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的不遠處是一條小河,後面是一座大山。此處風水極佳,略懂之人能看出這是一塊風水寶地。
茶館的老漢絮絮叨叨,講解著無憂村裡的一切,當年因為阿吉,村落受到牽連被燒毀,後來許許多多的江湖人見到這裡山清水秀,打掃了掩埋了廢墟,重新在上面蓋了房屋,依舊形成了現在的小村落。
茶館內,一隻小小的紅泥爐火,閃動著火光,賣茶的老漢,慈祥善目,滿頭白發。
?風中飄來一陣陣苦澀而清冽的芳香,爐上煮的也不知是什麽茶。
看著微笑煮茶的老漢,張陽心裡忽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觸。
這種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正是他心中向往的。
只可惜,無論何時,皆被俗事纏身,終不得解脫。
?爐火上的小銅壺裡,水已燒沸了,當倒進紫砂茶壺裡的時候,苦澀清冽的香氣更濃。
?張陽道:“老伯,這是什麽茶?”
老漢道:“自己炒的苦菜茶。不值幾個錢。”
老漢看著爐子內閃動的火花,臉上帶著你不懂的表情,慢慢說道:“你還年輕,也許不願意喝此茶,恐怕也品悟苦菜茶的滋味。”
張陽道:“雖沒喝過,可是我知道,人一定要知苦後方能知其甜。”
老漢回過頭,看著他,忽然笑了,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舒展開來。
然後,他就提起紫砂茶壺,倒了一杯道:“給你倒一杯嘗嘗,如何?”???
?張陽道:“好。”???
茶還是滾燙的,盛茶的粗碗很小,他稍微吹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
苦澀中帶著一股濃濃的香味,算不上好喝,但帶著一股自然清新之意。
純天然的綠色環保手工自炒茶。
老漢也給烏鴉倒了一碗,笑道:“嘗嘗,苦菜茶敗火。”
烏鴉沒有拒絕,稍微涼了一下,便喝了下去。
老漢見兩人愛喝,又分別倒了兩碗。
兩人一來而去,一壺水便喝了下去。
三人愉快的聊天,天南地北,東扯西吹,沒有不說的,沒有不講的。
張陽也問了姓名,茶館的老漢,姓王,至於真實的姓名沒人知道,大家都叫他王老根兒。
挺接地氣的一個名字。
幾壺茶水喝完,張陽覺得撐得慌,不得不去上一趟茅房。
問明了方向,他往草廬後面走去。
當他踏進茅房的時候,叮的一聲,簽到系統居然激活了。
“宿主到達王老根兒茶館的茅房,簽到可獲得一粒洗髓丹。”
“簽到。”
在簽到頁面,果然出現了一顆紫色的小藥丸。
張陽心神一動,洗髓丹便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
洗髓丹如葡萄一般大小,通體紫色。
張陽離開茅房,找了茅草屋後面的一處無人的角落,偷偷吃了下去。
一個暖流在他的身體內流走,遊遍他的全身四肢,骨骼經脈,甚至包括五髒六腑,奇經八脈。
他就像是剛剛洗了一個澡一樣,全身大汗淋漓,不僅如此,隨著汗水的排泄,體內的雜質不斷排出。
洗髓丹,洗經伐脈,首先是排出體內的雜質,當然了,藥效並非一時半刻就能完全化解,需要很多時日。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
張陽覺得自己去茅房的時間實在太長了,於是返回了茶館。
老漢和烏鴉見張陽去了這麽長時間,紛紛扭頭看去。
當看見他的衣服被汙泥浸透,聞到奇臭無比的氣味時,烏鴉捂著鼻子道:“你掉糞坑裡去了?”
老漢看見張陽的樣子,原本微眯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精光,呵呵笑道:“這裡有熱水,可以到後面洗一洗。”
張陽點點頭道:“麻煩了,老伯。”
張陽趕緊到後面洗了一個熱水澡。
烏鴉又從隨身帶的衣物裡拿出一件新衣給張陽換上。
如此一來,張陽頓時覺得渾身舒泰,神清氣爽,甚至連走路都輕飄飄的。
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變得更加的瀟灑和從容,這才是真正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張陽和烏鴉從早上來開始,一直到喝茶喝到了中午。
中午,茶館裡漸漸擠滿了人,各式各樣的人。
中午的時候,買湯包和油炸兒也都會到這裡買。
喝了茶,自然會餓。
張陽和烏鴉買了一些肉湯包和油炸兒來吃。
現在他的身上只有五兩銀子,出門在外,必須省著點花。
而且,要想在無憂村住下來,也需要租個住處,找個活兒混口飯吃。
茶館裡的很多人,有的是跑腿過路的,有的是小販走卒,都舍不得買油炸兒吃,貴啊。
張陽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一個人要活著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謀生很艱難。
要想在江湖中立足,一個人不僅要出賣自己的體力,也得要有路子。
?而他現在沒有路子。
泥水匠有自己的一幫人,木匠有自己的一幫人,甚至連挑夫苦力都有自己的一幫人,不是他們自己幫裡的人,休想找到活兒。
這時,忽然有個人過來拍了他的肩膀,直接問他∶“兄弟,是不是找活兒?挑山石,你乾不乾?五文錢一天。”
張陽看著面前的這個人,打量著他。
此人高大威猛,穿著一身粗布短衣,整個人壯碩如牛,臉上帶著憨憨的笑意。
他不笑還好,一旦笑起來,像個鐵憨憨。
經過自我介紹,這個人叫趙虎,外號“老虎”,是這一片山石場的“包工頭”。
附近有蓋房子修路修橋需要石頭的,都需要先找他,他負責派活指揮?。
烏鴉早就發現了他,一直在注意著此人。
老虎也扭頭問烏鴉:“你們是一起的,商量一下,這活兒你們乾不乾?”
烏鴉直接道:“這活兒又髒又累,我才不乾呢,你們這裡有沒有看家護院的活兒?”
老虎笑道:“無憂村是個偏僻的窮山村, 進個賊都會抹著眼淚走,要是心軟的,說不定還會放下幾個銅板,你說,誰會雇你來看家護院?”
“挑石頭,太累了,我不乾。”烏鴉拒絕。
張陽立即對著烏鴉撇了撇嘴道:“你這一路上,喊苦喊累的。我決定了,從此以後,咱們AA結帳。”
烏鴉不太明白AA是什麽意思。
不過,現在他早已習慣,張陽總是故弄玄虛,說一些“掃瑞,噎死,法克油”等一類的鳥語,故意讓他聽不懂。
他也總結出來自己的一套翻譯規律。
要是張陽生氣了,就說“法克油”,他感覺應該是往他的頭上潑油的意思。
要是張陽同意做某件事,就說“噎死”,應該是能夠賺大錢,吃大餐能吃到噎死人的地步。
現在的既然AA的發音是一樣的,指定是對半分,各自付各自的。
那還了得,他身無分文,豈不是馬上要露宿街頭了?
於是,他立即對老虎道:“這位兄弟啊,你看我只會殺……殺……牛,像挑石頭這等粗活,我乾不來的。”
老虎剛才聽見殺字時,渾身一激靈,待聽見是殺牛後,略一思索道:“會殺豬宰牛也行,村口的周扒皮正好賣豬肉,肉鋪裡也缺個夥計,你可以過去試一試。”
很快,張陽和他的活兒便敲定了下來。
張陽挑山石,烏鴉殺豬羊。
至於住的地方,烏鴉可以住在周扒皮的柴房裡。
老虎說他家的房子大,張陽可以住進他的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