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裡,王凱旋這個小胖子就到處亂瞄,屋裡爐子正燒著裡面可比外面暖和多了,看這屋裡剛才也就封思銘一人。
王凱旋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封團長,敲山老爺子和畫眉呢?”
“不清楚,我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看著,爐子還是我自己點的。”
聽了封思銘的話,三人是一臉的詫異,倒是這時只聽胡八一狐疑的說道:
“會不會是今年天氣冷得太快,事先又沒有半點征兆,怕是山裡的野獸也要趕和咱們一樣趕冬荒,敲山老爺子和他孫女會不會被猞猁之類的野獸給叼去了?”
胡八一這話說的燕子和你王凱旋兩人皆有些不知所措,心想不會吧。
見三人這副神情,果然還是太年輕,擱著自己嚇自己呢,他不由得沒好氣的說道:
“亂想什麽呢?我剛才檢查過了,這屋內的糧食和乾肉還剩下一些,唯獨敲山老漢的獵槍和裝火藥鐵砂的牛角壺卻都不在了,
小木屋裡也沒有野獸來過的痕跡,東西擺放得整齊,這可不像是被野獸給叼去了。”
燕子聽了封思銘這番話,一時間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忙猜測說道:
“你們說會不會是敲山爺爺帶著畫眉打兔子去了,又或者他是擔心大雪封山,所以也沒等俺們來替換,
便提前回屯子去了,畢竟敲山爺爺可是打了幾十年的獵,經驗非常豐富,你們可別看他一把年紀,
身手雖然不如以前,但既然他帶著獵槍,只要在半路不碰上剛生崽的母人熊,就不會出什麽意外的。”
聽了燕子的分析,胡八一和王凱旋兩人這才是松了一口氣,再怎麽說燕子也是個實習獵人。
對於分析觀察這種情況來說,她最有發言權,放下了擔憂的心,三人這才感覺這一路上東西也沒吃,正可謂是饑寒交迫,如今分析得敲山老漢應沒事。
一時之間隻覺得腹中饑腸轆轆,餓的有些發暈。
“可餓死我啊了,既然敲山老漢沒事,咱們是不是得先吃了東西再說啊?”
王凱旋話落,忙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凍得綁硬的貼餅子,想著貼在爐壁上烤烤熱了再吃。
“這鬼天氣吃那硬邦邦的餅子做什麽?來嘗嘗這個。”
王凱旋剛聽封思銘把話說完,便見他進了裡屋,不一會端著一大碗不知什麽東西出來了。
倒是燕子一看到碗裡的食物,直接驚喜的叫道:“哎呀,是粘豆包。”
王凱旋一聽說是用黃米面做的黏豆包,好家夥手裡的貼餅也不弄了,直接往包裡一塞,然後趕忙上前抓了一把在手上。
粘豆包往嘴裡塞去,那滋味別提多香多好吃了,四人是吃飽喝足了,這才躺在炕上頓覺得生活也就如此了。
外面天這時候也黑透了,在這大山裡的,晚上娛樂等於無,睡覺又太過於早了點,所以一到晚上幾乎都是開始胡亂閑聊解悶,總而言之按慣例輪流開吹。
這事在知青們之間幾乎是常態,這不王凱旋摸著飽腹感的肚子,想了想就先侃起了一段解放前在東北剿匪的佚事,
他說的故事幾乎都是聽他爹說的,封思銘和胡八一已經聽他講了不下十遍,反倒是燕子她第一次聽王凱旋這個小胖子說起這個故事,所以聽得十分著迷。
胖子口沫橫飛,這講的是一個橫行東北盜匪“遮了天”的故事,故事背後說起了剿匪小分隊追擊他的時候。
正好那山裡的雪下得早,天寒地凍,最後剿匪隊在一個雪窩子裡搜到了“遮了天”的屍首,他是在一株歪脖子樹上,上吊自殺的,
在他屍首的對面,還吊死了一隻小黃皮子,死狀和他一模一樣,也是拴個小繩套吊著脖子,這一個人和一隻黃皮子,全吐著舌頭,睜著眼,凍得硬挺挺的。
王凱旋講故事的本領見漲,那是語句頓挫之間故弄玄虛,說得那是繪聲繪色,最後見燕子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這家夥還扮成了吊死鬼吐著舌頭的模樣。
燕子被王凱旋這模樣和所講的故事唬得眼都直了,胡八一和封思銘兩人卻是臉上帶著笑意對此無動於衷。
獨有燕子對這故事是深信不疑,順便說起了在解放前屯子裡就有過這種事,說是有個人叫徐二黑惹怒了黃大仙,最後死法和那“遮了天”幾乎是一模一樣。
王凱旋和燕子兩人胡勒了一通,吹得是十分的盡興,這時候躺在炕上的胡八一突然起身說道:
“今天也邪興了,怎麽你們兩人說來說去全是黃皮子?我記得團山子上有道嶺子不是就叫黃皮子墳麽?
那裡可是黃皮子扎堆兒的地方,離咱們這也不遠了,咱們來山裡插隊也有好幾個月了,卻從來都沒上過團山子,
我看咱們也別光說不練了,乾脆自力更生豐衣足食,連夜上山下幾個套子,捉幾條活的黃鼠狼回來玩玩怎麽樣?”
王凱旋同志聞言臉上肥肉一抖大喜,畢竟在山裡沒有比套黃皮子和套狐狸更好玩的勾當了,這貨已經是忍不住跳了起來:
“胡八一你小子這主意太好了,雖然現在不到小雪,黃皮子還不怎麽值錢,但拎到供銷社,換二斤水果糖指定不成問題,咱們都多少日子沒吃過糖了?
我他媽的要是再不吃糖,可能都要忘了糖的味道是辣還是鹹了,光說不練是假把式,光練不說是傻把式,連說帶練才是好把式,咱們這就拿出實際行動來吧……”
說完話只見他一挺肚子就躥下了火炕,隨手把狗皮帽子扣到腦袋上,這就要動身去套黃皮子。
燕子被胡八一和王凱旋兩人莫名來的興奮給嚇了一跳,趕緊跟著伸手攔住說道:
“不能去,不能去啊,你們怎又想著胡來,支書可是囑咐過的,不讓你們搞自由主義整事兒,讓咱們好好守著林場。”
燕子說完忙將目光看向了封思銘一臉著急的說道:
“封大哥, 你快說說他們兩個。”
胡八一和王凱旋兩人心中暗暗覺得發笑,這燕子果然還是不清楚封團長的為人,搞自由主義就屬封團長第一,果不其然這時只見封思銘站起來說道:
“不要急,燕子,你聽我說啊,你看咱們革命群眾基本上都被發動起來趕冬荒,鬥天地去了,難道咱們就這麽乾呆著不出力嗎?
我認為胡八一同志和王凱旋同志的覺悟是很高的,你別看黃皮子雖小,可它也有一身皮毛二兩肉,咱們多套幾隻黃鼠狼就是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支援了世界革命。”
見封思銘居然能這麽亂吹,胡八一和我王凱旋兩人差點沒笑出了聲,燕子則是被封思銘這麽一通亂吹,聽得是糊裡糊塗,想著添磚加瓦倒是應該的。
見燕子這明擺著已經算同意了,王凱旋已經是安耐不住激動的心忙高聲說道:
“別磨磨蹭蹭了同志們,咱乾革命不分早晚,卻隻爭朝夕,出發吧。”
燕子看了看封思銘又看了看胡八一和王凱旋,終於還是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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