，走！”

　　她的語氣不由分說。兩三個同事一起，連扶帶拖地把小蠻帶走了。

　　鄭無謂給盧靈楓輸完血，看著救護車走了，立刻上樓來與左小叨和鄭無花匯合。

　　左小叨把陳龍的證詞簡單地告訴了鄭無謂:“如果他說的是實話，他這就屬於正當防衛，最多是防衛過當。

　　判不了幾年，還可以緩刑。畢竟盧靈楓是闖到人家的辦公室裡來的，那把刀也是他帶來的。他有殺人動機在先。”

　　鄭無謂沉吟:“他為什麽要殺陳龍?”

　　左小叨沒有回答。

　　鄭無謂在辦公室裡逡巡著。

　　辦公室的陳設跟前幾次他們來的時候沒有什麽變化。陳龍的大辦公桌在房間進門的右手邊，辦公桌背後是一排書架，裡面陳設的書籍和工藝品也沒有被挪動的跡象。

　　辦公桌的對面是一組沙發，沙發背後是一幅字，狂草，“知足常樂”。沙發旁邊擺著一張寬大的茶水台，上面有一個飲水機。

　　沙發對面的牆上掛著一貼大照片，是彭秋燕。

　　她的畫框裡對著鄭無謂巧笑嫣然。

　　鄭無謂心裡動了一下。他清楚地記得，前幾回他來的時候，這面牆上是一幅山水畫。

　　他剛要走近這幅大照片，門口響起了一陣騷動。

　　左小叨的聲音傳來:“小蠻，你冷靜一點。”

　　小蠻的哭叫聲也傳來:“我知道，是盧靈楓，他死了嗎?他死了嗎?”

　　鄭無謂走到門口，迎著小蠻，把她拉到了另一間辦公室。

　　小蠻的眼睛通紅，顯然是哭過了:“無謂哥哥，你告訴我，盧靈楓是不是死了?”

　　鄭無謂敏銳地看著她:“小蠻，你知道些什麽嗎?”

　　小蠻混亂地搖頭，咬著嘴唇:“我什麽都不知道。”

　　鄭無謂狠了狠心:“是的，受害者是盧靈楓，不過他還沒有死，被送到醫院去了。”

　　小蠻“哇”的一聲痛哭起來。她把頭埋在雙手中間，肩膀聳動著，肩胛骨支楞得老高，黑發隨著哭泣顫動著。

　　左小叨過來:“頭兒，詢問已經安排好了。就在二樓的小會議室。保安隊的周隊長負責叫人，公司的副總經理在大會議室負責今天在公司的員工登記。”

　　鄭無謂示意一位女警，讓她照顧好小蠻。他和左小叨一起往二樓會議室走去。

　　盧靈楓真是找上門來尋仇的嗎?這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跟陳龍發生正面衝突?他不可能沒有任何訴求?他的訴求是什麽呢?

　　鄭無謂來不及多想，已經到了二樓會議室。保安隊的周隊長站在門口，他迎著他們道:“我第一個來吧。”

　　鄭無謂示意小叨做好記錄:“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案發的?”

　　“是陳龍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的。”

　　“陳龍是怎麽說的?”

　　“他說有人被殺了，讓我趕緊到他辦公室去。”

　　“你是立刻就去了嗎?”

　　“對，我放下電話就去了。我們保安部在一樓大廳的側角上，上到董事長辦公室，前後也隻用了不到三分鍾吧。”

　　“你是直接進行的，還是敲了門?”

　　“我去的時候，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我就直接進去了。進去就看到有個人躺在地上，董事長站在一邊。”

　　“他手裡有凶器嗎?”

　　“沒有，他是空著手的。”

　　“按理說殺死一個人怎麽著都會有一些動靜，你們公司就沒有一個目擊者嗎?”

　　“公司的上班時間是早上9點， 來得早的同事也是8點半左右到。而且董事長辦公室這層樓上只有董事長辦公室和董秘辦，其他人的員工如果不是有事找董事長匯報，一般不到這層樓來。

　　所以，案發時現場真的沒有一個目擊者。”

　　“你為什麽到得這麽早?”

　　“我們保安部的作息時間跟普通員工不太一樣，我們要求24小時有人值班。我們是輪班製。

　　我和副隊長兩人輪流帶班，輪到我帶班時，我就到得早些。今天輪到我帶班。我早上6點就到公司了。”

　　“盧靈楓到公司的時候，你看到了嗎?”

　　周隊長愣了一下神，才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那個死……哦，抬走的那個人吧?

　　我沒有看到他進來，但是公司大廳的保安看見他了，見他面生，問他找誰，請他登記。

　　他說跟陳董事長約好的。保安給陳董事長打了電話，董事長也說是約好的，讓他上去。保安就讓他直接上樓了。”

　　一個警員從門口探進頭來:“鄭警官，彭秋燕來了。”

　　鄭無謂示意左小叨繼續詢問，自己站起來走出去。

　　彭秋燕站在門口，臉色是出乎意料的沉靜:“是鄭警官吧?我想見見陳龍。”

　　鄭無謂道:“對不起，陳龍作為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收押了。”

　　她轉身就走，鄭無謂攔住了她:“請問你去哪兒?”

　　彭秋燕道:“我去陳龍的辦公室看看。”

　　“對不起，陳龍的辦公室現在是犯罪現場，除了辦案警官，任何人不得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