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巨響給雅尼嚇了一跳。
她從未聽見過這樣的響聲,而且響聲過後,母親的聲音也變得沉穩很多。
就像是,忽然間冷靜了下來一樣。
母親那裡發生了什麽事嗎?
她知道自己母親在M國的一家公司裡工作,似乎是研究人員。
按她的說法,她在為人類對抗病毒而奮鬥。
病毒與生命一直以來都是宿敵,身為這樣的科學家,雅尼為自己的母親而感到自豪。
只不過,她究竟是為哪一家公司工作的?
在這一點上面,雅尼問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很大的公司。’
這樣的話,一直都是母親的標準回應。
久而久之,雅尼也就放棄對自己母親的工作環境探索。
只不過,有一點比較特殊。
她所在的三年一班班主任居然是母親身邊的人。
“根據博士的要求,我是來輔導與監督您的學習。”
奇怪的話,奇怪的內容,還有奇怪的任務。
她可是繼承了母親的天賦,那需要其他人來監督和輔導自己。
所以說,很奇怪。
帶上幾本書,雅尼直接朝著自己的教室走去。
路上正好遇到班主任。
“秋葉老師,早。”
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C國人,但一直在自己母親那邊。
就雅尼對她的了解,也僅限於才華橫溢而且冷酷無比的帥氣女人。
只有這些。
而且她很喜歡稱呼自己為大小姐。
拜托,她就一個普通孩子而已。
這‘大小姐’的稱呼,實在是折煞人了。
“大小姐,早上好。”
雅尼表情一僵,無奈地擺了擺手。
罷了,反正她只會在沒有人情況下如此稱呼自己。
“大小姐,您帶藥了嗎。”
藥?
雅尼愣了一下,她哪有什麽藥。
“我沒生病。”
“這樣啊……”
秋葉頓了一下,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直步地朝著老師辦公室走去,直至消失在雅尼視野之內。
哎,果然是一個奇怪的人。
回到座位上,她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同桌尤倫卡已經先她一步到了。
尤倫卡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相對於自己更加明顯。
雅尼自認為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只不過跟三年一班內的學生沒有共同話題。
因此,能夠談上幾句話的人沒有幾個。
嗯,尤倫卡是其中一個。
並非性格使然,只是尤倫卡長得不錯。
雅尼可是一個顏控。
只要好看,她都喜歡。
三年一班可以納入她‘好看’范圍內的也就只有幾個人,尤倫卡是其中之一。
只不過,今天的他怎麽回事?
臉色蒼白,雙瞳無神,嘴唇乾裂得跟乾旱百日的大地一樣枯裂。
雙手交纏在一起,似乎在承受著某種精神壓力。
“小卡,你昨晚沒睡好?”
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
尤倫卡猛的驚叫一聲。
那特征,就像是受到極大驚恐的人似的。
對了,克蘇魯神話故事裡面就有過這樣的描述。
叫什麽來著?
san值的減低。
一旦san值減低,精神狀況將會大幅度削弱,猶如驚弓之鳥一般,
對四周圍的所有事物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那描述就與現在的尤倫卡極為相似。
“你……怎麽了?”
雅尼被他嚇了一跳,就連四周圍的同學也紛紛將目光投落到他身上。
“不好意思,昨晚沒睡好,精神不佳。”
像是失了魂一樣,尤倫卡緩緩的坐落到自己位置上。
不像是真的沒睡好的樣子。
這看起來,就像是被什麽事情給嚇到了一樣。
雅尼很想關心一下自己的同桌,但是,她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對同桌的了解,只有寥寥幾個字。
孤僻、寡言、班裡的吊車尾,好看,小帥氣。
也就這些了。
“雅尼,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就在她還在思考如何安撫同桌時,尤倫卡卻先一步找上了自己。
當然,她必須努力安撫。
“當然可以,前提是別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沒有噢。”
有些玩笑的意思在裡面,就是調戲一下對方,讓他緩解緩解精神壓力。
但是,沒有絲毫的作用。
那雙充斥著血絲的眼球,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你是班裡面的學霸,我想請問一下,這世上有沒有時間回溯的可能性?”
“時間回溯?”雅尼眉頭緊皺:“基本不可能,因為就目前科技而言,我們做不了這樣的方法。”
“但是……”尤倫卡捏著自己的手指,臉色的不安越來越濃。:“那麽,會不會出現一個人死去,然後又忽然間安然無恙回到早上的這種情況呢?”
“尤同學,首先我得向你科普一下什麽是死亡。”
“死亡就是熵增的一種,根據熱力學第二定律去看,熵增是不可逆的,也正是如此,人死不能復活。”
“如果按照你剛才的說法去分析,一個人死去之後,忽然間又回到了早上,那麽這就完全違反科學定律。”
“因為在那裡面涉及到了時間回溯和逆熵這兩方面。”
“至少,在還不能推翻熱力學第二定律之前,我們的宇宙都是熵不可逆,人死了後不能復活。”
說罷,咧著嘴笑了一聲:“所以說,你所說的情況基本確定,不可能出現。”
不可能出現……
簡單的五個字,讓尤倫卡如墜冰窟。
“真的不可能嗎?”如溺水之人那般,緊緊的抓著一條脆弱雜草。
“熵是不可逆的,絕對不可能。”
“是嗎……”
尤倫卡又一次陷入沉默,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著。
班主任秋葉講話了,基本就是一些注意事項。
尤倫卡跟著隊伍離開,雅尼則找上了班主任秋葉。
“這次郊遊好好玩就行,沒必要那麽麻煩。”
“這是公司的要求,請小姐不要反對。”
老是說公司的要求。
事實上,就是自己母親或者父親的要求。
很顯然確實如此。
“這是伊萬諾夫博士的要求。”
那個冰冷到極點的父親。
就算是雅尼,在父親的注視下,也不敢有絲毫喘氣。
那窒息的冰冷,至今難忘。
“嗯,知道了。”雅尼不情願地表示同意。
“大小姐不用擔心,這只是花露水,為了防止蚊蟲而已。”
至於是不是真的花露水,就不得而知了。
處理好一切之後,雅尼最後一個登上那輛黑色的大巴。
可是,這才剛踏入門口,右手卻被人給拉住。
回頭一看,居然是尤倫卡。
他在車外等著自己。
“別走。”
夾帶著顫抖的語氣,眼中充斥著驚恐與不安。
“我們不要上車,好不好。”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