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月盈傷勢緊要,陳平都想背著她多走兩圈。
回到營地,他給她仔細檢查起傷口來。
好在月盈身上除了背後那三道傷口沒有發現別的外傷。
三道傷口都是利器創傷。
其中兩道三四公分的淺傷不是很要緊,但第三道傷口有十余公分長,最寬處幾乎有一公分,看上去皮開肉綻深可見骨,有些嚇人。
也幸虧這一刀被肋骨擋住了,沒有傷到器官,不然月盈應該堅持不到這會兒。
陳平把自己穿的青布繡紅花長裙脫了下來,仔細擦拭了一下月盈傷口周邊的汙物,將她傷口邊的衣物沿著傷口割開一圈,免得觸及傷口。
而後在她傷口上灑了大量的西瓜霜。
這樣的傷口,如果可以縫合,她活下來的幾率至少能提高一倍。
可惜陳平沒有針。
給月盈上完藥,喂了些瓜汁,暫時安頓好後,他再度忙碌起來。
對於月盈能不能活下來,陳平沒有絲毫把握。
她現在的狀態,被酸雨淋一場必死無疑。
陳平要是想救她,就必須在下次下雨前搭建起一個能擋雨的窩棚來。
他第一時間就找了條不大不小的裂縫,在旁邊堆土開始修地基。
灰土中的酸雨大起來的時候地面可以積水,所以搭窩棚必須把地面抬高,把酸雨隔離開。否則酸雨流進窩棚等於白搭。
力量、敏捷得到加強後,陳平乾起活也快了許多,不多時就把地基給搭好了。
考慮到這次可能要容納兩個人,他把地基做得稍微大了點。
大概兩米五的長度,一米五的寬度。
倒不是他有心縮小兩人的相處空間,而是沒有太好的建築材料,想搭得太寬也不現實。
就這一米五的寬度他都需要用不少木條來搭框架。
正乾著活,陳平突然想起自己今天還沒簽到,說不定能簽出什麽用得上的東西來,連忙在心裡默念了一聲:“簽到。”
【叮,恭喜宿主在禦靈宗遺址上簽到成功,獲得禦靈術·禦蟲篇。】
禦蟲篇?
陳平聽到這個名字,不必去感應其內容就已經想到其價值。
哪怕他之前最想要的是禦龍篇,但禦蟲篇對現在的他來說或許才是價值最大的!
有了這篇法術,‘優質蛋白’就能變成真正的優質蛋白!
唯一的問題是他現在還不知道到哪裡去找靈力。
只要能解決靈力問題,他在這一界就真的擁有立足之基了。
陳平隨意想了下,沒有過多糾結。
現在住處確定下來,瓜田也可以開整了。
他在窩棚的地基前方挖了四個坑將仙靈土填了進去。
正準備種瓜時,他突然想起自己遷徙前收的最後一波厚瓜皮和大瓜仁還沒開。
這三天他吃的都是前兩批的瓜,今天正好可以開始種新瓜,又需要大量瓜汁搭窩棚,開兩個瓜都不必擔心會有浪費。
想到這裡,陳平挑出兩個做過記號的大瓜,隨手開了一個。
雖然天色將黑,但他還是第一時間看清了隨著切口流淌出來一大堆西瓜子。
顆顆都有三個手指那麽大!
他迫不及待地磕開一顆嘗了嘗。
嚼起來香甜可口,口感有幾分軟糯,嚼久了還有一股堅果的油香味。
簡直太棒了!
陳平覺得這種西瓜子足以作為一種口糧。
也不知道這種瓜還算不算是普通西瓜?
他呼出系統看了一眼,
驚奇地發現除了三天前那罐難喝的西瓜酒讓他藥劑師的成就進度到了3/10。 園藝師的成就進度也悄然來到3/10!
難道大瓜仁和厚瓜皮都各算一種新作物?
陳平連忙關掉系統,揀過另一個厚瓜皮切開一看,裡面的果肉果然都變白了,而且所有的瓜子也都變白了,不用剝離就可以連著果肉一起吃。
他嘗了嘗味道,厚瓜皮不是特別甜,但是果肉似乎變得堅韌了許多。
不再像普通西瓜一樣咬起來全是汁水。
更像是……甜瓜、蘿卜之類的口感。
這種瓜肉明顯更容易飽腹,只是沒有種子,只能使用第二代的厚瓜皮來種植,還必須要他使用園藝學徒的稱號調節生長時間,有些不便。
但陳平轉念一想,以後要是和外界接觸了,用這種瓜去交換物資倒是不用擔心會將種子傳播出去。
反而是大瓜仁,不好當成普通的商品去和外人交易。
這樣一想,厚瓜皮的缺點反而又成了優點。
他嘗過瓜後,想了想,挑了兩顆三代大瓜仁和兩顆二代的厚瓜皮的種子分別種到四個坑裡。
又在瓜地左右分別規劃了一個坑位。
左邊的用來養殖他從上個根據地帶來的‘優質蛋白’。
右邊的坑位則是自用。
四下挖好地壟,作好布置,這處根據地頓時有了幾分樣子。
陳平也不敢休息,瓜田這邊才安排好,他就再度回到地基附近繼續連夜搭建起窩棚來。
以殘破大殿橫梁劈成的手臂粗的木條作梁骨,用瓜藤作筋繩,陳平搭好架子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最後的工作是將泥漿糊到架子上。
這也是這座泥窩棚最重要的一道工序。
之前陳平搭架子時已經將瓜藤消耗得差不多, 再想像之前那樣一層泥漿一層瓜藤的構築是不可能了。
不過這次有木架支撐,他並不擔心,這個泥窩棚只會比之前的那個空架子更堅固。
只是將泥漿糊上去這一步有些不易。
陳平思考了一下,把瓜葉都利用充分利用上。
一片瓜葉,一部份穿在瓜藤上,一部份穿在瓜藤下,這樣泥漿糊上去後可以更好地和瓜藤結合在一起。
再加上瓜葉的作用力,只要不是人為摧毀,這座泥窩棚應該足夠他住很久的了。
正忙活著,他突然聽到月盈在那邊嚷嚷起來:
“阿妹,阿妹……”
“阿爸,不要,不要……換我去……”
“不,阿妹不能去……”
陳平停下乾活,拿了幾片瓜葉擦著手來到月盈身邊。
月盈俯臥在地,還在昏睡當中,面色看不清,嘴裡喃喃著模糊不清的囈語,時不時還搖頭晃腦,亂動手臂。
原本止住流血的傷口在她這一番動作下再度裂開,新鮮的血液流到板結的衣物下不見蹤影。
不用試探,陳平就知道她的傷口一定是發炎了。
但他還是伸手摸了上去試探了一下,果然發燒了。
那麽大的創口,不能縫合,單靠些不怎麽靠譜的消炎藥,效果實在有限得很。
但陳平也已經盡力了。
他歎息一聲,想到了最後一個可能有用的方法。
他忙了一個通宵,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又可以簽到了。
能不能簽出救命的物資,就看月盈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