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的刀法簡單直接,而張鐵的鐵尺是悍勇非凡。
剛才的兩記飛石讓這些悍卒們也是稍微愣了一下,但悍卒就是悍卒,戰場上比這血腥的多。
好在蘇寒的速度夠快,沒讓他們發射出強弩,僅有一人剛剛端起來,就被蘇寒的斷頭刀給抄了性命。
鬥大的頭顱飛旋在天空中,似乎不相信自己已經死去。
捕快們本想借機一起衝上來,張鐵卻怒吼一聲,
“守住牢房!”
蘇寒敏銳的感覺到張鐵似乎有話沒有說完,借著余光向牢房內看去。
“孫知縣?”
孫知縣正躲在牢房的一角,手中拿著一把精鋼製成的弩,雖然看上去十分狼狽和膽怯,但仍然守在那裡。
只不過身前堆著幾個麻袋,僅僅是露出腦袋來,和以前那副風流倜儻的樣子截然不同。
他心中頗為納悶,這事情不對,即使是對方要劫囚,孫知縣也不可能親自來到這裡。
就算是這些死囚全部被搶走,作為京都孫家之人最多受到一點譴責,也不至於冒險上陣。
這裡面的水太深,還是當做不知道為好。
現在也沒時間去想,殺敵最重要。
地面上更加濕滑,這對張鐵和蘇寒來說是一件好事。
悍卒們穿的全是薄牛皮靴子,確實可以提供一定的防護作用,但在這結了一層薄冰的地上卻更加濕滑。
雖然薄冰很快就化掉了,但這牢房本就很少有人打掃,冰,泥水卻成了天然的一層保護。
而張鐵和蘇寒穿的都是最普通的千層底,雖然泥水進入鞋子裡十分的別扭和濕冷,但不妨礙任何行動。
蘇寒的刀法大開大合,其實無極刀法甚至不如悍卒們所修習的軍中刀法,但他的力量奇大,配合上斷頭刀的鋒利,也讓他無往不利。
張鐵更不用說,他用的鐵尺並非凡物,乃是六扇門總捕頭獎賞給他的,雖然看起來平平常常,卻重達三十多斤重。
別看對付起人魔之類的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但這堪比錘斧重的鐵尺,砸到牆上都是一個窟窿,何況這些軍中製式武器呢。
最有利的就是地形,牢房狹長,對於這些士卒來說很難發揮出自己的強項,連戰陣都無法成型。
張鐵殺的興起,口中的汙言穢語不絕於耳,但這也是真性情的表現,一直被壓製,讓這個嶽州第一高手,第一神捕心情無比壓抑,現在有了機會,怎麽可能不好好發泄一通。
鐵尺砸到刀上就是斷裂,砸到任何地方都是一聲慘叫。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受傷,可是張鐵對於受傷來說那就是家常便飯,根本不以為意。
反觀蘇寒,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這個牢房太窄了,他也無法躲避噴濺的鮮血。
鮮血糊在臉上,可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就像是在屠宰場裡宰豬殺羊一樣。
可是蘇寒不是裝的,二百多個人頭被他砍下,他真的是習以為常了。
何況他那個性子就是如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當然除了他的妻子和女兒之外。
牢房裡哀嚎一片,很快兩個人居然衝在一起,地面上全是死屍。
蘇寒倒還好,他是從外向裡衝,這地方只能讓他同時面對兩個敵人,在恐怖的巨力下,沒有受到什麽傷害,而張鐵卻沒那麽幸運,腿上挨了一刀,肩膀處早早的中了一箭,但都不是致命傷。
這時他也有些忍不住了,也早就聽出蘇寒的聲音。
“阿蘇,補刀!”
蘇寒點點頭,將每個倒在地上的悍卒砍頭,他相信只要是人,頭砍下來才是徹底的死亡。
確實有兩個是裝死的,蘇寒剛剛走到身邊,就險些遇到攻擊。
可補刀的意義就在於確認死活,這種低級的錯誤蘇寒是絕對不會犯的。
張鐵看到蘇寒的舉動,無奈的搖搖頭。
蘇寒不僅把這些人的腦袋砍下來,還擺放的整整齊齊,好像一個個雕像一般。
甚至連屍體蘇寒也不放過,同樣的碼在一起,將手臂和腿都放置整齊。
這是病,但改不了。
蘇寒走到張鐵的身邊,“張叔,我帶你出去。”
張鐵身上的上雖然不重,但也需要及時的治療。
但他搖搖頭,無奈的歎口氣,“不行,你出去給我找點金瘡藥來,給我敷上就行。”
蘇寒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剛準備要走,卻被人喊住了。
“蘇寒,你留在這,換個人出去!”
說話的正是孫志飛孫知縣,他的意思很明了,以前不知道蘇寒的功夫如此了得,現在可不一樣了。
這樣的一個人頂的上十多個捕快,絕對不能放走。
蘇寒看了看孫知縣,又看看張鐵,還是點點頭。
張鐵有些不願意了,不悅的對著孫知縣說道:“縣太爺, 這蘇寒不僅僅是咱們衙門的劊子手,還是誅魔殿的人!”
潛台詞就是你掂量掂量,孫家再強勢也不是誅魔殿的對手。
孫志飛什麽人啊,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只是個紈絝子弟,實際卻沒那麽簡單。
“阿蘇,你看這種情況,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什麽關系,但張頭有傷,你要是不留下來我們真的扛不住的,我這個縣太爺給你鞠躬了!”
說罷真的站了起來,表情誠懇,但蘇寒卻側過身,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好在大家都知道,就連孫志飛也聽說過他這個面癱。
“縣太爺,你放心,我留下!”
蘇寒的想法很簡單,他如果單純要殺鬼,這孫志飛愛說什麽說什麽,但剛才殺死這麽多悍卒,才加了幾點力量,真的遠不如審批的犯人加的多,既然如此,那孫知縣還是不要得罪。
孫知縣如此貪財,但蘇寒也沒給他送過任何東西,平日裡他對蘇寒也是不聞不問,但這恰恰合了蘇寒的心意。
何況張叔不走,自己也走不了。
孫知縣大喜,隨便點了一個捕快,讓他出去買藥,順便買點雞蛋回來。
大家都知道,只有煮雞蛋是很難下毒的,牢房裡有水,吃點雞蛋堅持幾天就過去了。
張鐵並沒有休息,反而嘮叨起蘇寒來了,一直的抱怨。
蘇寒就是聽著,也不點頭也不反駁,就像一根木頭站在那裡,張鐵反而是越說越氣,但又無可奈何。
最生氣的還是蘇寒連問一句怎麽回事都不問,就是一個純粹的石頭加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