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崖,約僅三五丈高,並非真的白玉,而是其中幾塊崖壁顏色乳白,看似白玉,而崖下形成一小片平原,桃林成片,小小湖泊,甚至有竹屋幾間,
墨心帶領李雲凡前來,桃林外便已經行禮跪下。
“弟子墨心,求見師尊、師叔。”
良久,才傳來一個聲音:“哎呀,不是和你說了嘛,門中大小事務,你做主便是了。”
“此事弟子不敢做主,是玄青師叔新收的弟子……”
“什麽?”話音未落,李雲凡隻覺得眼前一花,人竟已到了竹屋之中,而正臉上大概只有一個鼻尖的距離,一名精神矍鑠的微胖老叟正瞪大眼的看著自己。
竹屋倒也別雅精致,各類茶器、棋盤、桌椅一應俱全,一個嫋嫋而煙的香爐古色古香。
再轉頭,李雲凡嚇了一跳,側邊另一名鶴發童顏的老媼也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見兩人一動不動,李雲凡躡手躡腳左右移動身體向後退來,想離開這兩怪人遠一點。
他哪裡知道此時,老叟和老媼已經密語傳音了好一段了。
“師兄,你踩我腳了……”老媼率先開口。
微胖老叟:“奧奧奧,對不起,師妹,我故意的,嘻嘻……”
頓時,李雲凡愣住了,剛剛抬起的腳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十分尷尬。
微胖老叟感覺自己捉弄鶴發老媼成功,開心的蹦蹦跳跳好幾圈,過好一會才停下來,然後對著桃林說道:“小心心,沒事了,你回去吧。”
李雲凡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面這兩個怪人,衣衫雖然乾淨卻有些襤褸;銀發雖然散亂卻又精神抖擻。他想緩解下尷尬然後趁機放下半空上的腳,輕聲問道:“掌教真人?玄靈師叔?”
說起來他自己都不信,玄青子他是見過的,名動天下的昆侖三子,現今又見了玄真子和玄靈子,是這個模樣的?玄青那個不戀塵世的樣子還算說的過去,但是這兩貨除了那鶴發童顏、眼睛稍稍有神外,哪一點世外高人的模樣了?
“你看師妹,我說吧,這脾氣隨玄青,正兒八經的,一點都不好玩。”玄真子瞪了一眼玄靈子。
氣的玄靈子咬牙切齒,回瞪過去:“師兄?二師兄那是正氣好吧,哪裡像你啊,為老不尊,年輕時整天帶著一群師弟偷看我們女弟子洗澡。”
“哼,正氣有什麽好的,還不是當初被那幫老家夥弄成這樣,倒不如像你我,不煩惱,不憂愁,在這白玉崖上聽風看雨。”玄真子說完,臉色突變,湊近李雲凡厲道:“小子,和我說實話,那小猴子怎麽回事?”
李雲凡心中大吃一驚,小金子這麽久了,從未有人發現過,哪怕當時十萬山玄青子都發現不了,到了這裡卻被玄真子一眼看出,看來這昆侖墟掌教真人的確非同一般,正思索該怎麽回答,卻只見玄靈子伸手一把將小金子凌空抓了出來。
還喃喃道:“師兄,看起來應該還挺好吃的。”
“放開我,你這死老太婆……”一直以來,只有小金子做吃貨的份,哪有他被吃的時候,頓時全身金毛都炸了,咿咿呀呀的亂叫,想要掙脫。
“再叫,再叫,真把你猴毛褪了先,信不信?”玄靈子好像沒聽懂小金子的話,但是嚇唬的確挺有用的,頓時小金子老老實實了。
李雲凡沒想到兩個人能發現小金子,當即把小金子發現的經過說了一遍,結合遇到玄青子三人,只是把老白托付給隱了去,隻說林中撿到,
然後出林。 “掌教真人、玄靈師叔,小金子在遇見師尊的時候掩蓋氣息之術,讓師尊並未發覺,可為什麽您二老一眼就看出來了?”李雲凡還是不解,訕訕問到。
玄真子摸了摸胡須,眼睛望著屋頂,似乎還在考慮李雲凡說的話,並不做答。
玄靈子卻咧嘴一笑,把小金子扔到一旁,得意洋洋拍手說道:“這猴子的秘境之術確實厲害,二師兄那是老眼昏花了,三十年了,修為一點都沒有增進,反而生障倒退了,都是那群老家夥弄的,想當年,他可是……”
仿佛往事觸動了回憶,玄靈子沒有往下說,卻靜靜愣住了,嬉笑逐漸被正色代替,隨後慢慢轉為氣憤。
李雲凡也不是傻子,當年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原本玄青子應該是九十七代中的翹楚,可不知什麽原因,弄成了現在這樣,而眼前這兩老頑童卻用三十年的嬉笑玩鬧不理俗事,悟了明破了境,這或許和他們不羈恬淡無欲無求的心境也有關系,有時候背負太多紅塵太苦,反到會心生魔障。
正思慮間,玄真子又湊近了,瞪大眼睛道:“小子,你確定二師弟說收你為徒了?”
“啊?”這下可又把李雲凡嚇壞了,這老頑童看似嬉鬧,心思確非同一般啊,很快就感覺到了他加的那句“上昆侖墟”有問題。
“前……輩”看著漸漸靠近的玄真子,那瞪不大卻還要再瞪得眼睛,李雲凡結巴了,心臟乒乓的受不了要坦白了。
下一秒,玄真子跳開了。突然大腿一拍,大聲道:“好,師妹,咱兩就這麽乾,讓那幫老家夥看看,氣死他們。”
一驚一乍之間,玄靈子湊上前去,問道:“師兄,你的意思是?”
再下一秒,玄靈子也很有默契的伸出食指指指點點,口中連聲奧奧,眼神放光。
兩人互相使眼色,仿佛奸計得逞般開心。
“啟稟師尊、師叔,弟子尚有一事稟告,是關於玄青師叔的,還望相見……”桃林外,墨心依然求見,這玄真、玄靈的古怪脾氣,他這個大弟子是深受其害,可還是一直尊師重道,也正是如此性格才成就如今這昆侖墟重回正軌。
玄真子這次沒有不勝其煩的神色,只是有點無奈道:“這昆侖墟也不知道怎麽了,各個隨了二師弟這脾氣,我看以後改名叫循規蹈矩門算了。”不過說歸說,人卻一閃而出,去了桃林。
約莫一刻鍾後,神色凝重的回來了,還一會搖頭,一會點頭。
玄靈子湊了上去,輕聲問道:“師兄?要不先吃飯?”
小金子一聽,好你個老太婆,說來說去,還是要吃我,頓時不幹了,一溜煙的跑出竹屋,見玄靈子沒有追來,才發覺得好像不是要吃他,暗暗松了口氣,不過見到桃林裡桃果,頓時跳上去吃了起來。
李雲凡本想追出去的,卻被玄真子一把抓住。
“我與師妹出去幾日,你留在白玉崖,不得離開,這是本門《玉虛真經》可助你修行。”說完,玄真子遞過來一本卷軸,待接過後,便拉著玄靈子消失了……
莫名其妙的進來了,然後莫名其妙的被留在了這白玉崖,李雲凡感覺自己上這個昆侖墟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不過,還好,得了玉虛真經,這可是昆侖墟屹立數萬年成為中州大陸五大宗門的秘寶,自己已經周身十二脈滿靈力,缺的就是這個打開的鑰匙,這下有了玉虛真經,那便等於有了這個鑰匙。
不過,下一秒,李雲凡又遲疑,鑒於上山時的推斷,他不知道修行對自己而言是福是禍,望著桃林中上竄下跳的小金子,玉虛真經被他捏的咯咯作響。
罷了……
只是待攤開後,看到:玉虛一道,以虛合道,陰陽為虛,萬物為虛……
待讀完之後,李雲凡才發現,這玉虛真經不單單只是靈力修煉凝聚的心經,而是包含了其他像聖虛手、神虛指、雲虛身法,千虛劍法,天虛棍法等等十二門功法,奧義千變萬化,並且還有部分煉丹煉器記錄。
一番下來,大致心中有了一個了解,正要驚歎這玉虛真經奧妙之處,卻突然感覺金睛火眼竟自行外顯。
有古怪……
果然,卷軸最後一個空處竟字跡淺淺且潦草的寫著四個字:一切皆虛。
一切皆虛?這個一切泛指了什麽?這個玉虛真經?這個天地萬物?是修行的真諦?還是一種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