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笑了笑:“猜的!好了,別亂想了!這次為了讓你體會趕屍的艱辛,屍體被野豬給拱了,這是我們嚴重的失職。下面呢,我會把趕屍的一些小術法教給你。只要學會了,上坡、下坡啥的,就不會摔跤了。”
秋生一愣,隨後生氣道:“原來這些天是為了給我教訓啊!師兄你太壞了!我說呢,這麽難走,你是怎麽一個人過了兩年。”
林琛掏出幾張符籙交給秋生:“這張符籙叫驅獸符,驅趕野獸用的,口訣是……”
“這張是驅蟲符,驅趕蚊蟲用的,口訣是……”
“還有這張,是………”
……………
果然,接下來攝魂鈴掌握在林琛手上,屍體再也沒有倒過。見山爬山,遇橋過橋……而且奇特的是,那些野獸見到他們,就好像見到了同類一般,無動於衷。
林琛還拿了一個面具給秋生。
趕屍有三大敵人:一是大自然,二是山精野怪,三是孤魂野鬼。
大自然就是路況和天氣,山精野怪把行屍當食物。孤魂野鬼是為了奪取“身體”,享受這具身體的香火供奉,它們就可以投胎了。
而林琛戴面具,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凶惡一些,嚇退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然一路上孤魂野鬼來搗亂,他還趕不趕屍了?
兩人晝伏夜行,整整走了二十幾天,已經送回去了十一具屍體,其中包括被野豬拱壞的那位仁兄,還好沒鬧出什麽事!
“叮鈴鈴……鄉客借道,遊魂勿擾……叮鈴鈴……”
因為現在鄉客少了的原因,林琛沒讓它們跳了,真不好控制。秋生提著引魂燈走在前面,而他跟在鄉客後面。他們的下一站,是叫一個紅木村的村落,剩下的這兩位仁兄都是一個村的。
就在這時,秋生有些惶恐的喊到:“師兄,前面那是什麽?”
林琛走上前,眉頭微皺:“這是引魂燈,跟你手上提的差不多。”
“難道我們遇到了同行?不對不對…這位置不對!好像太高了些。”
林琛搖搖頭:“不可能!這裡又不是湘西,哪來那麽多趕屍的?不要多想,繼續走。”
“好的師兄!”
走了大概有幾百米,兩人看清了那東西,是一棟建築物,引魂燈就掛在門口一根八九米長的竹竿上。
林琛越看越熟悉,可總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事有蹊蹺,那就謹慎點好:“秋生,別動!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秋生來到林琛旁邊:“師兄,那是什麽?除了門口那盞燈,房子裡一片漆黑,感覺像是要給死人住似的。”
“住死人?”林琛腦中靈光一閃:“對!我想起來了,那是死屍客棧!我在師父的書房裡看見過。”
秋生縮了縮脖子:“師兄,什麽是死屍客棧?”
林琛滿腦子漿糊:“就是給趕屍匠和鄉客們休息的客棧!可是這裡為什麽會有這種客棧?這種客棧除了湘西那個趕屍盛行的地方外,開在其他地方早就餓死了!”
轟隆隆……天空響起一聲悶雷,要下雨了!
“唉!天意如此啊!罷了罷了,是福不是禍。秋生,走吧!我們去會會這牛鬼蛇神。”說罷,趕著鄉客朝死屍客棧走去。
越走越近,林琛越加確定他的猜測不錯。漆黑的大門內開,沒有丁點門檻。
來到門口幾十米處,林琛讓秋生看好鄉客,朝著大門走了過去。死屍客棧,有些是沒有掌櫃的。這種客棧一般不提供食物,
只會提供睡覺的門板。店內會明碼標價住店的價錢,老板定期會來收錢。 有些是有店員的,有店員的客棧一般會在引魂燈的杆子上綁個木棍,比如這家店。
林琛拿起木棍敲了三下,對門口喊了一句:“過路福神!”
半晌,店裡亮起了一道微弱的燈光。裡面傳來嘶啞的回聲:“客官幾位?”
“兩位!”
嘶啞的聲音再次回道:“客官請便。”
人家問的不是人有幾個,而是問屍體。請便的意思是,沒有其它的趕屍人,門後的位置可以隨便用的意思。
死屍客棧的門後,是停放屍體的地方。
林琛讓秋生把屍體趕了過來,把它們停在門後,改掉法令為安靜狀態。
在門口鼓搗了半分鍾才走了進去。
來到大廳門口,林琛正準備敲門,卻在這時門被打開了。
吱呀……
隨著令人牙酸的開門聲,一個身影佝僂,皮若老樹、光溜的頭上飄著幾縷蒼白發絲,穿著一身黑色麻衣的老人印入倆人眼中。
老人眯著眼睛笑了笑,猶如鋸齒般的尖銳黃牙令人醒目:“二位需要食物嗎?”
嘶~師兄弟倆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特麽這聲音太難聽了!像是二胡初學者在拉二胡似的,尖銳刺耳……總之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段時間啃乾糧啃得快吐了,有食物自然最好。林琛雖然有些懷疑,但近距離接觸後發現這老頭不像鬼物,也沒妖氣。
於是說道:“來幾個拿手菜吧!”
“好的,先進來坐著等會兒,馬上就好。”說著,率先走了進去。
林琛站在門口打量了一眼,大廳裡很空曠。三張八仙桌成三角形擺著,每張桌子上點著一盞油燈,勉強將大廳照亮。
他的正對面有道門,應該是後廚。而門的旁邊有個神龕,供奉著不知名的神像。
然後?就沒了!
林琛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見老頭直徑朝那道小門走去,對正要將東西家夥放下的秋生搖搖頭。沒辦法,這地方處處透露著詭異,不得不小心一些。
秋生秒懂,只是將放雜物的竹背簍放下,桃木劍和符籙挎包始終背著。
秋生無聲的做著嘴型:“師兄,怎麽回事兒?”
林琛只是搖頭,告訴他現在暫時別說這些。
兄弟倆嘴上東拉西扯隨便聊著些有的沒的,而眼神卻是在無聲的交流著。
轟隆隆……嘩嘩嘩……外面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加上客棧內幽暗的環境,兄弟倆感覺有些困意。
兩兄弟已經昏昏欲睡,已經過去了兩柱香時間,那老頭還沒做好飯。
正當秋生餓得受不了,準備拿出乾糧填肚子時,老頭托著托盤走了出來:“讓兩位小哥久等了,飯菜已經好了!”
托盤上有四碟菜和一小壇酒酒,一條清蒸魚、一盤白切雞、一盤青菜、一小蝶花生。
老頭一一將托盤上的東西擺在桌子上:“深冬了,也不知道怎麽會下這麽大雨,二位小哥喝壇好酒暖暖身吧!這是老朽的窖藏珍品,上好的高粱酒!平時可難得一見。”
林琛笑了笑:“那多謝老人家了!不過,能不能請老人家給我兄弟兩幅碗筷?”
老頭一愣,隨即懊惱的搖搖頭:“唉!看我這腦袋,老嘍!二位小哥稍等,老朽現在就去拿。”
不消片刻,老頭拿了兩幅碗筷兩隻酒杯出來放在二人面前:“二位小哥嘗嘗老朽的手藝。”
秋生看著林琛,這種情況下他不敢亂吃。
林琛笑了笑,拿起筷子:“好,讓我嘗嘗老人家的手藝怎麽樣!”
隨後看著秋生說道:“累壞了吧?吃個雞……呃?”
林琛夾起雞腿正準備給秋生,突然眉頭微皺,臉瞬間冷了下來。
將雞腿放回盤子裡,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冷冷的看著老頭:“老人家,我們師兄弟一無大功德,二無神位,吃不了貢品,撤回去吧!”
秋生聽聞臉色大變!拔出桃木劍來到林琛旁邊,警惕的看著老頭。
老頭有些不解,但他也知道沒法再演下去了,乾脆破罐子破摔,看著穩坐長凳上的林琛怪笑道:“嘿嘿嘿……小哥真是慧眼如炬,老朽的這點計量瞞不過你啊!可惜呀!為何人都是這樣?敬酒不吃,吃罰酒。有舒服的死法,非要無謂的掙扎?”
秋生精神緊繃,以為老頭要動手了。誰知老頭卻繼續廢話道:“不過老朽有些不解,小哥你是怎麽發現的?”
林琛泰然自若,其實內心慌的一批。自顧自的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秋生,一杯直接拿起就乾:“好酒!”
“師兄……這……”秋生拿著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林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眨了下眼:“喝吧,這可是好東西!”
秋生不明白師兄要搞什麽,但他還是無條件相信了,舉杯一飲而盡。
老頭也不知道這師兄弟倆在幹啥,但這是他樂意看到的,他還需要一柱香的時間,快了!
林琛這才轉頭看向老頭,對他笑了笑:“老人家,你一開始就錯了!死屍客棧?這種東西會出現這裡嗎?”
“嘿嘿嘿……小哥你錯了!死屍客棧可是哪裡都有的,只是這裡沒有湘西多而已。”老頭聽聞林琛的話頓時哭笑不得!
“有嗎?”林琛有些尷尬:“好吧!就當歪打正著好了,反正我是因為這個才開始懷疑的。”
老頭:“………”
我特麽去哪說理去啊?菜鳥真恐怖!
林琛伸出手比了個“V”:“第二,我們師兄弟並非主修祝遊科,你那求雨術法,破綻真的很多。”
老頭點點頭:“這點老朽確實沒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